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在边上劝:“看爹的态度,这事儿应该就这么揭过去了。”
“五弟啊,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好一番劝,总算把杨华洲稳住。
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口子,杨若晴扶着孙氏回了后院。wWW.ΧìǔΜЬ.CǒΜ
后院,骆风棠和小安都不在。
估摸着他应该是带上小安一块去了李家村那边接大安和大杰了。
“回头跟你爹商量下,往后让他住酒楼,让你五叔早去晚归吧。”
孙氏道。
杨若晴摇头:“再过段时日就要春耕了,我爹得留在家里跟娘一块打理农活。”
“回头我抱两床被子去酒楼,我和棠伢子住酒楼,跟五叔轮着换。”
孙氏道:“晴儿,你说,咱能不能把你五婶弄去酒楼做事?”
“这样一来,你四叔不会再缠着她,你五叔也能放心?”孙氏问。
杨若晴想了下,还是摇头:“我奶铁定不会放行的。”
大妈是那副样子,除了做几件粗笨的活计,饭都烧不熟。
二妈一直躲在镇上。
四婶偷懒卖坏,奶也不中意。
勤快又心灵手巧的五婶,奶是必定不放她去镇上的。
“哎!”
孙氏摇头叹息,沉默了。
……
绣花鞋风波,在鲍素云的自杀未遂后,就这么揭过去了。
老杨家迎来了短暂的几天平和日子。
这几日里,杨若晴家却忙得火热。
为啥?
骆铁匠带着一帮人过来挖小毛塘来了。
杨若晴和骆风棠忙着打理酒楼。
换了杨华忠家来,跟众人一起挖塘泥。
孙氏伺弄饭菜。
就在毛塘挖了个七成,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工事暂且搁浅了。
为啥?
杨华梅要出嫁了。
二月初一夜里。
针对杨华梅出嫁的事儿,老杨头打算召开一个嫁前总动员。
除了负伤卧床的杨华明,老杨头把老杨家所有的子孙全都召集到了饭堂。
远在镇上的杨华林四口子,也全都赶了回来。
饭堂里,老杨头威严的目光扫过面前这黑压压的几房人。
“牙齿和舌头,都有磕磕碰碰的时候。”
“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咱是一家人,你们是骨肉至亲。”
“我不管你们私下里有啥小冲突。”
“这几日,都给我团结一心,咱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把咱梅儿给嫁出去!”
二月初二,龙抬头。
黄道吉日,宜嫁娶。
杨华忠杨华洲兄弟还有杨若晴,全都没去酒楼。
一大早全都来了前院帮忙。
因为是嫁女,女方这边只需要置办一桌早宴。
款待亲戚朋友和老王家那边的迎亲队伍就行了。
两桌饭菜的事儿。
孙氏和鲍氏掌勺,刘氏金氏杨氏打下手。
杨若晴也在灶房里帮着剥蒜头啥的。
听到耳边刘氏在那跟杨氏说话。
“咱娘今个真是稀罕了,竟然不来灶房打转儿?不怕咱偷吃么?”
刘氏笑嘻嘻道。
杨氏也笑。
“嗨,今时不同往日哟,老太太这会子可不时娶媳妇,是嫁女儿。”
“打从天刚亮就在屋里抹泪呢……”杨氏道。
谈话源源不断的传到杨若晴的耳中。
杨若晴暗暗唏嘘。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谭氏把全部感情,全都灌注在杨华梅身上。
如今,闺女要出嫁了。
女婿不仅弱不禁风,如今还一脸的烫疤,是长坪村最丑的男子。
这怕是比往谭氏胸口插一刀还要痛吧?
杨若晴暗暗想着。
因果循环啊,王栓子变成全村第一丑,还不都是杨华梅弄的?
最痛苦的,是人家王栓子才对。
杨华梅这是罪有应得!
很快,前院传来了炮仗的声响。
孩子们欢呼着一窝蜂跑去了大门口捡炮仗壳耍。
放炮仗,代表着老王家那边的迎亲队伍到了。
灶房里都欢天喜地的。
东屋那边,谭氏的哭声嘹亮起来。
“我滴儿啊我滴肉,娘舍不得你出嫁呀,我滴心……”
抑扬顿挫,跟那炮仗的炸鸣声混在一块儿。
渲染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前院男人们已经入座,早宴的菜,一碗碗摆上了桌。
后院这块,妇人们全都涌到了杨华梅的屋门口。
要准备给新娘子梳洗穿衣了。
前院的早宴结束,新娘就得起嫁,出门子。
杨若晴随着孙氏和鲍素云她们一道儿,都来到了杨华梅的屋子里。
这是继上回宰杀旺财后,杨若晴第一回踏入杨华梅的屋子。
屋子里很拥堵,到处都是盖着红布,贴着大红喜字的嫁妆担子。
床上,两床崭新的大红被褥。
一床绣着鸳鸯戏水。
另一床则绣着五福捧寿。
此外,成套的盆桶,木箱,木柜。
外面上了锁,里面沉甸甸的都装着衣物。
扫视了一圈下来,杨若晴暗暗咂舌。
谭氏这嫁闺女,还真是把老底都给掏了呢。
在谭氏抑扬顿挫的哭声,以及边上妇人们的嬉笑声中。
杨若晴把视线转回今日的女主角身上。
只见床前面的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磨筐。
那种磨筐,是庄户人家用来晾晒棉花用的。
超大,铺在地上,都快赶上一张一米五的床了,只不过是圆形。
磨筐里面,撒着白米和豆子。
再摆着一只没有靠背的凳子。
杨华梅穿着袜子坐在磨筐里面。
杨若晴打量着杨华梅。
只见杨华梅正跟那傻兮兮的笑,还在跟边上的杨若兰挤眉弄眼。
再看看边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谭氏。
杨若晴突然觉得杨华梅这个人,有些没心没肺。
先前死活不愿意嫁给王栓子,这会子见到这么多人都围拢过来道贺。
还有这么多好看的衣物和头花,她比谁都欢喜。
“二嫂,快些给我开脸呀!”
杨华梅在那不停的催促杨氏。
有了前几日绣花鞋事件。
这回的全福人,谭氏又不让孙氏做了,改用了杨氏。
只见杨氏屁颠颠着过来,对杨华梅道:“莫急莫急,这就来给你开脸啊!”
瞅见杨氏要来给杨华梅开脸,谭氏更悲伤了。
哭得更加伤心。
杨华梅有些不悦的瞪了谭氏一眼,嗔怪道:“娘啊,你哭了一早上了不累吗?”
“你不累,我的耳朵都累了,歇会子吧,我还得开脸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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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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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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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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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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