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在很小的时候过了县考,十几岁就已是童生,他师父曾说过,子在若能读下去一定能考状元。
师父用的是“若能”,现在回想起来,也许在很早的时候师父就知道他们三人的命数了吧……
子在没有能读下去,也没有去考状元,而换作他来踏上这条路了。
…
京中再度听到那个俊美绝伦的司礼监秉笔的风声是正月过年的时候……
偶尔洗心上个街还能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个秉笔大人的精彩故事。
是元宵节的宫宴上传出来的,说首辅出了一个对子,本意是让皇上来答的,皇上忍了半天,面色虽从容,却又不说话,首辅自然明白了,便让在座的文臣武将们来答。
结果那群文臣武将一个都答不上来,首辅不高兴,皇爷也不高兴了,便问有谁能答,靳安是自来见不得小皇帝生气的,倒是和颜悦色的缓缓答出,这一来,语惊四座……
这个故事从宫里流传出来,惊动了京中,没人想到一个太监会有如此才情!也难怪皇上会宠他!
现在宫里那些争宠的女人们还有太监们都心里平衡了,毕竟……人家是真的有才有能力。
当苏无卦再度听到靳安的消息,竟然微微有那么一点放心,自然也只有身体全恢复了,皇上才会让他跟着参加宫宴。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已是正月末了,这时京中仍旧如过年般热闹,各大客栈几乎满员了,自然是因为今科的二月春闱,即科举会试。
会试第一场在二月初九,初八这日要去京中东南贡院报个到,取走相关的材料。
苏无卦去了趟贡院,见到了从福州赶来的温显。
两人一见面说了好多。
苏无卦:“怎么没有见到黄兄?”
温显:“他在客栈呢,刚过来水土不服,吃了好多药才调理回来,他的书童今天过来帮他报的到。”
“这样啊,明天就要考了,改日我再找时间去拜访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作别,苏无卦转身离开贡院,才走了没几步路,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量不高,皮肤白净,长得秀气……倒是他鼻上那一粒痣苏无卦认出了他。
这是他的三师叔,当今首辅张居正的第三子,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苏无卦见过他。
原来,他也参加了今科……
也对,到了年纪了,这个时候参加正好,不早不晚。
苏无卦眉微皱,指尖不自觉的掐算了一下,心中已有七八分的明了。
此人少年英才,却命途多舛,一生最辉煌的时刻只有这么一次,这个少年他的一生的最高点都定格在了万历八年。
苏无卦在窥探人前程之后,习惯性的闭眸低念了一声:“罪过,师祖恕我。”
少年只在贡院外站了一会儿,被一辆马车接走了。
苏无卦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次日回事,苏无卦早起,天方亮,阴沉沉的似是要下雨,洗心不喜欢阴天,但又不想在今天表现出不高兴,毕竟是公子“渡劫”的日子。
“公子,马车已准备好了。”
“嗯。”苏无卦拿上笔袋,整理好衣冠走出来。
贡院外是一系列的严格检查,必须脱掉衣服。
苏无卦又在那群锦衣卫里看到了他,李庆年。
排队轮到他了,他将书袋给官吏们检查,已动手解开衣裳,那白皙的胸膛露出来,面前的官吏已在刹那间傻了眼……xiumb.com
苏无卦极其不情愿经历这个过程,可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他快速的脱掉自己的衣衫供官吏们检查。
在脱掉袴裤的时候,他闭上了眼,手缓缓移动到裤头处。
这时一只手握住他的,他本身极其反感别人对他的碰触,自然猛地睁开眼,后退一步!
