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屠户看了眼陈狗蛋,“有道理,再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要是……”
后半截话还没说完,前方的村子上空突然跟放烟花似的一团红色的光焰冲上了黑沉沉的夜空。
没错,这个信号弹也是他们花了高价从那个西域行商手里买来的。
为了买迷香和信号弹,陈屠户都把口兜掏了个底朝天。
投入了这么大的本钱,还带着这二十多个亡命之徒的人来这里,就是把一切都赌在这一票上。
这是一票大的,成了,以后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败了……
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爹,你快看,二弟发信号过来了,让咱过去呢!”陈虎指着那烟火传来的方向,兴奋的道。
陈屠户眯起了眼,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拔出插在腰间的那把采石场用来凿石头的大镐子,朝身后的那帮人道:“兄弟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在朝咱招手了,”
“这个村里,有米有粮有银子有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
“兄弟们,跟我一起,咱发财去!”Χiυmъ.cοΜ
……
就在陈屠户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却又异样安静的来到村口杨若晴家的院子门口,一眼就看到院门是敞开着的,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张望。
当看到以陈屠户为首的一行人过来时,旺福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赶紧朝这边点头哈腰。
“老陈啊,你们可算来了,快快快,就等你们了。”旺福道。
陈屠户来到旺福的跟前,看了眼前面那黑漆漆的院子,问道:“都准备妥当了?”
旺福赶紧点头,“老陈啊,你教了个好儿子出来啊,陈熊侄子办事那真是没得挑,三两下就全得手了,现在就等着你们进去喝茶,清点后院的米粮和银子!”
“乖乖,那么多银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都没见到过,当真是大户啊!”
众人一听这写话,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
陈虎陈狗蛋兄弟更是墨泉查找,恨不得这就冲进去烧杀掳掠。
在旺福的热情招呼下,陈屠户一行大摇大摆走进了院门。
当最后一个人走进院门之后,旺福贴心的把院子大门给关了起来,还顺手上了锁。
当陈屠户他们绕过前面的照壁,眼看着快要走进面前的那间大堂屋时,头顶突然传来一股疾风。
陈屠户抬头一看,只见一张大网朝这边罩了下来。
“小心有诈!”
他喊了一嗓子,拔出腰间的那把锋利的镐子挥了过去。
“滋啦!”
渔网顿时被劈开一臂宽的口子。
而陈虎和其他人大惊之后也都纷纷效仿,掏出各自带来的家伙试图劈开渔网杀将出去。
这当口,众人脚下突然一松,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齐齐坠入一个三米多深的坑里。
坑里还有齐腰深的水,这水里面绝对是加了料子的,众人一跳下来,铺天盖地都是腥臭,陈狗蛋当即就吐了,吐得天昏地暗。
“狗日的,放我们出去!”
陈屠户拍打着臭水,仰起头来望着三米多高的坑口,像一头困兽般在咆哮。
旁边的陈虎也在气急败坏的嘶吼着:“放我出去!”
坑上方突然火光大盛,将这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然后,杨华忠,王洪涛,骆铁匠,长庚,大牛,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坑的上方。
虽然时隔十年,但陈屠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众人,面前的众人也都一眼认出了他。
“陈屠户,你咋能做这样的事?屠村?这是丧尽天良的事啊!”
前任里正王洪涛看着土坑里的陈屠户,痛心疾首的道。
“谁说我要屠村?我是来串门的!”陈屠户大声辩解。
“堂弟,都这当口了,你就莫辩解了,旺福把啥都招了。”
说话的声音太熟悉了,陈屠户抬头一看,这个刚挤过来的人,可不正是自己的堂兄吗?
“旺福晓得个屁?你们听他胡扯!”陈屠户梗着脖子还在那咆哮。
他堂兄摇了摇头,“就算旺福胡扯,难不成你儿子陈熊也是胡扯?”
“你们这几年做了些啥,这趟回来想要做啥,你带过来的这些人都是写啥样的人,”
“你儿子陈熊全都跟咱这招了个一清二楚,你就别再死鸭子嘴硬了。”陈屠户堂兄道。
“大伯,我二哥他脑子不太好使,你别听他瞎说啊……”陈狗蛋在一旁急吼吼的道,并跟陈屠户堂兄这里赔着笑脸。
陈屠户堂兄看着陈狗蛋,二话不说对着陈狗蛋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个小畜生,还敢打你堂妹的主意?你咋不去死?”
陈屠户堂兄说着,抄起手里的火把就去砸陈狗蛋的头。
陈狗蛋被砸得哇哇叫,眉毛头发都烧起来了,吓得他赶紧沉下身去往臭水里躲。
水坑里乱做一团,水坑上面,杨华忠他们也忙着把陈屠户堂兄拽到一旁。
“晴儿说了,让咱教训教训就行了,千万别搞出人命来,”杨华忠道。
“这些事儿已经报官了,回头等衙门来人把他们带走,自然有他们的惩处。”
众人一番劝,才总算将陈屠户堂兄给劝住。
在众人轮番看守这水坑的当口,后院的一间屋子里,两根柱子上绑着两个人。
一个是旺福,还有一个是陈熊。
在他们面前,杨若晴拿着一根鞭子,往地上一盆盐水里浸染了一下,然后抽打在陈熊的身上。
“啪!”
“啪啪!”
陈熊此时真的打到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求饶的话说得嗓子都哑掉了。
他艰难的扭头看了眼身旁柱子上同样被抽打得脸上开了花的旺福,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杨若晴,怎么就能乔装成旺福?
这身形,这样貌,还有男女不同的声音,咋就把他给蒙蔽过去了?
真是眼瞎啊!
这栽了也是活该!
“陈熊,你就不想问问我为啥要这么狠狠的抽你吗?”杨若晴抽一鞭子问一句。
陈熊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瞪着杨若晴:“成王败寇,老子没啥可问的。”
杨若晴冷笑,“你不问,我也要说,”
“我打你,没有理由,在官兵过来之前,我每隔一个时辰就来打你一顿。”
“对了,还有陈虎和陈狗蛋,你们这哥仨还赶回来,还敢屠村,我就让你们尝尝厉害!”
“有我杨若晴在一天的长坪村,你们一辈子都休想踏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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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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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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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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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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