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啥走路要猫着腰,不发出点声响来呢?
秃子屏住呼吸,接着看。
只见那男人从院子里出来,也不进茅厕,而是在茅厕另一边也躲了起来不出声。
这鬼鬼祟祟的样子。
秃子恍然。
莫非是同行?
有意思。
接着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茅厕这边,杨华明蹲得双腿有些发麻。
站起了身,踢了几下脚又接着蹲下去。
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院门那边。
又过了一会儿,院子那边,传来开屋门的声响。
随即,妇人的对话声,隐约传到了这边。
孙氏问鲍素云:“五弟妹,黑灯瞎火的,还是我陪你一道儿去茅厕吧?”
鲍素云道:“不用了三嫂。这自家茅厕,一日上个好几回的,闭着眼也摔不着呢。”
孙氏便道:“成,那你上茅厕去,我给三小子舀水洗漱。”
“好。”
鲍素云转身朝后院院门这块走来。
很快,她就拉开了院子门,跨出了院子。
接着,她径直朝着茅厕那边过去。
进去之间,妇人还抽出一块手帕来,捂住自己的鼻子下方。
就在她快要跨进茅厕的当口,茅厕边上的暗影里,杨华明扑了过来。
大手捂住鲍素云的口鼻,连着她自己那块手帕一道儿,紧紧覆盖住女人的嘴。
让她发不出半点声响。
然后,他另一手箍住她的腰身,往茅厕后面的草垛子那边拽。
一边拽,一边咬牙低咒。
“小婊砸,还想飞出老子的手掌心?”
挣扎中的鲍素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脸都白了。
咋又是杨华明!
这个屡教不改的畜生!
鲍素云陷入了更加疯狂的反抗。
被杨华明扯着头发推进了草垛子里的那个洞里。
然后他自己也挤了进去,压住鲍素云。
一边用手堵住鲍素云的嘴,不让她喊救。
另一只手粗鲁的去扯鲍素云的裤腰带。
就在这时候,杨华明感觉自己留在草垛子外面的双脚,突然被一双大手给握住了。
来人了?
他心里猛地一惊。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双大手突然拽出他的裤脚猛地一用力。
“撕拉!”
他的裤子竟然被人给扒了下来,就剩下一条贴身的犊鼻裤。
夜风吹在他的腿上,凉飕飕的。
杨华明又惊又怒,赶紧从草垛子里爬出来。
草垛子外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怔了下。
昨日刚做的清明,难道是鬼?
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身后的草垛子里,鲍素云也爬了出来。
“畜生!”
妇人一巴掌拍在杨华明的脸上,转身就跑。
杨华明被打得回过神来。
拔腿就要去追,一只用来撞粪水的木桶冷不丁从后面罩了下来。
眼前一黑,充斥鼻间的都是茅坑里的骚臭味儿。
杨华明低咒着,抬手想要摘下那粪桶。xǐυmь.℃òm
腿肚子上面被人踹了一脚,他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娘希匹的,老子相中的女人你也敢上?找死吧你!”
完全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
那脚,那拳头,雨点般落在杨华明身上。
杨华明被打得嗷嗷大叫。
满地打滚。
头上罩着木桶,声音传出来分贝大打折扣。
最后那人一脚踹在杨华明用来传宗接代的东西上。
杨华明闷哼了一声,彻底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鲍素云也撞开了屋门。
“三哥,三哥救我!”
鲍素云害怕杨华明会追进来,进门后噗通一声就跪在杨华忠腿边。
杨华忠吓了一跳,杨若晴和三个小子也都讶异了。
隔壁屋听到响动的孙氏也奔了过来。
瞅见鲍素云跪在杨华忠腿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赶紧过来扶。
“素云,咋回事啊?好好的你跪你三哥做啥?”
孙氏一边帮着拍打鲍素云腿上的灰土,边询问。
鲍素云抽泣着把方才杨华明的事儿给说了。
听这话,屋里人震惊了。
再看鲍素云头上,果真黏着几根草,好在衣服还算整齐。
“这个畜生,咋屡教不改?”
杨华忠恼了。
抄起一根扁担冲出了屋子,就要去找杨华明。
孙氏急了:“晴儿,快,快去找你爷!”
杨若晴道:“大安去找爷,我去帮我爹,记住,你就跟爷说,院子外面有动静,怕是闹贼了!”
撂下这话,她也跑出了屋子。
老爹在气头上,四叔没得逞,怕是也恼羞成怒。
等会这两人打起来,老爹的性格里有忠厚的一面,下手铁定没有杨华明放得开。
肯定会吃亏的。
身为特工,打架这块铁定得去罩着老爹啊!
大安很听杨若晴的话,闻言赶紧跑出了屋子,去了前院找老杨头。
很快,老杨头就穿着睡觉的单衣服急吼吼来了后院外面。
草垛边的一幕,让老杨头傻了眼。
“咋回事?这人是……?”
老杨头指着地上趴着的那个没穿裤子,头上还套着粪桶的人,一时没认出来是谁。
经过刚才杨若晴的私下沟通,杨华忠的说辞也变了。
“爹,方才我们在屋里,听到这后院传来大动静。”
“我怕是闹贼,就和晴儿赶紧出来看,就瞅见这个。”
“我们也才刚到,还没来得及摘这桶呢。”
杨华忠道。
边上的杨若晴暗暗点头。
老爹现在比从前也有进步了,学会了适当的变通。
方才父女二人跑到草垛子这边,瞅见这样儿也讶了。
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鲍素云跑掉后,杨华明被人伏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人铁定是看到了杨华明想要欺负鲍素云。
所以出手教训了杨华明。
好人啊!
是谁?
杨若晴琢磨着。
难道是棠伢子?
前端是日,他时常来这里守夜,草垛子也是他的临时安睡点。
嗯,这么热心热血的事,棠伢子可能性最高。
只是——
当杨若晴看到那边,老杨头摘下杨华明头上的粪桶,又把杨华明的身体翻了个边儿。
改坐面朝上躺着时……
杨若晴瞬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就算棠伢子要教训杨华明,顶多也就是暴揍一顿。
不可能一脚踩烂杨华明的命根子。
太血腥了,太残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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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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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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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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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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