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当真是诡谲至极,虽然同样是鳞片,但长在爷爷身上却不象邪族那样阴森邪异,而是浑然天成,好似战甲,宛若战神。
那些不人不妖的邪物看到爷爷身上的金鳞,感受着爷爷身上的诡谲之气,源于本能的恐惧,不停地俯首叩拜,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凶残。
就这样,在群妖叩拜下,爷爷光明正大地踏入了半仙城的城主府。
说到这里的时候,敖沧海的脸上也是写满了震撼。
城主府,是半仙城禁地中的禁地,自大金被割让给邪族,还无一阳人踏足城主府,哪怕是大金历任天子也不曾踏入。
而我整个人也是惊骇莫名,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让我猝不及防。
麻衣世家,青麻一脉第十六代传人,青麻鬼手陈言,怎么会长像邪族一样的鳞片?
难道爷爷也是邪族人?还是高等邪族?
很想问问敖沧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毕竟是陈三千,不是陈黄皮,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反常。
我只是对敖沧海问:“敖宗主,然后呢?青麻鬼手被城主杀了吗?既然他说公主纳兰楚楚是转世灵童,为何后来又变成我?”
敖沧海说:“转世灵童是你,纳兰楚楚只是青麻鬼手吸引纳兰雄他们注意的幌子。至于青麻鬼手入了城主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离开大金的,这是一个谜。”
我更纳闷了,不过敖沧海很快就给我解了惑。
在爷爷入了半仙城城主府后,整个大金都在等待爷爷的消息,却一等无影踪。
不过三日后,敖沧海在睡觉时,却做了个梦,像是被鬼附身了一般梦游,他梦游到了观神井前。
观神井只有转世灵童可用其观天下生灵,但那一刻敖沧海什么都没做,井内却浮现出了一张脸,青麻鬼手的脸。
爷爷告诉敖沧海:“敖沧海,敖族在炎夏生死存亡之际来大金忍辱负重,这份牺牲不会被历史遗忘。现在曙光就在前方,你需静待光来、花开。”
敖沧海迷迷糊糊中,感觉就像是看到了神。
深埋于骨子里的炎夏荣辱感油然升起,敖沧海肃然起敬道:“老先生,我该怎么做?”
爷爷对敖沧海说:“人皇在数年后将降世,人皇降世万界归宗,那是最好的时代,却又是最坏的时代。人皇是我一手培养,我了解他,他应该会功成。但凡事都有变数,邪族图谋已久,不会袖手旁观。是开始还是结束,已由不得我。”
“老先生,您是什么意思?”敖沧海有点浑浑噩噩。
爷爷继续说:“人皇降世,可能同时也意味着陨落,我太了解这个孩子了,他出生便受尽冷眼,骨子里深埋野心,却又心性纯良,如果在他命劫之前登临人皇,他必舍小我成就大我。”
听到这,敖沧海猛然惊醒,人皇会死?那他们苦等又有何意义?
这时,爷爷又道:“天道盈缺,匹夫补之。哪怕人皇陨落,你们也不要放弃信念。路不会走死,大金有转世灵童,他将是解开一切的最终之人。”
“谁?谁是转世灵童?”敖沧海忍不住追问,这个困扰了大金千年的谜团,他也想知道。
“到时候,他自会出现。”
说完,爷爷就从观神井内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爷爷在大金起卦,虽找到了陈三千是转世灵童,但并未告诉任何人。
这就让我纳闷了,既然没告诉别人,为什么又有很多人知道。
很快,敖沧海就告诉了我真相。
在爷爷离开大金的一年后,正是十年一次的祭神日。
纳兰雄率文武百官前往半仙城神庙祭神,回来后,他就知道转世灵童是谁了。
原来当年爷爷在半仙城城主府内,利用天人之术与陈三千沟通过,虽没人知道,但半仙城内一切邪族怎可能不知?
于是陈三千是转世灵童,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
这下子,大金就起了不同的声音。
有人觉得现在大金挺好的,不能回归炎夏,所以要杀掉转世灵童。
有人又志在炎夏,想要让陈三千等待人皇降世,为人皇接引。
两种声音内都不乏玄门高人,争执不下。
至于纳兰雄,他其实是个很矛盾的帝王。
他有野心,也心系子民。他知道神灵是邪族,却又没有底气反抗。
他有心归入炎夏,却又怕最终失败,大金彻底被邪族征伐。
所以他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无极,他是坚决的反对派,他可不想手中的权利最终被收回。
而且邪族也不想通过灵童接引的方式,让人皇以正义之名入大金,反正人皇降世,万界归宗,在他们有没有转世灵童都一样,留着他就是变数,所以邪族也想陈三千死。
于是邪族让半妖联合赵无极,让半妖在水月宗发难,杀了陈三千妻子岳母,嫁祸给了陈三千,给他落下了一个必杀的罪名,一个纳兰雄也不得不杀的理由。
本来陈三千必死无疑,纳兰雄不知道从哪里却又得到了一个消息,说陈三千的命格竟然可以成为爱女纳兰楚楚的药引。
最终,他力排众难,哪怕失去邪族支持,他也没有改变想法,表面统领陈三千给打入地牢,择日问斩,实际上他让陈三千和女儿定了阴阳婚契,给纳兰楚楚续命。
就这样,时间迅速流逝,外界风云突变。
一晃两年,轩辕青鸾与我在炎夏争夺人皇。
而在这个节点,那替纳兰楚楚续命的术法也最终功成,陈三千死,纳兰楚楚有了起色。
赵无极架空纳兰雄,带兵数十万,等待在两界入口,等待杀入炎夏。ωωω.χΙυΜЬ.Cǒm
最终,我却自戕于大义,让一切没有开始,就结束。
听完敖沧海讲的这些,我猛然醒悟,我甚至怀疑,纳兰楚楚那天生的病,可能也是爷爷曾经的一步棋。
青麻鬼手的谋算,我已经不能以常人之力去推断。
至于为何我会通过陈三千还阳,我暂时不知,但一定有着爷爷的手段,而且隐隐间我感觉爷爷的手段,和那阴曹地府有关。
而就算陈三千还阳了,也绝对没人会怀疑他是我,爷爷走的这步棋,已经出神入化。
这时,敖沧海叹了口气,看向我,说:“三千啊,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灵童的说法。只可惜你没能接引人皇,陈黄皮他英勇就义。那通仙的青麻鬼手,说接下来的希望在你身上。诶,可是就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目视远方,郑重道:“人皇虽死,我陈三千既然可以解开剩下的一切,我定当仁不让,接下来你全力助我!”
敖沧海一愣,看着我,实在想不通我这大金人口中的窝囊废,怎么就大义凌然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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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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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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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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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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