是李庆年。
苏无卦皱眉,警惕的看着他。
这时只听那个给他检查的官吏道:“快点吧,你过了,快进去,别妨碍其他人检查。”
苏无卦只好抱着衣服拿上书袋往贡院里头走。
就在这时他发现李庆年跟上他……
这个人有话要对他说。
他冷笑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还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头看向李庆年。
被这双绝美的凤眼扫过,李庆年全身都震颤了一下。他皱眉:“你明知考不过,为什么要考。”他太清楚苏鸾故的不学无术,他会算卦,会画画,会其他东西,但读书做学问,真的一般。
苏无卦没有冷笑,也没有嘲讽,他只是淡声道:“考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站在这里,而不是死去。”
闻言,李庆年身体一震,久久不能平复,只是他也没有再问了。
苏无卦知道他走远了,才开始穿好脱掉的衣裳……整理好头发,他并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穿衣脱衣。
…
很好,和他对着考的人他不认识,那人也不认识他,这样就很好,至少不会感觉到尴尬。
苏无卦感觉自从内力恢复了以后,做什么都觉得很顺,考到第三场一点都没觉得难受,进士对他来说应该差不多能到手了。
第三场这日是二月十五,考完之后二月十六日就能从贡院里出来了,本来这一切都挺顺利的,苏无卦也在桌上趴着熬到了第二天早上。
二月十六日,天亮了,钟声敲响之后,考生将卷子交上去,在官吏眼皮子底下陆续离开考场。
苏无卦前脚才刚出贡院,还没有上马车,就有十多个官吏过来找他,当然被找的人还不止他一个。
这种情况一般没有,所以苏无卦自然没有多想就问:“出了什么事儿?”
官吏们似乎是不想正面回答:“有话要问你。”
洗心也慌了,问公子要紧不?
苏无卦:“先在这里等我。”
再进贡院,苏无卦发现锦衣卫都来了十几个,除了锦衣卫同知李庆年,还有个同知。
不是事关人命能来两个同知?
是考最后一场策问时,苏无卦斜对面的一个考生死了,现在还不能判定是猝死还是被人害死的,锦衣卫正在协助刑部的人调查。
连锦衣卫都来了,这个死了的身份可不简单。
问了才知是广顺府的解元,祖父封侯,是侯门庶长子,这么重的身份压在这里,虽然是个庶出但好歹是侯门,而且还是解元,这两点摆在这里,锦衣卫不来都说不过去了。
李同知一过来又看到了苏无卦,不知他是想笑呢还是该感叹苏无卦就是遭难的命?怎么什么案子都能扯上苏无卦?
苏无卦被官吏们叫过去问话。
“昨天白天至晚上你睡前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有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的动静?”
这个广顺府解元就坐在他的斜对面,他对面的考生的左手边。
苏无卦仔细想了一下没察觉什么异样啊……他本来就是一个很警惕的人,如果有异样他一定会察觉的。
显然李同知也很关注苏无卦的答案,走过来旁听了,毕竟这几个人里面,他最想听的是苏无卦的答案,以他对苏无卦的了解,苏无卦是很细心的人……
“白天没有异样,都在答题……”苏无卦沉着眉说道,说完他闭了一下眼眸,似乎是若有所思。
“有……”当他睁开眼的那刹那。
官吏们不禁惊呼:“什么?”
苏无卦沉声说道:“半夜的时候我趴着睡了一会儿。”
官吏们恨不得倒,这算哪门子的线索!!
官吏们听不出来,但李庆年大概是有些眉目了。
苏无卦这种清贵到骨子里的世家公子,他是很难在陌生又艰苦的环境中睡着的……那个时候苏无卦竟然会趴在桌上睡着了,若不是极累就是……
“香味!香味有问题!”苏无卦低声喊道,“在我趴着睡前我闻到一点点很淡的香味,因为很淡我没有太在意,还以为是哪个考生身上的香味传过来了。”
因为很多人有熏衣的习惯,所以他没有太在意这一点。
李庆年听完,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案子的蹊跷,可以怀疑是他杀了。
因为他相信苏无卦,不,苏鸾故。
“就到这里了,你回吧。”李庆年淡淡吩咐道。
苏无卦也没有多留,起身离开了。
苏无卦走后,李庆年对官吏们说:“刚才他的口供谁都不准先传出去,否则唯你们是问。”
“小的们遵命……”官吏几个惶惶的回答道,害怕的低下头。
贡院里最后一场出了人命案,这个消息被封锁了,但京中也有传言,毕竟封锁的再严也会被传出风声。
…
洗心再见到薛小白是在会试结束后两日,他是上街买菜的时候碰到的,当时还没太敢认。
洗心竟然还有些高兴:“你怎么来京中了!”
