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梅儿你咋啦?”
老杨头他们惊呼着也赶紧冲到了凳子旁,因为仅凭王栓子一己之力似乎拽不起杨华梅。
“别,别碰我,我痛!”杨华梅突然喊了起来。
众人全都僵在原地不敢动,谭氏看不见,急得哇哇大叫。
“梅儿?梅儿你咋啦?我的儿你哪里痛啊?”谭氏喊着。
杨华梅捂着心口,痛得眉头拧在一起。
“心口,心口痛得难受,我,我站不起来,一动就更痛!”她喘着气道,似乎连说话都痛了。
“这是啥情况?该不会是大白那一脚踹的吧?”老杨头问。
杨华忠黑着脸,“我去把福伯请来!”
谭氏还要再拦,“不能请啊,到时候大白的事儿别人知晓了咋整?”
杨华忠道:“娘,你要是愿意看着梅儿被痛死,那就不请,我还省得跑那一段夜路。”
王洪全和王栓子父子两个忙地道:“要请,必须得请,我去请。”
王洪全作势要走,谭氏再次喊住王洪全:“等会大夫来了问起缘由你咋说?难不成实话实说?大白往后还要不要考功名了?要是村里人晓得他啥功名都没有就踹自个的亲娘,往后名声就坏了,前途也得毁掉!”xǐυmь.℃òm
王洪全僵在原地,问询的目光投向王栓子和老杨头等人。
王栓子看着身边痛得已经在翻白眼的杨华梅,有些恼怒了。
“大白那个逆子,就是惯出来的毛病。我宁可他做个孝顺的庄稼汉也不想他做个品行坏掉了的状元郎,大夫得请,我去请!”王栓子道。
谭氏还在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准请!”
王栓子的声音也猛地拔高了几分:“梅儿是我妻子,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她的事情我说了算!”
谭氏怔住了,老杨头也一脸错愕,王洪全和杨华忠也都惊讶的望着王栓子。
就连地上的杨华梅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身旁这个瘦弱的男人,突然发现他身上竟然还有一种霸气。
这种霸气,从前十几年竟然都没有发现过!
杨华梅喜欢这种霸气。
谭氏第一个回过神来,炸了毛。
“王栓子你这个病秧子,你冲哪个吼呢?我可是你丈母娘!”谭氏啐骂道。
王栓子脸上的肌肉一条条绷紧,沉声道:“我敬重你是我丈母娘,但是,梅儿的病情不能拖,还请丈母娘体谅我的焦急心情。”
然后,他又看了杨华梅一眼:“你等着,我去给你请大夫。”
王栓子的身影随即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东屋里,其他人也都纷纷回过神来。
王洪全赶紧跟谭氏这里替王栓子赔礼道歉,谭氏却是鼻孔朝天,依旧在那数落王栓子的种种不是,当王洪全是透明,是空气。
王洪全颇为尴尬,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老杨头,寄希望同为男人的老杨头能够胸怀宽阔一些,莫要像谭氏这个妇人般见识。
老杨头自然是感受到了王洪全眼神里的意思,凭心说,老杨头是赞同去请大夫的,也觉着王栓子方才的一番话有理。
大白就算再飞黄腾达,若是他不能孝敬梅儿,动辄拳脚相加,有这样的儿子,梅儿晚景也会很凄凉。
倘若大白孝顺懂事,即便在家里做庄稼汉,梅儿也能跟着享享福。
但老汉不爽的是王栓子的态度,竟然朝谭氏这里吼叫。
身为女婿,即便出发点是为了梅儿,也不能冲丈母娘吼叫啊,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更不应该!
“要我说啊,大白这种没大没小的性子,八成是随了你家栓子。”
王洪全等了老半天,以为等不到老杨头的驰援时,老杨头冷不丁丢过来这么一句话。
王洪全顿时涨了个面红耳赤,站在那里不晓得该咋整。
赔礼道歉的话方才说了好几遍,嘴巴都说干了……
杨华忠这时出声了:“爹,娘,先前那种情况下,换做是我,估计我比栓子吼的还要大声。”
“栓子平时是啥样的性格,对你们二老是不是孝顺,你们心里清楚。就不要揪着今夜这一点小事儿不放了,他这么着急,急得都忘了分寸,说明他是真的在意咱梅儿。”
“倘若今夜栓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在意梅儿的死活,你们心里好受?”
王洪全连连点头,心道还是老三会说话啊,也说出了他的心声。
老杨头见杨华忠都表态了,也不好再坚持啥。
老汉咳了一声,道:“嗯,栓子对咱梅儿,那确实没得说,哎,就是大白这孩子让人不省心啊……”
老汉这是想用转移话题来化解这尴尬呢,屋子里的人都明白。
谭氏也不骂了,摸索着来到杨华梅身旁也坐在地上陪着。
此时,杨华梅已痛得直不起腰来,还一阵阵的头晕目眩,胸口发闷犯呕。
屋里的气氛便更加凝重了几分。
杨华忠道:“我也去一趟福伯那!”
王栓子身体不好,大白天走路都磕磕碰碰,更何况这夜里?还是再去一个人比较稳妥,于是,杨华忠也冲进了夜幕中……
很快,杨华忠便带着福伯过来了,却不见王栓子的身影。
“栓子呢?”王洪全问。
杨华忠指了下身后:“快到前院堂屋门口了吧!”
王洪全点点头。
福伯上前来,为杨华梅进行了一番检查。
在检查的当口,杨华洲他们也都吃完了夜饭过来了。
刚好福伯在屋里跟老杨头和王洪全这里说病症。
“……许是骨折。”福伯道。
“应该将近三根骨头受损,原因是受到强烈的外力攻击,是不是在哪摔了?”福伯又问。
大家伙儿面面相觑,都不好意思说。
福伯也是个明白人,顿时也不问了。
来到桌边开了一张方子交给王栓子:“这是跌打损伤的药方子,因有两味药我手里暂时没有,你们拿着这方子去镇上的医馆抓吧!”
王栓子赶紧收下方子,又问福伯:“她痛得厉害,我担心今夜难熬,要不再给弄点其他的法子来缓痛?”
福伯便从药箱里取出两张膏药递过来:“先用这个凑合下,主要还得吃药,外加卧床调养,至少半个月是不能做俯身,攀高,跳跃,奔跑等剧烈动作了,切记切记!”
王栓子连声道谢,送福伯去了前院屋门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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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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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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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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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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