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没得商量了,你们也甭给那两个孽障求情。”谭氏冷冷道。
“挖坟这种事儿,缺德,伤天害理。”
“坟挖开了,那是要祸害人家好几代的,只有那些有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去挖人家的坟,那两个孽障,说起来都是一家人,竟然这样去祸害永仙那一支,要是他们不存那个坏心思,修儿小哥俩就不会死,永仙也用不着坐牢!”
“这两个孽障,我都恨不得打死他们,可老汉说,打死了是要惹上人命官司的,还不如撵出老杨家,往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
众人再次惊骇了。
因为这是谭氏唯一一次好好说话,没有动不动就骂脏话,甚至往人身上吐唾沫的一回了。
可这好好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沉重。
这不,老杨头也开了口。
“你们别怪我心狠,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舍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老汉声音沙沙哑哑的,还带着非常重的鼻音。
“从前有个小官,他想要让家里后人飞黄腾达,就找地仙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地仙说,这块风水宝地葬下去,家里两代以后必出一个宰相。”
“结果在挖土挖到一半的时候,底下碰到了另外一块墓碑,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他家祖上好几代一个先祖的名字,于是这小官吓得赶紧不敢再挖,还把这块地儿的土给重新填好了。”
“可即便这样,那块风水宝地的穴气还是漏掉了,十年代,这小官一家三代男丁全死了个精光!”
“风水这种东西,是真的灵验得很啊,老大的那块墓穴我也不瞒你们,是块卧虎穴,”
“我选这块好地儿给老大迁坟,就是盼着给永仙助一把力,我是偏心眼儿,我承认,可这十根手指头伸出来还有长短粗细呢,自古皇家都重长重嫡,我对大房偏颇一些咋啦?”
老汉说着,一行老泪簌簌掉下来,滴在桌上,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杨头都哭了,杨华明他们做的这事儿本身性质也是极为恶劣,这让其他人还能说啥呢?
罢罢罢,老杨头和谭氏想要做啥,那就做啥吧!
很快,几位村老就闻讯赶过来了。
老杨头抹去了眼泪,跟几位村老那商量这件事去了。
留下杨若晴在这给大家泡茶,孙氏这些妇人则全都去了后院回避。
等到杨若晴泡好茶来到后院,她们便全都围拢上来,跟她这询问咋样了。
杨若晴两手一摊道:“这回看来爷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看是没有回旋余地了。”
孙氏她们便叹息,大家伙儿主要还是心疼三房的几个孩子。
除了被割掉舌头的荷儿,三丫头,康小子,还有铁蛋,都是乖巧可爱的孩子。
“康小子和铁蛋就不说了,毕竟是男孩子,将来有手有脚的只要勤快总不至于饿死,就是可怜了三丫头,下个月就十四了,正是要说亲的年纪呢,这么一搞,这亲事可不好说了。”孙氏叹着气道。
曹八妹道:“三丫头长得是真心标致,一点都不比当年兰丫头做姑娘的时候差。”
杨若晴直言不讳道:“兰儿姐做姑娘的时候有些轻佻,没有小姐的命却得了小姐的病,经常瞧不起人,三丫头不一样,她秀美又温柔,聪明又勤快,”
“说句不好听的话,四婶那德行,康小子基本上是三丫头给带大的,烧饭洗衣料理家务,甚至还养了几只鸡鸭,这些活计三丫头做得有条不紊。”
曹八妹点点头:“菊儿也不赖,嫁到陈家去跟陈彪一块儿撑起了陈家,如今连生了两个儿子,把陈家打理得有声有色,就荷儿不咋地。”
杨华梅忍不住也出了声:“荷儿是彻底差劲,天天跟飞飞腻歪在一块儿,话说飞飞那条老狗命还真是长,这都多少年了啊?我刚嫁到老王家的时候她养的飞飞吧?我家双子都快十一岁了,那条狗还没死!”
“我一想到那年飞飞把我家小黑咬到了,我就恨不得拿包耗子药去把那狗给毒死算了!”
说起往事,杨华梅恨得咬牙切齿。
曹八妹和赵柳儿都捂着嘴笑。
杨若晴道:“姑姑,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别提了,飞飞如今也是一条老狗了,蹦跶不动,整日里趴在荷儿的床底下睡觉,估计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杨华梅撇撇嘴,“反正不管咋样,咱也心疼不过来,谁让三丫头她们倒霉摊上那样的一对爹娘呢!”
“这要是被撵出去了,八成是净身出户,到时候在路上遇到,我顶多给几个孩子两只馒头,多的我也给不出来了。”杨华梅摆摆手道。
“晴儿,倘若四房当真被那啥了,那四叔在道观的差事……”
问这话的,是赵柳儿。
而其他人也都纷纷看向杨若晴。
杨若晴勾了勾唇,“到时候再看吧。”
大概小半个时辰后,几位村老就走了,杨华忠来后院喊了她们过去。
老杨头道:“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明天开家谱,几位村老过来做见证,四房从咱老杨家除名,田地,房屋都没他们的份儿,净身出户!”
“老三老五媳妇,你们准备下,明日在这里办一桌饭来招待几位村老,白纸黑字签订文书送到镇上的保长那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这事儿虽没有正式公布,但全村的人好像都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似的,一天不到竟全都知道了。
而夜里,老杨头也去西屋窗边,跟杨华明和刘氏说了这个事儿。
不清楚当时老杨头是咋样说的,也不清楚当时杨华明和刘氏又是啥反应,总之,当第二天上昼,杨华明和刘氏出现在杨华忠家堂屋里的时候,杨华明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十岁。
相比之下,刘氏却似乎没啥过激的反应,跟往常一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全村人都过来看热闹了,把院子里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堂屋里,老杨头,几位村佬,还有以里正身份入座的杨华忠,一个个神色严峻。xiumb.com
从前陈屠户一家不仅被陈家开了族谱除名,还被撵出了长坪村。
这回老杨家四房,仅是从家谱里除名,却并没有撵出长坪村。
所以相对来说这流程还是比陈屠户那回要相对简单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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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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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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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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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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