“自然是为了赶上给苏大哥贺喜。”薛小白笑道。
洗心:“你可别叫我家公子大哥,这样会乱辈分的,你应该叫我大哥。”
薛小白:“怎么乱辈分了,乱什么辈分?”
洗心大笑道:“你是小字辈的,我家公子是无字辈的,按照道学那句‘道中无小’,你就是后辈,哈哈哈。”
洗心虽然只是随口说到这里,但薛小白反应过来一惊,还……真有点这个意思,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薛小白:“也不瞒你了,过来查案的,出了个大案,刚好是我要管的那个府的。”
洗心当然不知道贡院里出了大案,也没想到这个上面去。
“对了,你若办完案,过来我们府上吃饭吧,你要查肯定查的到我们住哪里的,我就不告诉你了,我先回去了,公子还在等我回去做饭嘞。”洗心笑着提着菜篮走远了。
洗心一走远,薛小木从远处窜出来:“行嘛,那小子能和我师兄开玩笑,还能让我师兄不生气不动手的,太厉害了叭。”
很自然的薛小木遭到了小白的白眼。
“一个广顺府侯门的庶出长孙被杀,师兄,这事儿我怎么觉得只是后宅间的阴私,和其他的扯不上边吧……”薛小木高高壮壮的身体凑过来低声道。
薛小白依旧没作声,不管现在是侯门后宅的阴私也好,还是今科会试有人存了坏心思想挤掉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也罢……总归人命大案,他们必须得彻查。
薛小白和薛小木先去了死者之前住过的客栈,将死者那段时间的动向、接触过的人全部查清楚,从客栈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我现在去北镇抚司,小木你继续查死者之前接触过哪些人,并找他们问话。”薛小白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没过几天,此案破了,凶手竟然是苏无卦对面的那个考生。说是此人和死者在客栈里发生过口角,凶手怀恨在心将死者杀了,说是毒死的,但怎么毒死的完全不清楚。
这个答案能唬不清楚的百姓,想唬他们可唬不住……
那凶手是怎么毒死死者的?而且还是晚上毒死?考生们不能动作太大,动作太大都算作弊,就算苏无卦闻到的香味是一种类似的迷香,但那迷香能让他们附近的人昏睡,也不能让一整个考场的都昏睡过去吧?
凶手要毒死人还得从自己房里出来到他隔壁的房里去偷偷下毒……这也不太可能。
在此之前苏无卦的怀疑是,真正的凶手是从房顶上下作案的,应该是外面来的人,刺客那种。
而迷香能让附近的考生包括苏无卦自己昏睡过去……这是防止被其他人看到。
而如今平白无故整出个考生是凶手,更像是买了个替罪羊。
如果是这样,是侯门内阴私的可能就很大了。买了刺客解决掉一个有才的庶出长子,再嫁祸给同科的考生……这样想来,这样的布置,也是符合逻辑的。
那个坐在他对面的考生是真的冤枉,但既然他肯招应该是有人给了他好处……或者是被人用什么牵制了,实在是可怜。
会试解元被杀案结案后,正好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三月初五,洗心一大清早就在杏榜前等着了,挤不进前排,好在官吏过来开道要张贴杏榜的时候,他钻空子反而还挤到前排去了……
等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还有人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找自己的……
洗心等了好久才轮到他,他是前前后后找了很多遍,越找越失望……没有没有没有……怎么都没有公子的名字!
