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一声不好,这不该是一个刚刚被唤醒的孤煞该有的表情,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孤女苏青荷!你可记得我俩签下的魂契?”我立刻沉声怒喊。
她口吐人言道:“记得,老公,我两的约定,我怎么能记不得呢?”m.xiumb.com
我立刻道:“那你记得什么?”
她眼中划过一丝贪婪之色,道:“我记得我两的约定,我们要共赴黄泉,永结同心。”
“住嘴!”我喝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从眼前情况来看,不知道她是反悔了,还是被苏青荷给重新蛊惑控制了,所以我得对症下药。
“苏青荷,你好大的胆子。我们签订的可是魂契,你若违约,天雷定轰得你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我将利害关系立刻说了出来,指望她能知难而退。
这时,高冷的八尸门苏青荷向前跨了一小步,站在了孤煞的身旁。
只是轻轻摇了一下铜铃,孤煞看着我的眼神就越发贪婪,那面目看着极其的狰狞,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我看向清冷的苏青荷,直接道:“苏青荷,我知道你道行极深。不过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真想杀我,你放过这孤煞,我们公平斗法!真有本事,就别借刀杀人!”
我这是真心话,我是真的没想到我和孤煞签了魂契,苏青荷还能将其反间。
虽说孤煞毁约,势必天雷轰顶,但我作为魂契的签订者,其实也是要受到波及的,少说也要折损我些许道行,这请了神的魂契可不是那么好签的,要不然是个风水师都想签一签,毫无影响,那还不乱了套。
之前与孤煞签下魂契,我觉得这是必成之局,就没顾虑那么多,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却事与愿违。
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这孤女苏青荷的品德,以为她是个信诺的纯良之人,更是低估了八尸门苏青荷的本领,原来她已经反将了我一军。
苏青荷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我,戏虐道:“陈黄皮,怎么?怕了?怕魂契撕毁自己受到反噬?没这个控场的本事,当初又为何要这么做?与我公平斗法?你还没这个资格!杀你,一个孤煞足以。”
真是足够狂傲,而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我终究是被她给算计了,有种被她彻底看穿玩弄的感觉。
但事已至此,我得尽快破法,而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向后退了几步,打算先避其锋芒,不出三分钟,孤煞就会因为毁约被天雷轰之,我无需与其缠斗浪费力气,等会全力与苏青荷斗法即可。
可我刚退了两步,苏青荷的脸上却划过一抹讥笑。
她戏虐道:“陈黄皮,想拖?想等孤煞被天雷轰杀,再全力与我斗上一斗?”
我心底一紧,这个女人真是太通透了,一切逃不过她的法眼,这就是跨越阶层的实力差距。
爷爷说得真是没错,玄学一途,永远不要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永远是人外有人。
我看向苏青荷,直接道:“我承认你很厉害,但请神签下的契约不是轻易就可以插手的。你真的没借刀杀人的必要,既然你如此自信,为何不抛开这孤煞,我们双方都不利用它,而是直接斗法?你既然插手了这场魂契,最终反噬的不仅是我,你同样落不了好处,被反噬不说,还会徒增孽债。”
我这是真心话,也是我心中极大的疑惑,她这么强,为什么还要增加自己的业障借刀杀人,她明明可以凭借硬实力碾压我。
“陈黄皮,还轮不到你来教我道法!你可知道魂契不可解,但可缓?”苏青荷冷笑一声道。
是有这么一个说法,签下了魂契那是必须守约的,但如果真正的得道之人介入,确实可以延缓天罚落地的时间。
听了她的话,我反应了过来。首先,因为某些原因,她应该是不能亲手杀我。
再者,她介入了我和孤煞的魂契,延缓了天罚时间,在孤煞被天雷轰杀前,孤煞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对付我了。
弄清楚之后,我也不像刚才那么慌乱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如此,拖是不行的了,免不了要与这孤煞一战了。
只要能除掉它,苏青荷碍于某些原因,应该不会再动手杀我了。
于是我不再闪躲,而是迎难而上,再一次祭出了九眼铜钱剑。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保留,事已至此,我必须全力以赴了。
将玄阳之气全部附于铜钱剑上,四眼顿时打开,四枚铜钱急速翻转,发出阵阵嗡鸣。
“好一个偷天窃运的陈黄皮!好一个该死的陈黄皮!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你的死,可惜了!”苏青荷见我竟然驱动了四眼,忍不住说道。
我没理她,而是一剑刺向孤煞,同时愤怒道:“苏青荷,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大仇已报,我本可帮你轮回转世,而你却选择走向一条不归路。你以为延缓了天雷时间,就可以逆天而行了吗?你自己争取了一刻钟的时间,你家中那哭瞎了的老母将受三世难!而你自己也逃不过魂飞魄散的命,在这个世间将再无半点痕迹。”
孤煞苏青荷愣了一下,此时她是有记忆的,也许是那瞎了的老母让她产生了不舍的情绪。
苏青荷铜铃一摇,冷声道:“别听他的!他该死!他是你老公,还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现在就给我杀死他!只要在天罚来临前杀了他,我就帮你强开鬼门关,送你们两个人的阴魂共赴黄泉!”
好霸道的苏青荷,好猖狂的强开鬼门关,我总算明白孤煞为何要毁约了,原来苏青荷许诺了她如此大的诱惑。
“老公,不要怪我了。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今天我必须杀了你。苏姐说了,和你一起赴黄泉,我将得你天大的造化,和你身上的造化比起来,我什么都舍得!”
说完,孤煞发出阵阵阴笑,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此时的她面目可怖,显然是起了必杀之心,看她这架势,看她这滔天的怨气加上无尽的期望,这全力一击,哪怕我拼尽不惑之气抵挡,怕是也要搭进去半条命。
我轻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爷爷,对不住了,我可能等不到你所谓的蟒雀吞龙那一天了。我藏不下去了,哪怕拼尽全力,我也许也不能活下去。不过我不后悔,大不了我去找你!”
“孽畜,受死吧!看是你的煞气强,还是我的命硬!”
我提着铜钱剑,朝着它狂奔而去。
苏青荷上扬着嘴角,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然而就在这时,在我刚要接触到这凶狠的孤煞时,它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扑通一声,它倒在了地上,煞气尽散。
它的眉心处插着一根筷子,没错,不是任何玄门宝物,只是一根普通的筷子。
不远处一直安静的高冷男缓缓起身,肃冷却又带着点慵懒的声音响起:“陈黄皮的命,今天我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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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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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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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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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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