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的脸落了下来,“脸上都没肉了,还没事儿?你就糊弄我吧!”
然后,谭氏抽回手来,朝身旁的廖梅英喝道:“从前永仙没成家那会子还没这么瘦,身为他的妻子,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折腾个啥?”
廖梅英吓得手一抖,赶紧放下手里的线团起身跪在床前。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照顾好永仙,爷,奶,请你们罚我吧!”
廖梅英惶恐的说着,埋下头去,眼泪更是滴滴答答掉在双手手掌间的地面上。
刘氏再次出了声:“这咋能怪梅英呢?梅英你每天要做的事儿那么多,从早到晚的忙活,”
“给一家人洗衣做饭,伺候婆婆和小叔子,甚至修儿的尿布也都是你去洗,后院的菜园子要打理,你自个也瘦得只剩下一块皮啦!”刘氏道。
谭氏怒道:“李绣心,都怪李绣心太懒!”
刘氏道:“老太太,您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儿,这段时日啊,别人不清楚,我这个四婶可是看得仔细呢!”
“这个李绣心啊,不仅是懒,心眼还贼拉的坏!”
“要不是她三天两头的跟永仙这折腾,永仙至于这么累?这男人啊,心累,气色才不好!”刘氏呱唧着嘴道。
杨永仙抬头往刘氏那边看了一眼,解释道:“四婶,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说得有点夸张了……”
刘氏道:“傻侄子,四婶是心疼你,有些东西你还年轻,不懂,尤其是男女那块的事儿,等到你懂的时候你就后悔自个着了狐狸精的道儿了!”
杨永仙有点不解,老杨头和谭氏却都引起了重视。
“老四家的,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事关宝贝大孙子的身体健康,老杨头不得不问了。
刘氏道:“爹,娘,这李绣心啊,也不晓得施了啥法子,五六日,永仙夜里都歇在她那屋吧?”
“歇在她那屋也不打紧儿,老老实实睡觉也就罢了,可这李绣心不懂得心疼男人啊,每天夜里都闹腾,嘻嘻哈哈的,我半夜起来上茅厕听得都脸红!”
“四婶!”
杨永仙皱紧了眉头,喊了一声,可惜刘氏的快嘴巴说话利索,可不是杨永仙能拦截得住的。
该说的全都抖出来了,杨永仙涨得脸膛通红,也把头垂下去。
头顶上方,传来了谭氏的质问声:“你这一连好几个夜都歇在李绣心屋里?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么得意,脾性一点都不收敛,搞了半天原来是被你给宠出来的!”
“还有廖氏,你也是没用,堂堂的正妻竟然被一个妾给压得死死的,这是骑在你脖子里拉屎啊,你毒不敢哼一声?”
谭氏数落完了杨永仙,又接着训斥廖梅英。
廖梅英嗫嚅着道:“是孙媳妇没用,可孙媳妇压根就没想过跟谁斗,只想要家庭和睦,让永仙放学回来有一口热饭热茶吃,不让永仙操心就好了。”
“至于骑在脖子里拉屎这种事儿,孙媳妇从没去想过,只要家宅安宁,我就知足了。”
“廖氏这话没毛病!”老杨头道,“娶妻娶贤,廖氏贤惠,大度,识大体,不愧是咱老杨急得长房长孙媳妇,就该这气度!”
廖氏摇头,道:“爷太抬举我了,我出嫁前,我娘就告诫我,”
“咱女人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我福薄,眼下还没能为永仙生下一儿半女来,还没能为老杨家开枝散叶,我自个的分内事儿都还没来得及做好,又哪里有那个自个去跟绣心妹子那争宠呢?”
“何况,她已为永仙生下儿子,本身就是功臣,我该感激她还来不及呢,所以永仙宠她,我自然也该多疼她一些才是!”
刘氏道:“梅英啊,你这进门才两个多月,日子还短,急啥?”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庄稼地摆在那里空着,却没人去种庄稼,就是摆个几十年也是荒芜掉了,永仙啊,这一连五六日全都是钻李绣心那屋,把自个折腾得皮包骨都不进嫡妻的屋里,这想要怀上娃,比登天还难!”
这话,无疑又让老杨头和谭氏的脸色变得更加的不好看,也让杨永仙有点慌乱。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廖梅英。
廖梅英道:“四婶,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永仙,我家永仙一门心思都在念书上面,他是个有抱负的男人,不是那种沉迷女色的。”
“这几夜他去绣心妹子那屋,一来是修儿夜里有点哭闹,绣心妹子觉着我没生养过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不放心,所以永仙才去帮忙的。”
“二来,刚好这几日是我小日子,也不大方便,这才打发永仙去了绣心妹子那屋,一切,都跟永仙没有关系的!”
廖梅英把一切全往自个身上揽,还处处维护杨永仙,杨永仙很是感激。
心中也觉得自己这几日似乎有点对不住发妻了。
李绣心也不晓得从哪里弄来一本话册子,话册子上有一些关于男女床笫之间的东西,所以这几夜他也跟着一块儿看,忍不住犯了天底下男人几乎都容易犯的错误。
沉迷女色倒谈不上,但有点放浪形骸,倒是真的。wWW.ΧìǔΜЬ.CǒΜ
惭愧,惭愧啊!
谭氏突然抬手,照着杨永仙的肩膀狠狠拍了一下。
“你个糊涂东西,放着这么好的媳妇在边上不去疼,成日里把个祸害捧在手里,如今把自己折腾得脱了人形,你这是嫌命长?”
谭氏边哭边骂。
杨永仙耷拉着脑袋,“是孙子不孝,糊涂了。”
谭氏道:“打从今夜起,不准你去李绣心那屋!”
“每个月,只有廖氏小日子的那几日你才能过去,不然,即便是夜里修儿不乖,哭闹,那也是李绣心这个做娘的分内事。”
“我生养你爹和你叔叔姑姑们那么多孩子,除了你姑姑小时候夜里哭闹你爷起来搭把手,其他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弄!”
“这女人嘛,既然有本事生娃,就要有本事带娃,不然还叫啥女人?”
杨永仙点头,“孙子记住了。”
谭氏又扭头跟一旁的刘氏道:“去去李绣心那里传我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李绣心,倘若她不服,尽管来找我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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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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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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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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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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