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点点头,“成,那我就先过去啦!”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杨若晴发现骆风棠已经洗过了澡,却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床边,正在擦他手里的长剑。
白色的亵衣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胸口的地方敞开了些,露出一抹麦色的肌肤。
沐浴之后的墨发披泄下来,几缕长长的刘海挂在他线条优美的侧脸旁。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五官的曲线是那么的流畅,立体,床边橘黄的灯光笼罩在他的双肩,白日里的冷硬褪去,此刻,多了几分柔和,几分慵懒。
美色当前,看得杨若晴心里怪痒痒的,好像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挠,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冲上去将他扑倒……
“咋站在那里不动了?过来。”
骆风棠抬起眼来,一双长长的凤眼里是星星点点的暖意,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迎着他的目光,杨若晴仿佛被蛊惑,脚下不自觉的往前走。
等到他将她抱坐在腿上,温热的气息传来,她方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我还没洗澡呢,浑身的汗,待会弄脏你了。”
她说着,赶紧站起身来。
才刚离开他的腿,便被他再次拉回来重新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额……”杨若晴以手抚额,目光乱闪,却都是往他胸膛的地方瞄。
“这大热天的,这样抱着坐,不热嘛你?这澡都白洗啦!”她笑着道。
“方才进来了,为啥站在那里傻傻不动?”他突然问。
“啊?”杨若晴有点莫名。
骆风棠抬手攫住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的目光与之平视。
“回答我的问题。”他又道。
杨若晴一阵心虚,难道是我在偷看他,歪歪他,这色眯眯的眼神被他察觉了?
哎,好丢人,都老夫老妻的了,为啥还要这么色眯眯的偷看?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看呢?
杨若晴你可真是矫情,又作,没出息!
“今夜的你贼拉的好看,我忍不住看傻了。”她脑袋一热,脱口而出。
骆风棠的胸膛绷紧了一瞬,显然也没料到杨若晴会这么大咧咧的说出缘由。
这个缘由,他喜欢。
“是么?”他眯起眼,凑近了几分,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面颊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磁性的魅惑:“那么,晴儿觉着我身上哪处最好看呢?”
杨若晴脸颊一热,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结实的胸膛。
……
……
原本以为骆大娥带着俩孩子从周家村赶来,最起码得到晌午之后。
没想到,隔天早饭后,杨若晴和骆风棠带着骨头汤来到医馆的时候,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呼天抢地的哭声。
杨若晴脚步一顿,看向骆风棠:“你姑姑来得可真早啊!”
骆风棠皱了下眉,“许是昨日听到消息,当场就动身了。”
骆铁匠昨日是晌午之后回去的,就算把车子赶得飞快,八十多里地,咋地也要到掌灯时分才能到周家村。
到了周家村把这些事情跟骆大娥那里说一遍,需要时间,骆大娥带着俩孙子动身也需要稍微准备一下,最起码几件换洗的衣物是要的。
既然这大早上就到了,可见这是连夜赶来的县城。
“虽然我对周霞一点同情的感觉没有,但此刻听到你姑姑这哭声,心里头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杨若晴压低声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认识骆大娥也有十几年了,见过很多回她哭。
很多时候是假哭,为了博取骆铁匠的同情,但今日这哭声,却是最让人心惊的。
一点都没有矫揉造作,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痛彻心扉的哭,哀嚎,撕心裂肺……
“先进去吧!”骆风棠道,抬步进了屋子。
杨若晴跟在后面,也随即进来了。
屋子里,周旺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显然也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骆铁匠蹲在墙角,嘴里咬着一根旱烟杆子,吞吐着烟圈来发泄心中的情绪。
小环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岁多的小儿子,身边站着狗蛋,狗蛋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趴在父亲床边嚎啕大哭,捶胸顿足的奶奶,小孩满眼都是好奇。
而骆大娥呢,早已是披头散发,一张脸哭得已经扭曲了,声音也接近沙哑。
一个人到了那种极度悲伤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泪如泉涌,浑身抽搐,眼泪鼻涕糊全都糊在床单上。wWW.ΧìǔΜЬ.CǒΜ
骆风棠和杨若晴两个进来后,看到这副情况,也是面面相觑。
让他们两个上前去劝慰骆大娥?
抱歉,劝慰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因为周霞两口子的恶行现在外面茶馆酒楼里都在热议,大家一致都觉得砍头太轻巧了,就该凌迟……
而且,杨若晴觉得不能上去劝还有另一方面的顾虑。
那就是,是他们两口子闯进崔家为周旺和狗蛋讨公道,骆风棠无意间发现了密室,以及崔虎是黑莲教信徒的身份……
没有包庇,直接报官查办。
若是骆大娥失去理智,指不定会把周霞之死算到自己两口子身上,那不就劝得更加的尴尬了么?
与其这样,还不如冷眼旁观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周霞如此,骆大娥亦是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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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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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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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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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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