“三哥,咱爹今个夸得太过头了,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wWW.ΧìǔΜЬ.CǒΜ
杨华洲私下跟杨华忠这道。
杨华忠苦笑,“夸总比骂要好,随便他吧。”
“娘没来。”杨华洲又道。
杨华忠点点头:“智小子说先前去捎话,不是他跑得快估计都要挨打。”
“咱娘的性子,除了晴儿,咱家没一个人能挫她。”杨华洲道,“算了,随便她吧,这个月还是跟着四房吃喝,稍后四哥会去送饭的。”
……
酒足饭饱宾客散去,当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日头快要落山。
杨华忠挨顺的跟家里几个兄弟侄子打招呼,让他们夜里接着过来吃饭。
“三哥,夜里就不过去了,晌午吃了那么多。”杨华明他们道。
杨华忠道:“夜里横竖也是剩饭剩菜,热起来方便,咋不来?都过来!”
杨华明笑笑,“成!”
而老杨头,吃过晌午饭就坐在那里拉着老孙头拉家常,一点要走的架势都没有,正好听到杨华忠对杨华明他们的邀请,这下坐得更加心安理得了。
这当口三丫头过来了。
“爹,我方才去给奶送饭,奶不在屋里。我前屋后院找了个遍儿都不见她。”
“咋可能呢,你奶不在前屋后院还能在哪?就她那脾气,在村里也没啥老太太跟她要好啊!”杨华明笑着道。
三丫头摇头,“真的,我之前送饭过去的时候她不在屋里,我就开始找了,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跟隔壁左右的姜奶奶她们打听了,都说没见着我奶。”
杨华明皱了下眉,“甭急,我也去找找。”
父女两个一起离开。
那边,老杨头目光微微闪了闪,欲言又止,最后扭过头去接着跟老孙头那拉家常。
而杨华忠和杨华洲兄弟也没当回事儿,从前好多回老太太也这样过,指不定是跟三丫头蹉跎了也有可能,杨华明去找去了那自然就没事了。
可没过一阵,杨华明就风风火火跑回来了。
“三哥,五弟,这是啥情况啊?把地儿翻了个遍儿都没能找到咱娘,送去的饭菜也没有动,会是上哪去了?”
听到这话,杨华忠和杨华洲也引起了重视。
兄弟俩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老杨头,“爹,我们娘呢?”
“你们娘不在屋里?”老杨头也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哪哪都不在,爹,你先前见到娘,是多久前?”杨华明问。
老杨头回想了下,如实道:“快四个时辰了吧……”
“四个时辰?”杨华明的眉头顿时拧紧:“这是上哪去了!”
杨华忠抬手拍了下杨华明的肩膀:“别急,咱都去找,夜饭晚些时候再说。”
杨华忠把杨永进杨永智杨永青杨永柏大宝这些侄子辈的全部叫到一块儿,人多力量大,结果发现少了一个。
“永仙呢?”
“回三叔话,大哥晌午喝多了,先前我们去隔壁院子收拾桌子的时候在桌底发现了他,这会子在三叔你家堂屋里打瞌睡呢。”
众人脸色各异。
杨永仙这是还没考出个啥功名来就先忙着为自己铺路了。
“再有几天永仙就要去参加乡试了,你们咋能让他喝那么多酒?这要是喝出个好歹来耽误了考试可咋整?真是瞎胡闹!”
之前一直不疾不徐的老杨头突然喝了声,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杨永青咧着嘴笑:“爷,你这话可就赖错人了,我们可没怂恿大哥去隔壁院子陪酒,原本是安排他留在家里亲戚桌上吃菜的,可他听说隔壁院子坐的都是镇上和县城里的官宦,主动请缨,拦都拦不住,你让我们咋整?”
老杨头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你们赶紧去找你们奶吧,我瞅瞅永仙去……”
撂下这话,老杨头推动轮椅匆匆进了堂屋。
“我爷对我大哥是真爱啊!”杨永青望着老杨头的背影,感慨万千。
其他人也都感同身受,但大家伙儿也都习惯了,麻木了,“先别说那些了,咱赶紧去找人吧,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
大家伙儿赶紧分头行事。
村前村后找了个遍儿,没人。
去村里家家户户的打听,未果。
“一个眼睛都瞅不见的老太太这是跑哪去了啊?难不成下瞎窜到山里去了?”
“去山里还过桥,该不会掉河里去了吧?”
天都黑了,人还没找到,越猜越恐惧。没辙,杨华忠只得利用里正的身份去发动村里人帮忙找。
很快,便集结了五六十个汉子,大家伙儿分成十来路人马,举着火把,分散往几个方向去找,杨华明带着人沿着河边找,杨华忠他们则带着柴刀进了山……
孙氏过来找骆宝宝,想看看能不能让泰迪帮忙找。
“嘎婆,泰迪这几天不晓得跑去哪里耍了,都没回来,我这也在找它呢!”
骆宝宝跟孙氏这道。
泰迪是一条公狗,每年三月,八月这两个月,它总会失踪好几天。
起初骆宝宝还很担心,可是过了几天后见它又安然回来了,骆宝宝便放了心,渐渐的摸索出规律,狗狗长大了,也想出去找媳妇了。
“哎,泰迪也不在家,这下找人就更难了。”孙氏没辙,忧心忡忡的走了。
骆宝宝对谭氏谈不上啥好感,谭氏也不待见骆宝宝,骆宝宝今年十一岁了,跟谭氏说的话统共不超过十句。
对于谭氏能不能找到,骆宝宝也没多大的感觉,就跟旁人家的老太太一样不上心。
但她却听到拓跋娴和王翠莲的谈话,这让她对谭氏的失踪又忍不住上了心。
王翠莲道:“这老太太都失踪这么久了,该不会有啥不测吧?倘若那样,事儿可就大了,老杨家个顶个都是大孝子,还不得哭死啊!”
拓跋娴脸上少见的忧愁:“哭死是其次,照着大齐律法,老太太一旦去世,家里所有的在外做官的儿孙都必须辞官回乡丁忧,大安,小安,都要回来。”
“大安十年寒窗,如今正是年轻有为,官运亨通之际,小安岁不急大安,但在庆安郡兵部也是干将,倘若因为丁忧而辞官归乡三年,这对他们来说,影响就大了!”
骆宝宝听到这话,顿觉这样不行,谭氏现在还不能死,否则两个舅舅要被连累。
于是,她拿起自己的软鞭悄然外出,去寻泰迪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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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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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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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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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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