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当真是让我极其的惊骇,灵魂震颤,呆若木鸡。
陈三千是谁?怎么还杀岳母妻子?
先不管那是什么原因,犯下此等恶行,那在阴司绝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虽未曾入过阴司,但对这里也有所了解。
阴司内有上九层,下九层地狱的说法,又称东九层,西九层。
像这种杀妻子一家的恶行,肯定是要打入下九层地狱的。
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要入刀锯地狱。所谓刀锯地狱,就是把魂魄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双腿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陈三千,既然你知罪。判你入刀锯地狱,刀锯一世,你服不服?”
大殿上,一判官模样的阴差开口喝道。
很快,我体内再次有声音传来:“我服,我服。”
于是一笔判罚落下,我又被鬼差送往了刀锯地狱。
不得不说,阴司这流程还是很清晰完整的,到了刀锯地狱,又有鬼差对我进行了专门的审查。
这一切看起来是不能错杀一个好鬼,倒是极其的规矩森严,不容出任何的不公。
在这刀锯地狱中,对我进行了最后一次审问,就像是死刑犯上刑场前要验明正身。
审问我的不再是判官,而是那坐镇一殿的鬼王卞城王,看起来铁面无私,极其的冷厉。
“陈三千,你已对人间种种罪行供认不讳,现送你去刀锯之阵受刑,你可有疑义?”卞城王冷声问我。
都到了这份上了,我自然是要反抗的了。
倘若真把我打入刀锯之阵,那可真就是一切成空,再无回转余地了。
我开口想要讲话,却发现压根就讲不出来,此时我看起来是空有神识在身,但也仅限神识了,就像是寄居在了一个魂魄身上。
我懵了,寻思难不成真的是在魂飞魄散前,一捋神魂阴差阳错地落在了这个叫陈三千的鬼魂身上?
看来还真是这样了,难怪刚才那鬼差不认识我,很可能此时我的样子并非陈黄皮,而是那陈三千。
不过同时我心中也很好奇,刚刚我明明能开口与那鬼差说话的,怎么进了阎王殿下了地狱后就不行了?
心中很好奇,但时间也不允许,瞧陈三千那一心求死的模样,我知道他肯定会同意受罚,到时候我也只能跟着神魂俱灭。
于是我竭力的想要将身魂从这魂魄上抽离,却发现完全做不到。
我慌了,而‘我’则突然张嘴说:“我不服!我不能受罚!我杀的是该杀之人,是欺我辱我之人!我有罪,但罪不至此!”
陈三千突然改口,满满的求生欲,倒是让我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很快,他又开口道:“再说了,我虽身死,其实命不该绝,是受了奸人邪术所害。我爷爷曾经说过,我生来命格不凡,是有天大气运的,我本阳寿未尽,本不该死,还望大人明察啊!”
一道冤屈至极,恨不得当场翻供的声音从我的嘴中说出。
“大胆!你杀人为事实,你在判官那都已供认,这是死到临头又害怕了?”卞城王一脸凶狠地质问。
陈三千的声音继续响起:“小人所说皆为事实,大人均可明察!如果大人不明查,可别怪我陈三千大闹阴司!”
可别怪我陈三千大闹阴司!
一直求死非常卑微的陈三千,突然语调一变,变得极其的刚烈。
不仅刚烈,甚至敢威胁鬼王。
我颇为惊诧,感觉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那卞城王也是一愣,一身鬼王之气尽出,同时冷声开口:“大胆狂徒,你竟敢触犯阴司威严?”
面对鬼王之气,我身上那薄弱的阴气竟也缓缓变强,竟然能直面鬼王而不散。
“咦。”
卞城王也颇为惊奇,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他没有立刻镇杀我,而是从一旁取来了记载我生平事迹的鬼本。
看着看着,卞城王突然眉毛皱起,一脸的惊吓。
“怎会送到我这里?”卞城王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
很快他突然提手挥动手中鬼王符牌,往面前一拍,传来威严声响。
“鬼魂陈三千,阳寿未尽,打回阳间!”
卞城王斩钉截铁说道,听得我也为之一愣。
随着这道还阳令落下,我的魂魄突然被一道无形之气给推走了。
我被推离了刀锯地狱,魂魄在阴司穿梭。
这道无形的阴司之气,就像是阴司法则,没人能够改变。
很快,我被推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大黑洞前。
黑洞内弥漫着无尽的阴气,像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xǐυmь.℃òm
我被推入了黑洞,灵魂在洞内穿梭,完全睁不开眼。
这应该就是阳寿未尽之人的还阳通道,而不是那轮回转世的通道。
这还阳的通道比我想象中的要长得多,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我才从黑洞内飘出。
在飘荡间,我一直很好奇,当我还阳,我是要回到那陈三千的身上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穿过了这片黑洞,我并没有还阳人间,而是重新来到了阴司。
这他娘的逗我玩呢?
我心生纳闷,不过阴司的无形之气依旧在我身上升起,驱使着我继续离去。
很快我又来到了鬼气黑洞前,被推了进去。
这下子我有点醒悟了过来,我看似重回阴司,但第二次来到的这个阴司似乎是另一个阴司。
这一次,在穿越还阳通道时,我的灵魂在不停的转动压缩。
感觉自己就像是无尽鬼气中的一只蝼蚁,完全跳脱不出那阴间樊笼。
而在我的灵魂被翻转压缩间,一道道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也不断的在我脑海中传来。
那不是属于我的记忆,而是属于那个叫陈三千的男子。
看来在还阳的通道内,我的灵魂和陈三千的鬼魂正进行着融合。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陈三千的记忆融入,在他的记忆中,我竟然提取到了一个至亲之人。
这个人就是我敬爱的爷爷,青麻鬼手,陈言。
我猛然惊醒,难不成这一切是爷爷提前就为我布好的一个局,是青麻鬼手提前谋划好的?
我不信世上有人能推演到我会在登临人皇之日身死,但貌似那个一生起卦数千,从未落卦的青麻鬼手早有所料。
这一刻我才彻底惊醒,青麻鬼手陈言,可能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不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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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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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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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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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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