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蕴藏摄魂夺魄的力量,让人五万邪兵忍不住颤动。
很快,爷爷从邪军让出的通道内走了出来。
那敲锣邪人看到爷爷,顿时大惊。
“你……你是谁?你好大的胆子!”那敲锣的邪人立刻对爷爷冷声问道。
问完,他同时连敲三声手中金锣,下令那些邪军立刻将爷爷灭杀。
锣声就是控兵的兵符,那些邪军出于本能地就要出手。
但相比于兵符,邪军似乎更忌惮爷爷的威压,所以他们没有出手,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敲锣者有心在双头邪皇面前表现,却是这个结果,气得大声高喝:“你们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本王的命令,没看到本王的兵符?”
敲锣者刚说完,那高高在上的双头邪皇突然抬起了手。
一巴掌拍在敲锣邪人的脸上,将他拍飞在一旁,双头邪皇看向爷爷,颇为客气道:“不知这位紫金前辈怎么称呼?我乃拥有皇族血脉的先古之人,风临天。”
当这双头邪皇,居然这么客气的对爷爷说话,不仅自报家门,甚至还称呼爷爷一声前辈,那敲锣邪人傻眼了。
不仅他傻眼了,就连我都懵了。
爷爷自然不会是什么前辈,他是炎夏人,要说年龄,也才古稀之年,和这比轩辕沧澜还要年老的邪皇相差甚远。
他之所以对爷爷客气,一定是因为爷爷身上的金鳞。
虽不知金鳞对邪人意味什么,但这一定是血脉和道行的象征,他称爷爷这泛着紫光的金鳞为紫金前辈,可见爷爷的血脉非同一般,就连邪皇都要重视,所以他才自报家门。
爷爷听了这自称风临天的邪皇自报家门后,并未产生什么情绪,只是看向他,问:“我说,是不是你们要杀我孙儿?”
这邪皇风临天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就欲发怒。
不过他隐忍了怒火,看向不远处的我,说:“紫金前辈指的是那小子?他坏了我们好事,毁了计划,该死。”
他刚说完,爷爷就踏步而出。
感受到爷爷的威压,那邪皇风临天立刻改口说:“不过不打不相识,我以为他只是一个凡人,没想到他是紫金前辈的孙儿,大水冲了龙王庙,索性他没死。这样,让他给我赔个不是,今天这事就算了。”
“够了。”爷爷说。
邪皇风临天不解,没明白爷爷的意思,好奇道:“紫金前辈什么意思?这事不能善了?”
爷爷一字一句:“我说,你要杀他,这够你死了。”
说罢,爷爷继续朝邪皇逼近。
那邪皇风临天在这一刻也怒了,冷声道:“适可而止!虽不知世上为何还会有紫金血脉,但就凭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收起你的骄傲,就此退散。要不然本皇可杀人不眨眼了,就算你血脉不凡,我也要杀你!”
他说了一大堆的话,爷爷却没有再回应一声。
爷爷只是抬起了手,一手起,三气出,在他头顶竟然出现了三个爷爷。
这是气化三清,爷爷果然深藏不露,单凭这一手,就世间罕见,只存于传说之中。
而且这还不是寻常的三清虚影,爷爷的这三清还有着不寻常的气息,不是相同的气息,而是三道不同的气息。
有点像是闻朝阳那三教通融后才能发出的三教之气,释儒道三气。
但爷爷这三教又和后天三教不太一样,儒者读的不是圣贤书,而是天书。佛身修的不是普渡众生的金刚不坏之身,而是以杀渡人的神佛。那道士虚影习的更不是寻常玄气,而是那先天之气。
当爷爷这三影齐出,一旁的敲锣邪人暗暗称奇,竟下意识退到了一旁,似乎怕被这场战斗波及,惹来杀身之祸。
那邪皇风临天也不是凡人,他可是就连邪军统帅都忌惮的远古大拿,虽觉得爷爷手段不凡,但到了这地步他也不再隐忍,而是怒喝一声,现出本体。
一头长着龙首人头的双头黑龙瞬间出现,满身黑色邪气,无比的恐怖,带着无上的威压。
“是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正愁修为到了瓶颈,主动送上门的养料,本皇可就笑纳了!”
双头邪龙冷笑的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硕大的龙口张开,当真有吞天之势。
更恐怖的是,在那龙头之下,那颗人头嘴中更是念念有词,在施以邪术辅助。
很快,硕大龙嘴吐出一口浩瀚的玄气,在邪术加持下,形成一道吸力,朝着爷爷汹涌而去。琇書蛧
邪气来到了爷爷的身上,爷爷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轻飘飘的,最后竟然被邪气卷入了邪龙的嘴里。
邪龙闭嘴,爷爷消失不见。
‘啪啪啪’。
闪躲到一旁的敲锣邪人看到这一幕,连连鼓掌。
边鼓掌边说:“不愧是神族远古先贤,手段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那老头还真是不自量力,还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没想到都敌不过一招!”
此时的我也很纳闷,难道爷爷就那么被吞了,还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低估了这双头邪皇的道行?
正担忧呢,突然一道惊雷起。
没有任何的天降异象,这惊雷当真是平地而起。
雷声来于双头邪龙的体内,须臾后,他的龙身猛然爆裂开来,被那惊雷炸得血肉模糊。
下一秒,爷爷从炸裂的龙身内迎风而起,身上不带一丝血迹。
他战在邪龙身上,抬起手,手中有剑。
剑落,斩龙。
“风临天,临死之前,记住我的名字。炎夏鬼手,陈言。”
邪皇的那颗硕大龙首就那样被爷爷冷不丁地斩落在地,不停翻滚。
很快,爷爷又是一剑刺入邪龙人首的眉心。
伴着轰的一声,邪龙应声倒地。这恐怖异常,被封印的堂堂远古邪皇,就这样陨落了。
那敲锣者看到这一幕,双腿打颤,什么也不管了,立刻撒开腿跑。
随着他的逃窜,那五万邪军也一哄而散,群体败逃。
爷爷有能力斩此邪皇,自然可以斩了敲锣者。
但他却没有追击,而是抬起手,射出两道符印。
一印落入敲锣者的身体,另一印则落在了五万邪军阵内。
他们被种下符印,却没有死,很快就逃之夭夭,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爷爷这是什么符,为何会放他们离开。我猜测可能是不想闹出大动静,只是破灭了他们刚才的记忆,让他们走了。
“黄皮,过来。”爷爷朝我招手。
我来到爷爷身边,他从邪龙体内取出龙元,打入我的体内,同时对我说:“黄皮,吞之,将其藏于昆仑灵胎胎元之内,这对你非常重要。”
面对如此宝物,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此时的我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人皇,也不是人道救世主,在爷爷面前,我就是个二十岁出头的人间小子,是他的孙子。
我抓住爷爷的胳膊,忍不住质问:“爷爷,为什么,你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明明可以不用死那么多人,你明明可以号令群邪,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有机会杀人?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多么痛苦吗?爱人相见不了,亲人守护不了,友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为什么,这一切为什么要发生?”
“我可以不做这救世主,我可以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废物,我只求一切快点结束。爷爷,你明明手眼通神,可你为什么却藏于幕后,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动于衷。爷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我近乎崩溃,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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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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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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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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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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