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不停地下坠,就好似从悬崖落下。
一直下落了约莫半分钟,我感觉四周的气息突然变了,变得极其的阴冷,而且还带着非常强烈的威压,似乎要将我给压扁一样,这里的压强非常的大。
别看只是半分钟的时间,这距离其实已经很远了,我也不知道此时自己处于什么地方,是地心?还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空间?
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我猛地将一身气机爆开,这才勉强抵御住了这强横的威压。
这还是建立在我于九魂塔第一层抵御混沌气的经验,要不然就算普通圣人来此怕是都吃不消,当真是诡异之地。
最终,我精准控气,成功落地。
一踏到地上,我扫视四周之后,脑子里就升起了两个字:地牢。
这里当真是真正的地牢,幽暗阴冷,目光所及之处不过五米,再往前看就是无边黑暗。
更恐怖的是,在这黑暗之中隐隐间又能听到低沉的喘息声,好像在暗处有无数头凶兽、厉鬼在虎视眈眈。
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稳住心神,然后聚气于天眼之上,这才认真搜寻了起来。
很快我就看到了白衣女的身影,她就在不远处,脚底下是一张泛着青光的九级天冥锁魂图,这是传说中的符阵,要远比阴阳太极图高深。
好一个画地为牢。
而在白衣女的身上,九根天链牢牢将她锁住,拘其三魂六魄,铁链的尽头则延申到了无尽黑暗之中,不知源头在哪。
看到这一幕,我立刻就想到了青龙山内,被天道九龍镇压的陈青帝。
在那口天棺上,也是九根铁链缚棺,铁链尽头直插地底。
叶红鱼曾对我讲过,她说她在养龙大墓地底,亲眼看到过铁链尽头是一头沉睡的龙,那头龙曾被怪人冢虎唤醒过,以龙血祭先祖。
白衣女的情况和陈青帝很像,不过这关押待遇显然要更狠,更为夸张。
我甚至怀疑,刚刚听到的那若隐若现的沉闷呼吸,可能真的是什么绝世凶兽。
想到这,我心底就莫名涌起一阵酸楚。
这可是我的母亲啊,虽未被她哺乳,未被她亲手带大,但一想到因为我她才被封印于此,我就觉得很对不起她。
当我看向她,她也猛地抬头看向了我。
她满头青丝凌乱,看起来很狼狈,但依旧遮不住她那惊世容颜。
那是一张让人看一眼就再难忘却的绝世面庞,一张融清冷、温柔、美艳、威严于一体的面容。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我产生一丝血溶于水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的母亲无疑。
而虽然我是橘道风的身体,但她却能感觉的出来我是谁。
她的眼神逐渐柔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泛起晶莹泪光。
我起手结界,想要和她独聊,不想被其他什么东西监听。
然而我刚结出结界,尚未与四周融合,一股诡异之气就扑面而来,直接将我的结界给冲破了。
我一愣,不愧是恐怖地牢,天道地牢,竟然让我无法结界。
不过就在这时,她发出一声轻哼,悠然起手,四周诡气瞬间被她操控,结出了结界。
顿时,九根铁链疯狂抖动,发出铿锵之声,似要嵌进她的肉体。
与此同时,无尽黑暗之中发出了就连我听了都心颤的古怪吼声。
暗处监视她的邪异玩意似乎在警告她,莫要乱来。
颗她是谁,天刀都可徒手捏碎的女人啊!
是她主动自封于此的,又怎么可能没点通天本领呢?
“滚!”琇書蛧
她冷喝一声,全身透出恐怖的凌然杀机。
最终,黑暗之中陷入了沉默,她也结出了结界。
不过那些监视的东西肯定没有妥协,只要白衣女不越狱,它们就不会现身恶斗。
“娘!”我看着被关押千年,已经憔悴的她,双脚扑通一身跪地。
她看着我愣愣发呆,似乎都忘了言语。
而我很快将本尊从空间戒指内放出,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念咒揭下人皮面具,恢复了自己的原貌。
“娘!”
我再一次呼唤起了她,郑重三叩首。
“孩子,你不该来。”她抬手想要摸我的脸,可是距离不够,天链牢牢束缚着她。
我欲靠前,一股远超我可以承受的气机牢牢将我弹开。
“别靠近,娘就这样看着你就够了。”
她边说,边抬手在空中轻抚了起来。
她轻抚着空气,就好似在轻抚着我的脸。
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这是一对千年未见的母子难得的温存。
“孩子,走吧,娘能见你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出去,离开这里,有些事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触碰的。”
很快她脸上升起一丝凝重,对我说。
我也知道有些秘密一旦触碰,那就是碰了天机,会带来无尽的困扰与杀伐。
毕竟镇压她的是天道,不是等闲之辈。
但既然来了,我也不想空手而归,见母亲一眼我是很满足,但我也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于是我开口问道:“娘,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被封镇于此?你的敌人到底是谁?”
这是我非常好奇的,天刀到底是什么,天道又为何物?
如果天道是正义的,当初为什么高冷男、陈昆仑都要力对天刀?
“孩子,你以后会知道的,到那一天,娘会陪你血战到底,但现在不行,那会让人方寸大乱。”她对我说。
我一愣,也没再多嘴,她这么说了,我可以推断出绝对是有敌人的,那把天刀绝非天道那么简单,在我身上肯定存在阴谋。
“娘,那我不问那个。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吗?”我又问。
她依旧抬手轻抚,轻轻一笑,道:“这些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你爹为你将所有路都给铺好了,找到他留给你的东西,勇敢前行!”
我爹?
我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
“李秀才?”我忍不住问。
那个文弱的青衣书生,一笔定乾坤的李秀才,他是我爹?
可是他叫李秀才,我为何被他们起名陈昆仑?
她点头,道:“是的,孩子,爹和娘都会在,永远。”
突然,她脸上划过一抹肃杀之气,目视远方。
身上天链震荡,蕴着浩荡杀机。
“走!”她双手轰出,磅礴气机将我推开。
“娘,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身上杀气凌然,却依旧对我嫣然一笑。
“陈嫣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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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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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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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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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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