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声叹息是在为我的死感到惋惜,还是替我以命换玄门未来的决定觉得不值。
我无从知晓,但我更好奇它是谁。
在这种局势下,这声音还如此之近,就像在我耳边一样,此人一定道行深不可测。
很想开口问他是谁,毕竟有这样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可能监视着自己,不知它是敌是友,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不过我却开不了口,因为我已经双眼一黑,彻底死亡。
其实我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那就是哪怕真的死了,也只是肉体毁灭,只要我阳寿未尽,魂魄还在,凭着那重现人间的远古秘术,指不定就可以找到重铸肉身的法子。
然而我想多了,当我彻底断气,当我意识不在,我依旧没做到灵魂出窍,似乎彻底的和这个世界断绝了联系。
难道老天爷连一个做鬼的机会都不给我?
这真是令人忧伤的事情,也许和我不入地府轮回,不被阴司管辖有关吧。
……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
“炸死龙爷我了,屁股都开花了,贼你娘。”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好似在哪听过。
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看到一旁站着一个人。
这人一丝不挂,长得是异常清秀,就似一含苞待放的美少女。
我一阵尴尬,就欲扭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很快我就无语了,因为我发现‘这美女’身材异常的雄健,饱满的胸肌,完美的八块腹肌……
这他娘的不是美女,竟然是一个男人。
真没想到还有男人生的如此俊俏,本来我觉得高冷男已经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帅中带着一丝阴柔之美。
但这男生简直不能用帅来形容了,是真的美,若不是他那凸起的喉结,我真要以为他是做过变性手术了。
他继续在那骂骂咧咧道:“龙爷我真惨,如此完美的身体刚一问世,就遭此大难,太亏了。”
边说,它还边狠狠地摇晃着手中的一个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配上他那张俊俏的脸庞,竟有点些许可爱。
不过很快我意识到,他手中的不是人,而是鬼。
他抓着这道灵魂,边摇晃它边义愤填膺问道:“傻冒子,哪里,告诉龙爷我这是哪里?”
当他问出这句话,我猛然惊醒。
我擦,我知道这俊俏小哥是谁了,这他娘的不会是小青龙吧?
那个在青龙山内,龙门之后,对我讨封,被我忽悠进鬼母石内的小青龙?
这家伙虽说当初算是讨封成功,也化了龙,但要想龙身化形,没个千年修为,可办不到啊。
我很纳闷,这丫怎么就变成人了?
他手中抓着的那只鬼又是谁?
我看向那只鬼,发现这鬼似乎都懵了,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没工夫管这些了,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居然没死?
我这是在哪里?
于是我立刻四处打量了起来,这一打量,我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有点毛骨悚然。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一个男人死死地搂着一个倾城美女,他的身体佝偻着,似乎竭尽所能地想要护住她,做她的靠山。wWW.ΧìǔΜЬ.CǒΜ
这个绝世美女是白若烟,而那个为她挡风遮雨的男人自然就是我陈黄皮。
我懵了,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我怎么能看到自己的尸体?
难道我现在是灵魂状态?
可是我低头一看,明明是正常的肉身,而且穿着非常光鲜亮丽,一身绫罗绸缎,看起来极其富贵。
正迷茫呢,白若烟娇哼一声,睁开了眼。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也出现了短暂的愣神,不过很快她似乎反应了过来,立刻抬起手,手中结出一道符印,紧接着直接在我们四周设下了一道结界,让这里与外面隔绝了。
“陈昆仑,你命真大。”这时白若烟开口说。
她不是对她身旁我的尸体说的,而是看着我在说。
我再次楞住了,怎么有两个我?
不是说王不见王吗,按理来说当一个复活重生的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尸体,活着的那个人就会化为血水啊。
这时我看到身旁有一道小溪,我连忙走了过去。
借着溪流我打量起了自己,我这才发现我的长相变了。
此时的我不再是陈黄皮的容貌,而是一张看起来极其嚣张桀骜的脸。
隐隐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猜的不错的话,在那场黄河神宫的爆炸之中,我们并没有死,而是被强烈的气流,或者某神秘力量给救了下来。
也算不上是救,而是将我们给推离了爆炸现场。
阴差阳错的,当我们从空中摔下来,可能正好碰到了我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
可能是我砸到了他,也可能是他被吓傻了,我原本是要死的,灵魂也脱离了身体。
但玄妙的是,我的灵魂正好进入了现在这具身体。
这有点像是借尸还魂,用专业的风水学术语来说的话,应该是叫夺舍。
我心中大喜,真是天不亡我陈黄皮啊。
我立刻准备让灵魂离开这具身体,重新回到我自己的体内。
毕竟如果魂魄离开身体太久,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俊俏小哥手中那道鬼魂又在那叽里咕噜地说话了。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反应了过来。
是曰语,这被我们给离奇搞死了的家伙竟然是扶桑人。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昆仑手记中,陈昆仑提到过。当年始皇帝嬴政做过一次实验,令术士徐福率领一批童男童女,东渡扶桑,为的就是实验圣灵是否为修士突破圣人而产生的。
陈昆仑说实验的结果是,圣灵非圣人突破后产生,那是算计老祖宗的邪恶势力制造的邪气。
真没想到,阴差阳错下,我竟然会来到当年祖龙令徐福东渡的实验之地,会来到扶桑国。
可这真是阴差阳错吗?
联想到小青龙莫名其妙化了形,想到我临死前听到的那道诡异叹息声。
我突然意识到,这绝非巧合。
是有一高人在指引我来到扶桑,也许在这里能解开邪灵邪气之谜。
想到这,我决定暂时先不回到自己的身体,看看能不能借这个可怜的家伙,大概了解一下扶桑国的风水圈,毕竟这人看起来是个身份很高贵的公子哥。
“喂,陈昆仑,你还不回到自己的身体?怎么,想做大少爷?”白若烟的道行很深,自然一眼瞧出我的情况,知道我是附了别人的身体。
我笑着说:“不急,让我先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声音不是我的,很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
白若烟也不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忍不住吐槽道:“你点子真多,精还是你精。”
“麻烦下次夸我时,换个词,是聪明,不是精。”我反驳道。
很快,我看向刚刚扯了地上我尸体身上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俊俏小哥,道:“小青龙,还不喊主人?你挺能飙脏话啊,快说,我们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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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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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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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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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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