后来他心中一惊,反应过来了,公子不是改名为苏无卦了吗?!
他又重头再找,找了很多遍……最后在倒数第三的位置找到了自家公子的……
虽然是个倒数第三,洗心也乐呵啊!!听说今年近五千人参考啊,最后只有三百多人上榜,公子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
洗心赶紧回去,他要将此等大喜之事告知公子!
洗心火速回府,菜篮子都忘了提……
“公子!公子!”洗心在院门外大叫的时候,隋老郎中过来了。
隋老郎中笑道:“洗心小子,你这么急冲冲的,看来你家公子在榜咯!”
洗心激动的直跳脚:“中了中了,倒数第三!”
隋老郎中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中了就好名次不重要,中了就好!毕竟很多人考到和我一样的年纪也没见考上!苏爷儿可是个人物了,这也就认真了一年吧,这就考上了,厉害厉害!”
洗心一想啊,这隋老郎中说的极是!他家爷儿认认真真学也就一年,能考这样,真是厉害了。
“我先进去报喜了,改天请您喝酒!”洗心说着快步进院了。
却没想到有两人抢先他一步。
薛小白:“恭喜苏公子。”
薛小木:“恭喜恭喜!”
洗心看着站在自家公子前说着话的薛小白和薛小木,暴跳如雷:“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还在蹲榜的时候,俺和师兄就过来了。”憨直的薛小木立刻答道。
洗心又吼:“那我蹲榜的时候你们为何知道我家公子中了?!榜不是才发下来吗?明明我才是最快的!”可恨他竟然不是第一个给公子报喜的人!
薛小木:“你刚才不是在门口和老头儿说话吗?我们听到了啊。”
“……”洗心无语,且气得要死。
洗心也不理会他们了,对苏无卦道:“公子,洗心去做饭了。”
他刚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菜篮子没了……洗心尖叫一声又往外跑。
薛小木憨憨的笑了两下。
苏无卦扶额轻叹,小洗心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马声……洗心“啊”的叫了一声:“容、容大公子。”
是容桢过来了。
听到这个,屋内的薛小木看向薛小白,苏无卦认得的容大公子,除了大理寺少卿容桢,他想不出来别的了。
“师兄?”他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毕竟他们是南镇抚司的人,按理这个时候他们办完事儿,就不能在京中逗留了。
薛小白沉着眉:“苏公子,我们师兄弟二人改日再来拜访。”说话间他们已走出门,闪身之间已翻墙过户。
容桢进院的时候,注意到墙脚几株花树晃了晃,他眉一皱。
显然,容桢是来问苏无卦科举的事的,苏无卦此前要参加科举,没有透露容桢,容桢有想过他会考,但没想到他真的参考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鸾故想参考是因为想进内阁。要多少年才能进内阁,鸾故不会在乎。
但是鸾故一心想留在京中的理由,容桢不敢确定……若是鸾故是为了寻找失踪的薛从柏,这个他能接受,若是鸾故是为了给师门复仇,容桢不会接受,且不允许。
容桢给苏无卦道了喜。
苏无卦请他坐下,修长的手去过一只杯,提起茶壶为他倒茶,他的举止优雅,容桢能盯着他看无数眼都不会觉得腻味。
是过了很久,直到容桢饮尽杯中的茶,才沉声道:“你一介布衣,怎敌皇权。”
苏无卦低垂的眉眼闭了闭,又睁开了,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是,他一介布衣,难敌皇权,可是他并不是为了复仇,他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儿。
六年前的悬崖,被锦衣卫追杀至悬崖的时候他就想过,只要他还未死去,只要他还站在这里,就不会再由别人掌控他的命运。
他想,即便入了深宫,他师弟靳子在也是一样,也许他们很多时候都不同,但这个想法是一致的吧……
楚山奇门的命至百年前就掌控在帝王手中,曾经、他们只是帝王手中可怜的棋子……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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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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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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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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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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