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极其地荒诞,但这一刻却无比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脑海,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近乎崩溃。
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过于荒谬,有点不切实际,但如果不是这样,我完全想不明白,爷爷怎么可能如此的了解一切,精准地捕捉到我每一个生死攸关的必死时刻,从而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回。xǐυmь.℃òm
“陈黄皮!你在瞎说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间,爷爷突然大喝一声。
他中气十足,声音中蕴含无上仙气,一下子就将我给喝醒,也将我那不切实际的荒谬念头给喝退。
此时的爷爷一脸阴沉,好似我犯下了滔天大祸,说了不该讲的天大咒怨。
此时的爷爷看起来让我有点害怕,我感受得到他的愤怒。
而在愤怒之余,我却感受到了他的震撼,好像为我会升起如此荒诞的念头而震撼。
“爷爷,我……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
我连忙给爷爷道歉,倒不是因为我真的怕了爷爷,他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不可能杀我,就算他杀我,也有他的原因,我不会也没有能力反抗。
不过爷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他的从容温和。
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爷爷笑着对我说:“黄皮,你这脑子还真是够神奇,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你以为你爷爷是谁?来自未来,来改变历史?”
“还不止一次改变历史,多次改变历史?黄皮啊,爷爷我要真有这本事,还愁什么浩劫,还担心什么生死劫,当他发生,我将其改变就是了。”
“不存在的,路要一步步走,最终的未来是什么样,只有走过才能知晓。”
听了爷爷的话,我笑着说:“爷爷,是我异想天开了,只是你总能一次次力挽狂澜,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何这么厉害,所以才会升起那个荒诞的念头。”
爷爷立刻道:“我陈言虽不能改变历史、测断未来,但也算颇有道行。我为什么能数次力挽狂澜,就像是迷局外的下棋人一样,我有我的办法,暂时还不能说与你。”
“孩子,你只需知道,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活着,活到你生死劫到来的那一天。熬过去,一切迷雾终将消散。”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我没再多嘴,若是一切真那么容易被我弄明白,父亲李秀才早就在家书中告知了。
路,终究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
“好了,黄皮,爷爷也该走了。接下来,在邪界,是生是死。是陨落于异界,还是再一次的莽雀吞龙,就看你自己的了。至于其它的,交给我。”
说完,爷爷转身就走。
看着爷爷稍显苍老的背影,我默默说道:“爷爷,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在邪界搅弄风云,闯出一片天地,让陈家昆仑之名,名动邪界。因为是你,给我封号昆仑。”
爷爷似乎能够听到我的话,那微微佝偻的身板,在那一刻也挺直了些许。
他以我为傲。
不过走着走着,他的身子再一次躬了下来。他步履蹒跚,像是元气大伤,他的头发也迅速斑白,好似阳寿在急速燃烧。
看来刚才那一战,爷爷看似轻描淡写,手眼通神,实际上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毕竟是刚从封印内放出的远古邪皇。
很想跑过去抱住爷爷,跟他说我们不去救世了,就当一对平凡的乡野爷孙,也挺好。
但我不能,因为还有太多太多的人等着我。
镇于两界之河的秦君瑶,被引入大金禁地的叶红鱼、轩辕青鸾,伤势惨重的闻朝阳、高冷男、白若烟,被困千年的母亲陈嫣然,还有怀有身孕的竹井夕夏……
他们也许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赶在浩劫来临之前。
爷爷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不想我看到他这颓然的一幕,很快他就起手结界,身影消失。
当爷爷彻底消失,我也收回思绪。
做了个深呼吸,凭着那卑微的邪人陈昆仑的记忆,换上他那破败衣服的我,急速朝着奴山方向赶去。
邪界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依旧属于人间,只是另一处空间,也许在远古时候,在三界未被分离之前,这里就是人间之地,所以这里和炎夏很相似,只是生存条件要恶劣得多。
我所处的位置还在邪界的最边缘,而奴山区域离这也不是特别远,相距百里距离。
我的丹田虽空虚,但我昆仑胎内的气机却浩瀚无比,而且那邪皇龙元还在被灵台一步步吞噬,所以我真正的实力不减反增。
很快我就感到了奴山,这座山比我想象中的要庞大得多。
这不是一座山,而是连绵的群山,有山有水,倒是山清水秀。
方圆近百里的连绵群山,竟给我一种熟悉之感。
仅仅看上一眼,我就想到了背后那连山图,这连绵群山竟然有《连山》图的影子,这邪界还真是比想象中的要玄妙,这也让我加深了我提升自己道行的信心。
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躲在山外面先探查了一番。
很快我就发现,在山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废物邪人在劳作,干着苦力。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半妖在趾高气扬地指挥,时不时就要挥起手中的长鞭,狠狠抽打,简直比打一条狗还要心狠手辣。
想必,我所假扮的这个陈昆仑,就是被活活抽打而死的。
我发现大部分半妖都算不上强者,在山内虽有着几道强者气息,但也不会关注到我,于是我这才藏于结界,小心翼翼走入了山门。
我来到原本分配给我的那处地盘,那里是开山挖井的地方,此时很多人都在拼死干活,一个个穿着与我一样的简陋衣服,每个人衣服上都有着编号。
我没有过去,而是来到了一旁的死人堆旁,这是这两天活活累死或者被打死的低等邪人,我悄悄钻了进去。
‘我’是不久前才死的,我得从这里站起来。
刚钻进去,还没来得及出来,突然传来三声鼓响。
伴着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那些干苦力的人很快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迅速聚集在了一起。
几个监工的半妖也一脸敬畏,像是要等候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来检阅一般。
没一会功夫,一顶由九条半蛇半人的邪人抬着的一顶轿子落下。
从轿子上走下来一位一身绫罗绸缎,一看就身份尊崇的女人。
当我看到这女人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远远看去,她竟然有点像我的母亲陈嫣然。
不过仔细一看却又不太像,但一定有着血缘关系。
这和我可能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从轿子走下来后,第一时间就捂住了鼻子,表现得极为嫌弃。
监工的半妖领队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匍匐在女人面前,听从安排。
那女人不屑道:“把你们这里叫陈昆仑的废人,都给我召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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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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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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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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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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