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眼看着就要打响。
杨若晴回过神来。
她瞅了眼对面的四人,按猪骆风棠的手臂,笑嘻嘻道:“哎呀呀,咱是文明人,咋能动不动就打架呢?”
骆风棠怔了下,垂目看向杨若晴。
只听杨若晴接着道:“打架,是不对滴。咱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
骆风棠懵了。
晴儿今个是咋回事?
咋上趟茅厕就换了风格?
怔愣间,他已被杨若晴拽到一旁。
接受她到投过来的眼神示意,他满肚子的疑惑,也只得生生憋着。
目光警备的盯着对方。
有了前两回的教训,只要对方稍微有啥异动,他就会先发制人!
安抚住了骆风棠,杨若晴转过身来。
瞅了眼那为首的‘招风耳’,她突然叹了口气,在那摇着头。
“命都快要没了,还跑出来打劫?你这么拼,也不过是给自己攒棺材本啊!”她道。
‘招风耳’愣了下。
随即怒喝:“死丫头你咒谁呢?信不信我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目光在‘招风耳’浑身上下瞅了个来回。
“谁诅咒你了?我说的是实情!”
她道。
“我看你脸膛发暗,五官浮肿,舌红苔淡,眼眶灌血。”
“想必你近三个月内,时常腰膝酸软,头晕目眩,朝热盗汗,五心烦躁吧?”
‘招风耳’愕了下。
没错,这段时日,他身子骨不如从前有劲头了。
夜里睡不好,老是心烦气躁的。
这个月已经把媳妇打得跑回娘家三趟了。
他随即很凶恶的问:“是又咋样?”
杨若晴道:“这就对了,你得了死症,只有一个月好活了!”
“啥?”
‘招风耳’傻眼了。
身后的三个小弟眼珠子也差点掉到地上。
“臭丫头,你甭吓唬人,我大耳朵可是吓大的!”
招风耳凶巴巴道。
但那神色,明显底气不足。
杨若晴嗤了声。
“我可没那兴趣吓唬你,你若不信,咱可以试试。”
她道。
“你把左手按在右边第三根肋骨中间两寸的地方……”
“对对对,就是那里,你用力按下去……”
“嗷……”
‘招风耳’痛得倒吸了口凉气,手里的匕首差点掉到地上。
“你按那里的时候,是不是后腰被蚂蜂给扎了似的痛?”
杨若晴问。
‘招风耳’连连点头。ωωω.χΙυΜЬ.Cǒm
杨若晴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
“据我观察,你已病入膏肓,一对腰子快要废掉了。”
“你就剩一个月好活了。”
她沉声道,又摇了摇头。
“我要是你,我铁定趁着这最后一个月,多陪陪家人!”
“哎,这有十文钱,就当是我为你的棺材本赞助一点吧,逝者为大,你莫嫌少……”
叮叮咚咚……
她果真往地上丢了十文钱。
‘招风耳’却没有去捡。
整个人僵在原地,就跟被雷给劈了似,一动不动。
身后的三个小弟都一头雾水。
“耳哥,你咋啦?这劫还打不打呀?”
有个小弟斗胆,过来轻轻推了‘招风耳’一下。
‘招风耳’回过神来。
冲那小弟歇斯底里的吼:“打啥打呀?老子半截身子都入黄土啦……”
吼完了,‘招风耳’自个也泄了气。
丢了手里的匕首,捂着脸蹲在地上哭。
“我滴个命咋这么哭啊……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去年娶的媳妇儿,还没睡够啊……”
“耳哥,您甭难过了,您不在,嫂子做兄弟的会帮您照应……”
“啪!”
那小弟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招风耳’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那小弟骂。
“狗娘养的,老子还没死呢,就惦记上你嫂子了?”
“你个兔崽子,老子要死也得先打断你第三条腿!”
招风耳抄起手里的匕首作势要去砍那小弟。
那小弟早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跑出去老远,只敢远远望着。
剩下的两个同伴好劝歹劝,勉强拦住了‘招风耳’。
“大哥,小六子嘴笨您又不是不晓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勾搭嫂子啊!”
“对对对,咱兄弟当初跟了大哥你,都是摆过靶子立过誓言的!”
“大哥啊,当务之急您还是先顾着自个的身子要紧啊!”
“那丫头把您的病症说得一清二楚,指不定是神医呢!”
‘招风耳’醍醐灌顶。
推开那三个小弟,转身朝一直冷眼看好戏的杨若晴这边奔来。
“小姑娘,我兄弟都说你能救我,你救我一命吧?”
杨若晴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瞅着‘招风耳’。
没说救,也没说不救。
‘招风耳’急了。
瞅到地上掉落的十文钱,赶紧捡起来。
“小姑娘,这是你的钱,还给你!”
他双手把钱奉到杨若晴跟前。
巴巴道:“求求你,救我一命吧!”
杨若晴扯了扯嘴角:
“你这病,换了别的大夫,就等死的份儿!”
“遇上我,是你的造化,我家祖传秘方,专治你这种疑难杂症!”她道。
‘招风耳’眼底燃起一丝光亮。
激动得连连点头。
只听杨若晴接着道:“不过,我可不是开善堂的,不能白救!”
‘招风耳’赶紧点头,并举起两根手指保证。
“那是那是,多少诊金你说,我保证不打白条!”
杨若晴笑了。
“我家是祖传的方子,里面有两味药材老贵了,比那八两银子一两的麝香还要贵!”她道。
‘招风耳’怔了下。
一咬牙:“甭管多贵,我都治!”
“去偷去抢都给垫付上药钱!”
去偷去抢?
杨若晴翻了个白眼。
“都跟你说了,我是一个文明人!”
“去偷去抢得来的诊金,我可不收!”她义正言辞的道。
‘招风耳’急得快哭了。
这一急,身上的虚汗就更多了。
手脚冰凉,胸闷发慌。
他恨不得跟杨若晴跪下来。
“姑奶奶,那您到底要咋样才给我治啊?”
他夹着哭腔问。
杨若晴憋着笑,问他:“你先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来堵截我的?”
‘招风耳’愕了下。
眼珠儿骨碌碌转了一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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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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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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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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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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