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刘氏那激动亢奋的叫嚣声。
“五弟妹呀,你甭躲了,娘在你屋里翻出了一根双排花的银簪子,让我来喊你过去问话呢!”
“咦,人咋不在灶房呢?”
很快,脚步声就到了杨若晴这屋的门口。
刘氏一把推开屋门,瞅见鲍素云躺在床上,帐子落下半边只露出她一张苍白的脸。
刘氏撇嘴:“哎哟喂,你那屋子都被娘抄了个底朝天,你还躲在这睡大觉?”
“快起来,娘让你过去问话呢!”
刘氏抬脚冲进了屋子,就要来床边拽鲍素云。
一个人影突然从刘氏眼前晃了一下。
刘氏还没看清啥情况,肚子上就挨了一脚。
巨大的力度,直接把她踹出了屋子,一屁股跌坐在屋外的土巴地上。
尾椎骨都快断了。
“我的屋子,岂是你能进来的?”
杨若晴端着一盆水出现在屋门口。
一脸寒霜的盯着刘氏。
刘氏回过神来,咬牙切齿指着杨若晴骂:“死胖丫,你、你敢踹我,我、我剁了你的脚!”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手叉腰打算朝杨若晴撞过来。
“噗!”
满满一盆水,兜头泼了过来。
把刘氏浇了个透心凉。
身上滴滴答答,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似的。
“死胖丫,你、你敢泼我?”
刘氏气得鼻子都歪了。
杨若晴往前踏出一步:“再不滚,姑奶奶还要打你呢!”
对上杨若晴那双萧杀的眼,刘氏打了个冷战。
“死胖丫,我跟你没完!”
一跺脚,哭着跑前院谭氏那告状去了。
这边,孙氏煎好了药出了灶房,刚好撞见这一幕。
“天哪,又得罪一个,这可咋办呀?”妇人一脸的焦忧。
杨若晴则不以为然。
“她欠揍!”
接过孙氏的药碗,杨若晴转身回了屋子。
屋里,鲍素云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
妇人口中喊着杨华洲的名字。
“娘,这里交给我,你快去前院找我爷和大伯。”
杨若晴吩咐。
“若是他们在家,就赶紧把这事儿说了,让他们去镇上喊五叔回来。”
“若是爷和大伯不在家,娘你啥话别说直接回来!”
孙氏点头,慌慌张张去了前院。
这边,杨若晴把药碗放在一旁温着。
然后开始为鲍素云拔针。
很快,针拔完了,她身下的血,也没有再往外流。
杨若晴稍松了一口气。
抬起鲍素云的头,把温了的药喂她喝了下去。
刚喝完,孙氏又回来了。
“晴儿,你爷和大伯都不在家,下地去了……”
杨若晴道:“五婶刚喝下药,血暂时是止住了,胎儿能不能保得住,得观察两个时辰才晓得。”
“这样吧,娘你去棠伢子那,让他想法子去镇上催我五叔回来!”
“甭管保不保得住,这个时候,五婶都需要五叔这个主心骨!”她道。
孙氏点头:“好,我这就去喊棠伢子!”
……
镇上,天香楼。
“五叔,你咋啦啊?这一上昼魂不守舍的样子!”
杨永进打趣着杨华洲。
杨华洲却是一脸的焦躁。
“永进啊,我这一上昼,眼皮子老是跳,总觉着要出点啥事儿似的,心慌!”杨华洲道。
杨永进笑了。
“五叔,这说法你也信?没事的,一切都好好的呢!”
他安抚着道。
杨华洲点点头,但愿吧。
还没转个身,便见骆风棠急吼吼的冲进了酒楼。
“五叔,三婶和晴儿让我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
后院。
杨若晴的屋门口。
老杨头,杨华安,杨华忠全都站在屋檐底下。
老杨头一声接着一声的叹着气。
“这个疯老婆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杨头边叹气边数落谭氏。
“媳妇怀了身子,这可是大事,是咱老杨家的血脉啊!”
“这要是摔没了,咋跟祖宗交代?咋跟老五那说?哎!”
杨华安沉默的听着,半声不吭。
杨华忠则是气得眉头紧皱。
“都是为了梅儿的一碗荷包蛋,不然不会出这种事!”杨华忠道。xǐυmь.℃òm
这会子,杨华安出声了。
“哎,这梅儿啊,也忒不懂事了。”
“出了嫁,就是老王家的人嘛,咋能成天往娘家跑?”
杨华安说着,边观察着老杨头的表情。
“我说这话,倒不是吝啬那几只荷包蛋啊,”
他补充道。
“梅儿回来吃饭,我这个亲大哥倒是没啥。”
“可村里人瞅见,还以为老王家不给她饭菜吃,得回娘家打秋风呢。”
“这日子久了,老王家丢了脸面,也有意见,咱老杨家也是吃力不讨好啊!”杨华安道。
老杨头叹口气:“都是你们娘给惯坏了的,这事儿,回头我得好好说说!”
“眼下,咱先不扯梅儿的事。”
老杨头道,目光随即落在杨华忠身上。
“你去问下晴儿娘,老五媳妇这会子咋样了?娃儿保住了没?”
杨华忠走到门口,朝里面问了一声。
很快,门开了,孙氏红着眼眶出来并顺手带上了屋门。
“五弟妹咋样了?”杨华忠问。
老杨头和杨华安也都围拢了过来。
孙氏看了眼面前的众人,道:“血是没再流了,药也喝了,人还没醒,还不晓得呢!”
众人面色再度凝重。
老杨头吩咐杨华安:“去把牛车套上,再让你娘把牛车铺上被褥,等会不行,送去镇上医馆!”
“诶!”
杨华安转身去准备去了。
前院东屋里。
杨华梅吓得缩在谭氏怀里。
“娘,五嫂要是滑胎了,爹和五哥不会打我吧?”
杨华梅问。
谭氏心里也有些虚,却还是搂紧杨华梅。
“有娘在,谁敢碰你一根汗毛,娘跟他拼命!”
很快,杨华安就过来东屋转达老杨头的话了。
“娘,爹让你把牛车上铺被褥,送五弟妹去镇上医馆。”他道。
听说要去镇上医馆,谭氏急了。
“哪个女人不滑胎?滑了就算了,下回再怀就是了,何必要去镇上花那个冤枉钱!”
“娘,这是爹让我说的,你要不铺,自己跟我爹那说去!”
撂下这话,杨华安转身跑出了东屋。
留下谭氏气得跺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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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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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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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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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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