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吧!”
听到这声音,面壁思过的楚俭之和楚三戒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转身,依然保持站立姿势。
“报个名吧!”楚九思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面无表情。wWW.ΧìǔΜЬ.CǒΜ
“楚俭之!”
“楚三戒!”
“还知道自己姓楚啊!我还以为你们要跟着现在的秘色学院姓杨呢?”楚九思冷哼。
“怎么可能!”两人弱弱地反驳,又低头!
“怎么不可能呢?连食堂都一分为二了,还有什么不能分呢?秘色馆?珍宝阁?”
“这个事……我可以解释的!”楚三戒弱弱地举手。
“好!我听你解释!”
“就是……就是大姑姑远走他乡后,我爸也不爱管事,九哥你知道的,所以就让我妈来挂了个副院长来管一些杂事……所以……所以……”
“所以她就安插了很多杨家的人,把自己外甥杨不知弄成了学生会主席,把外甥女捧成了校花,甚至又听杨不知的话,开了个二食堂!”楚俭之在一旁补充说。
“我很奇怪,你是二婶的亲儿子吧?”楚九思冷笑。
“是……是吧!”楚三戒支支吾吾。
“肯定是!千真万确是!”楚俭之在一旁踹了楚三戒一脚,“当年杨家女穷追猛打楚家二少的事还上过报纸呢!二嫂对二哥是一片真心,不过,对杨家也是一片真心!”
“三叔!”楚三戒委屈地喊。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楚俭之以眼神示意他。
“既然是亲儿子,二婶为什么不把你捧上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要知道,秘色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可跟别的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可不一样。”
“九哥,你也知道咱们是秘色学院,秘色!秘色!当然比拼的就是秘色瓷的技术,雕刻、拉胚……哪一样都得是顶顶出色才能服众。我哪能服众得了?”
“你为什么服众不了?你不是从三岁就跟着二叔一起拉胚了吗?”
“你也说那是三岁,人总会长大,兴趣总会变得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楚三戒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喜欢秘色瓷,这些年你都在硬撑?”
“是啊!是啊!九哥,你真是我的知音!”楚三戒突然扑向楚九思,想要拥抱他,楚九思转动转椅,躲了开来,楚三戒直接匍匐到地上……可他嘴里还在喊,“九哥,你赶紧跟我爸爸妈妈说一声,让他们放过我吧!让我赶紧转专业,要是他们嫌丢人,我可以转学,或者跟你一样,去国外留学也行……”
楚俭之看着他的怂样,仰面朝天,一声叹息:终归是因为自己,这孩子也毁了……
“三叔啊!”楚九思站起身来,“你早知道了!”
楚俭之艰难地点头,“我也有责任。”
“不是,跟三叔没关系,我就是不想碰瓷器了。”楚三戒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说,“九哥你是回来整顿学院的吧!像我这样的学生,你赶紧开除我吧!你发了话,我爸妈也不敢反对!”
“多长时间了?”
“啊?”
“我问你有这想法多长时间了?”
“额……”
“十年前!”楚俭之说。
“十年前,十年前你才九岁,莫非你看见了……”
楚三戒低头。
“都是我的错!”楚俭之颓废地坐到了地上。
“不,不是三叔你的错!”楚九思说,“严格说来,是我和我爸把我们的责任推给了你们!楚三戒,既然那么早你就不想学了,为什么不说?”
“有个事事都要争强好胜的妈,和不管事的爸,我哪敢说啊!再说,自从三叔……爷爷更是对我寄予了希望,我更不敢说了!”楚三戒一脸沮丧。
“可是秘色学院是爷爷的心血啊!”楚九思叹息,“看来我楚家与瓷器的缘分,恐怕就止步于二叔这里了!”
“其实,”楚俭之抬头,“九思,学院后来实行了股东制度,肯定是能者居之!我们楚家不可能永远一言堂的!”
“我知道!”楚九思平静下来,“可你们别忘了,珍宝阁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楚家的,是楚家十余代人的收藏!如果我们楚家不再掌控秘色学院,那些东西还能保住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珍宝阁出了什么事?”楚俭之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楚三戒也是一震,虽然他有点三世祖的特性,可关系到珍宝阁,他也知道,那是楚家立足的根本。
“秘色八棱瓶……丢了!”
“咣当!”楚俭之又跌坐到地上,顺带碰翻了桌子上的一个高脚杯。
“怎么可能?难道跟我妈,跟杨家有关?”楚三戒迷茫了。
“暂时还不确定!”
“你爷爷,我爸他知道吗?”楚俭之问。
楚九思点头。
“那是他的命根子,我们楚家守护了多少辈子了!”
“爷爷还扛得住!”楚九思说,“可是我们楚家可用的人太少了!”
“我们啊!”楚俭之和楚三戒异口同声。
“九哥,你回来了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说怎么查,咱们就怎么查!”
“没错!九思,你跟你爸一样,都那么聪明,我听你的!”楚俭之说,“三叔虽然……不才,但毕竟……毕竟也在秘色行待过!你说吧!朝着什么方向查?”
“我也是,九哥,你不要顾及我妈是杨家女,要真跟杨家有关,我妈肯定跟他们断绝关系,她是一心要辅佐好我爸这个院长的,可能方式方法不对。”楚三戒说。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楚俭之说。
楚九思点头,“在最后结果出来之前,八把钥匙的主人都是怀疑对象,希望到最后,结果能证明他们的清白!”
“秘色学院当年是你爷爷请林慕茵女士设计的建筑图纸,珍宝阁的机关图更是建造好了之后,林慕茵女士直接烧毁了它。林女士是机关大师林钦班的唯一女儿,唯一传人!所以机关被破解的可能性为零!”楚俭之平静下来,脑子也恢复了睿智。
“这一点爷爷也这么说!所以就只剩下了……里应外合!”楚九思叹气。
“那真的是出了内贼了?”楚三戒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也显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爷爷曾说过,作为收藏家,好东西,要不自己保存,要不自己捐赠!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被贼偷,那是一个收藏家最大的耻辱!”
“林氏机关的特点就是多把钥匙同时开启,里面会设置多个房间,宝物的位置会根据圆周率的数字排序不停地转动,每月只能开启一次,开启时间也不定,当年林女士设置的是逢五开启,就是当机关该转五圈,且连续转动五圈之后,会停止转动二十四小时,此时门可以开启,将宝物拿出来,不过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将宝物放回,否则就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开启机关。”楚俭之解释说。
“这就是冬拍会每年元旦开幕,但结束时间不定的原因。”楚三戒恍然大悟。
“没错!”楚俭之说,“什么时候机关开启,让大家目睹了秘色瓶的魅力,冬拍会才会结束。很多收藏大家就是奔着一年一次亲眼来看看秘色瓶来的。这也是我们秘色冬拍会享誉全世界的原因。”
“要是丢了的消息传出去,那我们学院、我们楚家……”思及每年来的那些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老家伙那狂喜表情转换成悲痛欲绝,甚至放声大哭……楚三戒头大了起来。近十年,他都是陪着爷爷和他老爸招待这些人的,今年估计也逃不了,虽然大魔王九哥回来了,可谁敢让大魔王去接待啊!啊!他太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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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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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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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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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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