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磨满脸的动容,还跟着连连点头。
骡子媳妇则嚎啕大哭,“我的闺女啊,娘的心肝肉……”
老磨咬唇不语,脸上有着纠结的东西。
葛大蛋眼珠儿骨碌碌的转,看表情,显然是不认同拓跋凌的话的。
可碍于拓跋凌的金钱诱惑,葛大蛋不敢驳斥拓跋凌。
杨若晴视线扫了一眼四下,最后落到黑骡子身上。
黑骡子不仅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反倒气得浑身颤抖。
他抬手指着拓跋凌:“老子警告你,这是老子的家事,你他娘的就一个收山货的,别真把自个当回事!”
“黑骡子!”葛大蛋在那朝黑骡子使眼色。
黑骡子无视葛大蛋的目光暗示,也无视拓跋凌一点点冷下来的脸色,接着道:
“老子的闺女,老子的种,她命都是老子给的,”
“老子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黑骡子朝拓跋凌伸出手去,怒吼。
拓跋凌稳稳站在原地,臂弯里抱着那孩子,脸色冷沉如水,额头上的青筋却在一根根凸显出来。
眼中,有杀气若隐若现。
“马拉戈壁的,这是逼老子动手啊?”黑骡子叫嚣着,撸起了袖子朝拓跋凌这边过来。
骡子媳妇见状,赶紧冲到了拓跋凌跟前,伸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黑骡子。
“这是咱的闺女啊,是一条命啊,不是猫和狗……”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着,疯狂摇头。
“蠢妇,滚一边去!”
黑骡子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直接将她甩到一边。
女人差点摔到,幸而一只手扶住了她。
女人也顾不上去看是谁扶住了自己,转身又跑了回去,这回她是跪下来,抱住黑骡子的腿,苦苦央求。
“黑骡子,算我求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吧,往后我每年都给你生一个儿子,给你们家开枝散叶,”
“求求你,求求你别扔掉我的闺女啊……”
黑骡子俯身,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剜着女人的脸吼得唾沫横飞。
“闺女是灾星,会给咱家带来灾祸,到时候把老子克死了,你跟鬼生儿子去?”
“你个贱人,是不是就巴不得生个闺女把我克死,你好去偷人?”
“不要脸的东西,老子今个先打死你,再打死那个小孽障!”
“啪!”
黑骡子一巴掌拍在女人的脸上,拍得猎猎作响。
也让给屋里听到的人眉心都狠狠跳了一下,这是真的往死里打的节奏啊。
当第二个巴掌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一个身影闪了下,随即,黑骡子的手腕被人捏在手里。
“你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黑骡子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一个头的清瘦男青年,恶狠狠问。
杨若晴冷笑了声:“你甭管我是从哪冒出来,我就告诉你,打老婆孩子的男人,是世上最窝囊最没用最废的男人!”
“你、你……”黑骡子气得浑身颤抖,抡起另一只拳头就要来砸杨若晴。
大磨赶紧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黑骡子的手臂,赔着笑道:“骡子兄弟,给我个面子,小棠是我带回来的客人……”
“去他娘的!”黑骡子一把将大磨推开,大磨脚下趔趄了下,一下子摔倒在地。
牙齿一下子就咬到了舌头,鲜血当时就溢出来。
老磨和葛大蛋他们都吃了一惊,杨若晴则是火爆三丈,一把抓住黑骡子的那只推人的手,反手用力一拧。
但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黑骡子的膀子脱臼了。
他拖着一条甩来甩去的手臂,哎哟哎哟的叫着,痛得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骡子娘赶紧冲到儿子这边,扶住痛得满头冷汗的黑骡子,不晓得该咋办。
老磨和葛大蛋也都围了过去。
骡子媳妇僵在原地,不晓得该咋办。
杨若晴对骡子媳妇道:“你闺女生下来还没喝半口奶吧?你有那闲功夫去关心你男人,还不如担心下你闺女吧!”
女子虽弱,为母则强,骡子媳妇瞬间回过神来,她不再多看黑骡子一眼,冲到拓跋凌那边去接过了她闺女,赶紧抱进屋里去了。
这边,杨若晴则返身来到大磨身旁,将大磨扶了起来。
“大磨哥,你咋样了?”她有些担心的问。
大磨想要咧嘴给她一个笑,证明自己没事儿,可这刚动了下嘴角,就扯到了伤口。
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整张脸都扭曲了。
杨若晴把自己的袖口扯下一圈来,卷了个布团塞给大磨:“先把这个塞嘴里,别磕到了伤口,先别说话,等会回家了,我再用剩下的烧酒给你伤口消毒。”
大磨感激的点点头,退到一边去塞布团去了。
拓跋凌来到了杨若晴的跟前,眼中带着欣赏。
“看不出你瘦瘦弱弱的,力气倒不小!”他道。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你清清冷冷的,心地倒蛮热的!”
拓跋凌怔了下,两人相视一笑。
杨若晴突然觉得,不上战场,脱下了戎装后的拓跋凌,似乎没有那么杀气凌然了。
“这出手也太重了吧?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一下子就把我家骡子的手臂给拧断了……”
“这往后,地里的活计指望谁啊?呜呜呜……”
那边,黑骡子娘呼天抢地的哭声响起。
杨若晴和拓跋凌打住谈话,一起望向那边。
这瞬间的功夫,黑骡子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坐在地上,他娘在后面托着他。
老磨和葛大蛋围在他身前,帮着打量。xǐυmь.℃òm
“没破皮也没见血的,这咋就断了呢?”
葛大蛋歪着脑袋,好奇的朝黑骡子伸出手去,往他肩膀上捏了一下。
“哎哟!”黑骡子狂叫了一声,差点从地上弹了起来。
吓得葛大蛋赶紧收回手来,对身旁的老磨道:“都痛成这样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这条手臂都要废了啊!”
老磨阴沉着脸没说话,却扭过头看身后不远处的杨若晴,欲言又止。
黑骡子娘急了,对老磨道:“老磨,你是里正,你说句话呀,我家骡子要是手臂废了,我们这一家都要饿死了!”
老磨皱紧了眉头,起身朝杨若晴和拓跋凌这边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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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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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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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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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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