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那瑰丽的炎夏山河,看向那玄奇而深沉的黄土地,心中满是不舍。
我在这片黄土地上生活了二十二载,这里有我的至亲好友,还有诸多的隐秘等着我去破解,诸如老祖宗们封神的真相,末世浩劫到底为何物,我的生死劫又会是什么……?
不仅如此,在炎夏相邻的扶桑,我娘还被天锁镇于地牢,我的妻子叶红鱼和她的前世轩辕青鸾也莫名其妙去了大金禁地,还有这么多我的挚爱等着我去营救。
我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想要留在这生我养我的国土,但我却不能留下,只因一个理由,以我换青天。
我左手以昆仑撼乾坤,右手以黄河动阴阳,双手合十,山河之气相交,手中起山河。
将这山河之气融于昆仑帝印,我一掌将其推出。
“不好,这小子疯了,他要封镇两界之河!”
很快,那敲锣邪人发出一道惊呼,一眼洞穿了我的用意。
圣龙岭内,闻朝阳、高冷男、白若烟他们也瞧出了我的目的,眼中立刻划过震撼与不忍。
“陈黄皮,你不用这么做,你为我们做的已经足够多。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改变的,你回来,我们大不了死战到底,就当今天即是末日!”
闻朝阳大声对我说道,这个从来都是冷静异常,从来都能冷静分析的三教通融的神人,这时也再难保持冷静,想要改变我的决定。
高冷男更是唤出苍龙,拼了命地朝邪界飞来。
然而那帝印携带的山河之威,又岂是他们能够改变的。
很快,那昆仑帝印就被我投入了两界之河,与此同时,璀璨的山河之光拔地而起,在两界之河内不断凝实。
那双头邪皇见到这一幕,连忙朝山河印投来一道镇符。
但哪怕他出手,依旧抵御不了这山河气,山河气、吞山河,将他的阵营一口吞噬。
这可是炎夏神山、神河之气,绝非某个人可以轰破的,我也是在这关键时刻,灵光一现,方才想到了这借炎夏之魂镇守炎夏的绝妙法子。
想我炎夏数千年的文明根基,哪怕玄门潮起潮落,有高潮有低谷,但山河长存,那可不只是几千年的文明,可能是上万年之久,又怎么可能没点通天之力?
见双头邪皇丝毫撼动不了山河封印,我信心大增,双手落下,将那山河封印彻底完成。
随着印成,在两界之河上好似出现了一座昆仑、一条黄河,虽只是虚影,却气隔两界。
最终,虚影凝实,界河成了界山,被彻底割裂。
闻朝阳他们的身影在我面前逐渐消失,而我的身影同样在他们面前消失。
在消失的那一刻,我看到闻朝阳朝我郑重行躬身礼,他以最后的玄气召唤出三教之气。
读书人为我歌功颂德,菩萨为我垂泪,道门之气为我鸣三清钟。
在闻朝阳的身后,那些玄门修士出于本能地单膝下跪,眼中再也没了质疑,没了期许,有的只是深深的敬畏与伤感的别离。
如神明般敬畏,这一刻起,我将是载入炎夏史册的神。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因为他们知道,此山河封印至少可以镇守两界数十年。而施展此等神印的我,却将身死异界。
感受着他们这份不舍之情,特别是高冷男、白若烟他们脸上的绝望,我心升不忍。若能安稳相伴,我又怎可能生死别离?
我不想看到他们这样,也不愿自己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抹影像是陨落。
于是我在那山河现,消失于众人视线的最后一刻,以人皇之威,昭告天下,让自己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人间大地。
我傲然道:“我在,山河在。不要为我立一碑一墓,我不会死,我陈黄皮终将不朽于天地,我终将归来!”
当我说完,两界被彻底隔绝。
最后,我看了眼被我镇于山河之下的昆仑帝印,道:“君瑶,我不配被你称为夫君,愿你可得造化,重见天日。”
说完,我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凌厉的杀机。
是那双头邪皇愤怒之下,朝我射来的镇杀之术。
我连忙结印,让自己进入结界,然后急速遁逃。
这人邪两界的惨烈一战,被我以帝印借山河镇压,人间可得数十年太平,而属于我的死劫才刚刚来临。
双头邪皇不会放过我,他必以我的鲜血发泄心中怨气。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亡,我知道活命的可能性很低,但我绝不能轻言放弃。
我疯了似的逃跑,不考虑半点还击。
但饶是如此,很快双头邪皇的镇杀之印还是捕捉到了躲在结界内的我。
轰的一声,结界被破,我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一道锣鸣。
“杀了他,杀了这个让我们计划落空的人族人皇,是他毁了我们降临人间的好事。杀了他,将他剥破抽筋、食肉饮血!”
敲完锣,那敲锣者愤怒地叫嚣,朝着那原本欲踏平人间的邪族大军发号施令。
足足有近五万的邪军,一个个生得奇形怪状,半人半妖,他们都伴有伴生邪灵,都是仙人境的高手,当真是一支凶邪的力量。
如果只是十来个这种邪人,我还有能力应对,可是面对五万邪人,我真的毫无战斗的可能。
我没有半点战斗的心思,再次结界,打算逃跑。
然而这一次,当我推出结界之印,却发现毫无作用,一点效果也没有。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是那双头邪皇控制了这里的气机,他结下了更加磅礴的界,他成了这一方天地之主,一切凭它调遣。
别说是结界了,我连厉害的术法都施展不开。
这就是跨越无数等级的差距,虽不知这双头邪皇到底实力几何,但不用想也知道,此双头邪皇绝对在地仙之上,邪界道行天花板绝对不是地仙。wWW.ΧìǔΜЬ.CǒΜ
我放弃反击,立刻落地,朝着反方向,用肉体的力量狂奔。
双头邪皇与敲锣者没有亲自出手杀我,而是像玩弄小丑般玩弄我,命令那五万邪军将我一刀一剑的灭杀。
我疯了似的跑,而它们很快就将我逼得无所遁形。
我跑到了双头邪皇破印而出的那座山,再无退路。
这座山虽算不上高山,但也算得上险峻,我连攀爬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倚靠着山石。
那些邪军一步步逼近,声势浩荡,杀气凛然。
此时的我本就气机空虚,再加上双头邪皇控制了这方天地,我更是无还手之力。
但我绝不能等死,于是我拔出了剑,就算是死,我也要杀。
刚要冲出,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孩子,别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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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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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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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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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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