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又看了一眼刘氏,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外面院子里,杨若晴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娟站在灶房门口哭。
赵柳儿在那小声安慰着小娟。
而杨华梅则从一旁的窗户下屁颠着跑了过来,拍了下杨若晴的肩膀。
“哎呀妈呀,还真是想不到四嫂那样贪生怕死的人,竟然有一天还敢上吊?”
“哈哈哈,水土不服,就服她,够狠够狠。”
杨华梅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看到杨若晴没有对这个话题做出回应,杨华梅往灶房门口的小娟那里扫了一眼,
然后接着压低声问道:“晴儿,你说你四婶这样闹一下,你四叔会咋样?会不会把小娟暂时安顿去别处啊?”
杨若晴摇摇头,“郎心似铁,我四叔从前就没真心稀罕过四婶,是迫于爷奶的压力才娶了她,那时候也是家穷吧。”
“成亲后就一直不安分,到处去爬寡妇墙,这几年是身上有暗疾才安分了些。”
“如今雄风再起,又遇到了方方面面都胜过四婶的小娟,你说,四叔的性格能招架得住才怪。”杨若晴道。
杨华梅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那边的灶房。
赵柳儿扶着小娟已转身回了灶房。
“这个小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呢,瞧瞧,这身怀六甲的人,从背后看还是跟黄花大姑娘似的苗条啊。”
“别说你四叔了,就是我这个女人都有些挪不开眼睛啊。”
“看来,你四婶这上吊也是白搭了,注定阻拦不了啥的。”杨华梅道。
杨若晴道:“本就狼心似铁,何况这生米还煮成了熟饭,上吊是白搭了。”
杨华梅又问:“那你觉着你四婶还会不会再寻死觅活?”
杨若晴停下了脚步,扭头朝身后传来哭声的西屋瞅了一眼。
“这可说不好,得看后续。”
有的人因为一次自杀未遂,领教到了那种死而复生的痛苦,以后就会丧失自杀的勇气。
最常见的就是服安眠药和喝农药自杀的那些人,按在手术台上洗胃是一件比死还要恐怖的事情。
所以一旦被救回来了,他们都不会再去轻易的尝试死亡。
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现实是煎熬,活得生不如死,才会固执的想要去死。
在这类人的眼中,死亡,是一种解脱。
鉴于刘氏的性格和行事方式,杨若晴一时间还真的摸不太准她是属于哪一种。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何况四婶还是一个成年人,都做了嘎婆的人,她应该清楚她在做啥!”杨若晴最后道。
杨华梅点点头,“有道理,不说啦,我先去灶房帮忙啦。”
小娟被安置在老杨头恶化谭氏所在的东屋隔壁的一间屋子里。
老杨头明确说了,小娟暂且在这屋里安胎,平常没什么事情不准出去。
至于小娟每天的一日三顿,不归四房,跟老杨头和谭氏。
老杨头和谭氏跟随哪房过,小娟就跟着哪房吃。
老杨头不会让哪房掏钱来养小娟的,而杨华明是身无分文,所以,小娟的饭菜都是老杨头和谭氏掏腰包来贴补。
杨华明则直接回了四房,此外,老杨头还特别下了命令。
在小娟养胎的这四个月期间,杨华明夜里不准宿在小娟这屋,必须回四房自己的屋子里去。
而经过了上吊这件事情后,休刘氏的事,老杨头和谭氏没有去提起,老杨家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去提。
日子,就这么暂且相安无事的过着,这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四。
长工短工,二十四日满工。
杨永进和曹八妹两口子带着两闺女从县城回来了。
杨华洲和鲍素云夫妇也带着大宝和绵绵从郡里回来了。
老杨家前院后院,突然就热闹了起来,整个村子,也都热闹了起来,年味越来越浓。
小娟很听话,每天都待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哪里都不去,偶尔出来院子里晒日头。
每当这个时候,刘氏也会从对面的西屋出来。
要么往院子里泼一盆脏水,要么故意拿个笤帚在院子里使劲儿的扫,扫得尘土飞扬。
要么就钻进灶房去烧饭,一边烧一边咒骂夜猫和耗子。
可那些骂的话,只要长了耳朵,脑子没坏掉的人都能听出来是在骂小娟不要脸啥啥的。
每当这个时候,小娟也就没法晒日头了,赶紧钻进了自己的小屋里。
杨华明压根就没工夫守在家里协调后院,因为,身为分文的他,厚着脸皮去找了罗铁匠。
听说捕捞鱼塘缺人手,杨华明想去赚点钱来把这个年给撑过去。
大家伙儿都回村来过年了,就连两年没回村的沐子川都回来了
可是,原本说得很肯定得骆风棠却迟迟没有回来。
有的,只是一封书信。
寥寥的几个字,字迹还很潦草,是他的笔迹。
显然在写这书信的时候他是仓促的。
“北上,勿忧,归期未定!”
北上?
这是去了京城还是哪啊?Χiυmъ.cοΜ
又没说清楚,杨若晴是当真猜测不出来。
“子川不是刚从京城回来了吗?兴许他知道一些呢。”拓跋娴抱着骆宝宝走了进来,道。
杨若晴点点头,“娘,你先在家照看宝宝和大志,我去一趟沐家。”
沐子川的书房里,杨若晴的干娘刘寡妇送了一碗热腾腾的茶和自己做的糕点进来后,就微笑着退出了屋子,去了对面屋子纺线织布去了。
这边,杨若晴直接将那张书信递给沐子川看。
沐子川看过后,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北上?难道风棠兄是去了京城面圣?”
杨若晴道:“就算是面圣为啥不直说呢?就像在打哑谜似的。”
“子川啊,你仔细回想下,你回来之前的京城是不是发生了啥大事啊?”她又问。
沐子川微微蹙眉,很认真的回想着。
“大事倒是没有太重大的,每逢过年的时候,各地的州府官员们官衔达到了条件的,都要进京去面圣。”
杨若晴点点头,这个她懂,就跟去做年终报告一样,跟上级领导部门回报工作嘛。
“难道棠伢子是去兵部了?可是,就算是去兵部,他也会写清楚的。”
“照着我对他的了解,这次事情有点诡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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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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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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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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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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