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现在的道行,别说是人间凶鬼了,哪怕是阴司鬼帝,甚至那十殿阎罗,我都能与他们碰上一碰。
所以我紧张不是因为闹鬼,而是这鬼闹得太巧合了。
刚入李家沟不久就闹鬼,莫不是我被盯上了?
我让自己冷静,没有暴露气机,防止是有人试探。
我只是装作颇为惊惶地开口问:“谁?谁在说话?”
“咯咯、咯咯……”
那女鬼没有回应我,只是继续在那笑。
声音确实是从我手中的相机里发出来的,我立刻拿起相机,一张张开始翻看起我拍的那些照片和录像。
我最开始拍的那几张照片倒是很正常,没什么异样的,但当我翻看到后面的照片时,无论是照片还是录像,画面中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时而出现在树上,时而站立于水面,又时而趴在屋顶上……
她一会披头散发,一会单手提头,一会只有半个身子仿若被腰斩过……
好在我是厉害的风水师,什么样的恐怖阴森画面都见过,倘若真来个驴友拍到这一幕,怕是当场要被吓断魂吓破胆。
而通过这些拍到的照片,我基本能判断出遇到厉鬼了,这鬼道行不浅,能不停变换形态,还故意让我拍到,这足以改变周围磁场的鬼气很强。
我装作挺害怕的样子,其实心如止水。
我开始悄悄释放神识,朝四周扩散。
很快我就让神识移动到了这女鬼所出现的那几个方位,查探完之后饶是有了心理准备,我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女人被分尸了,她的头埋在了村口的界碑底下,她的眼球被金属容器裹着,放在村子里最高的那栋房子房顶。
她的四肢沉入了河底,而她的人皮则藏在树里早已风干,至于她的五脏六腑则被火燃烧殆尽,埋在村子的东南方。
五个不同的方位,五种不同的藏尸之法,很显然这是对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把这女人造成了村子的眼,村子的耳,村子的灵。
只要有外人入村,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女鬼的眼睛。
稍有风吹草动,尽入她眼她耳,而村子里的高人风水师则可通过她来监控全局。
难怪我一进李家沟,还什么都没干呢,就被她给盯上了。
哪怕我不暴露半点气机,我也逃不过她的眼,别说是我了,飞进来一只苍蝇都会被她感知。
这是阴邪之术,可比高科技的监控还要好使。
但很快我就升起一个问号,闻朝阳之前也来过李家沟,但他却并没有跟我提过这监控之法,难道是他没发现吗?
不太可能,闻天师的境界不在我之下,如果女鬼之气接近,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女鬼没为难闻朝阳,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把闻朝阳当回事。
当然,也可能是她在钓鱼,闻朝阳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在等人,或者说在等我。
“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果然,当我刚升起这个念头,耳边就响起了女鬼的声音。
我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
“你,你到底是谁,我就是一个游客,你别害我,如果你们村子不欢迎我,我立刻就走。”我装作正常游客的反应,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可刚跑了两步,我的双脚突然一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非常的沉重,压根就动弹不了。
我知道,这是被鬼气压体,那女鬼控制住了我的身体。
其实我只要爆开气机,完全可以摆脱控制。
但我还是将计就计,看看这女鬼到底要干嘛。
她不为难闻朝阳,唯独却要对我出手,肯定是有原因的。
“别跑,你见过我女儿,那我就不可能让你离开。”很快,女鬼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这句话我楞了一下,她女儿?
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她指的女儿一定是昆仑山中养尸地里,那个冒充僵尸的小萝莉,李蒹葭。
没想到这个作为李家沟耳目的女鬼,竟然是李蒹葭的母亲。
这让我对李家沟,以及这一家人越发好奇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这是在搞大事啊。
“你女儿?你女儿是谁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我走。”我继续装模作样。
“你身上有我女儿的气,你肯定接触过她,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随着这句话响起,在我身前不远处,一女鬼逐渐现形,正是我拍到的那女鬼。
她边勾我的魂带着我向前走,边继续说:“我要确定你的身份,确定下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你最好不要反抗,要不然我就杀了你。”女鬼开口说。
“我不反抗,我不反抗,求你别杀我。”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求饶。
见我老实,她并没开心,相反,我觉得她有点失望。
她就这样垫着脚尖往前飘,带着我一步步朝前走。
走了约莫三四分钟的样子,来到了村中的一栋屋子前。
压在我身上的鬼气猛然变得浓烈了起来,这鬼气牵扯着我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拉,我就被拉到了这房子的门口。
“这人身上有蒹葭的气,他应该去过那养尸地,我把他带来了,是不是我们等的那个人,你们鉴别吧。我怀疑他不是,这是个怂包胆小鬼。”
那女鬼将我推到房子门口,丢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从里面走出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
那成年人是一名美妇,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并不精致,整个人却有着一丝典雅气质,她身上气机流转,显然是一道行不俗的风水师。
而在她身旁的那名小姑娘则只有七八岁,生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水灵大眼睛眨巴着,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小萝莉。
当我看到这对母女,我瞬间头皮发麻。
这不就是那被分尸的女人,和那冒充僵尸的李蒹葭吗?
一时间我浑身不自在,感觉碰到了难以理解,很难应对的情况。
而就在我故作惊恐间,那美妇突然开口问我:“你是姓李吗?”
看来她并不认识我,也不知道陈黄皮这个人。www.xiumb.com
她们在等一个姓李的人?
我突然就想到了李秀才,难道真是他安排好的。
我姓陈,是跟我妈陈嫣然姓的的,但我爸姓李啊。
短暂思索后,我想到了一个很巧妙的说辞,我说:“我不姓李,但我是受一个姓李的人所托,来到你们李家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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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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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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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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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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