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个念头荒诞不经,但我却越想越是合理。
因为就算一个人再神,若不是亲身经历,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能够算天算地、算前世今生、算过去未来呢?哪怕是真神,恐怕也没有此等能力。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他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可能在历史上发生过,方能如此料事如神,那不是推演未来,而是在重演历史。
此时的我无比后怕,这种惧怕不是遇到恐怖恶鬼的那种颤栗,而是对未知事务的迷茫恐惧,对天地离奇的无知敬畏。
而更让我感到惊惶的是,如果说真是未来浩劫发生那天的我回到了炎黄时代,开始着手影响历史,想要阻止浩劫,可结果是他依旧没能阻止,依旧需要现在的我去最终解决。
也就是说,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浩劫依旧会存在。最终能不能解决,还是要看我生死劫来临的时候,能否破之。
曾经我信心满满,此刻我却开始怀疑我是否有这样的能力了。
因为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过,那么在我的认知中,不管如何改变过去,未来的重大事件都很难更改,这就像蝴蝶效应,甚至可能没能更改,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我真怕当那一天到来,我不仅没能阻止浩劫,甚至导致整个世界陷入永夜,整个世界万劫不复。
就在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时候,老鬼陈无声突然忌惮地对我道:“昆仑老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老祖神机妙算,一身神术擅推演天地之变,以我们陈家后人的愚钝之资,确实看不明白老祖当年留下的东西,如果我说错了话,还望老祖莫怪。”
我这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虽说我已经将自己的过去未来推演了个七七八八,甚至还将炎夏历史中多个关乎玄门命运的重要事件也串联了起来,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猜测,最终真相是什么,还不能盖棺定论。
更何况就算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就此颓靡。
既然我自己亲手将自己送到了这救世主的位置,就算最后前功尽弃,我也得义无反顾的最终一试。
因为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命运,更承载着古人、后人的命运,甚至承载了整个天下生灵是否能有未来。
想到这,我恢复如常,轻笑一声,对老鬼陈无声道:“无声啊,你没有说错话,你所说的对我帮助很大,让我想起了很多事,你是我们陈家的功臣。”
陈无声被我夸奖,那张鬼脸上满是喜色,看得出来他对那陈家老祖陈昆仑是发自肺腑的敬畏如神。
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真是未来的我回到那混沌初开的时代,那简直超越神灵的无所不能。
这时,我脑子里又升起了一个让我困扰的念头。
如果说最初的那个昆仑大帝和红衣女神合力推迟浩劫,甚至还一起孕育了陈家。
那么红衣女神和昆仑大帝一样,是人道的救世主之一,她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痛恨我,还一心要让浩劫降临的雪山邪魂了呢?
于是我立刻问陈无声:“无声啊,我还有一事需要你给我讲讲。在那陈家族谱中,有没有记载关于老祖和女神的具体事件?族谱中对那女神是什么态度?”
“是恭敬还是害怕,甚至可能是痛恨?”ωωω.χΙυΜЬ.Cǒm
问完,我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
按理说如果说最初的陈昆仑和红衣女神认识,他们甚至还一起寻破劫之道,一起制造了陈家,延续了陈家血脉,那么他们关系匪浅,甚至可能就像我和红鱼这般,是情侣,是夫妻。
如此恩爱的两人,怎么会成为宿敌,甚至让她如此怨恨我呢?要知道她可不止一次说我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难道‘我’为了平末世浩劫,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之事?
沉默良久,陈无声才对我道:“昆仑老祖,话我不敢乱说,毕竟当年老祖所留我们也很难理解。但在我管理陈家的那个年代,老祖早就没了踪影。不过女神她却没有消失,甚至已然开始影响我们。”
“虽说她影响我们的次数并不多,但当时在荒界,我们都知道归藏圣地中有一神魂,那神魂时而凄厉歌唱,时而兴风作雨。她是一个疯子,而且我们都惧怕她,因为她的神力越来越强,且对我们非常地不友好,似乎想毁灭一切。”
“我们知道那归藏神魂就是和老祖一起的女神,可她明显来者不善,甚至还不断地蛊惑我们人族妖族。可我们谨遵老祖教诲,也不敢前去探知,也不敢告诉世人,我们和那神魂有渊源。”
我点了点头,看来那雪山邪魂的能力也是在不断恢复的,最开始她还没能掌控荒界,哪怕到后来的仙界,她也还没有拥有那万仙之上的能力。
她在隐忍,直到姜太公携昆仑帝印入仙界,一印祭出那末世浩劫的前奏,引来了天光,引来了神船,开了邪界风水,那神魂才真正的奠定了不朽地位,控制了后来数千年的邪界。
也就是说,如果一开始的人与妖联手,是有可能灭掉那雪山邪魂的,可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这时,陈无声又对我道:“昆仑老祖,在族谱中你留下了遗训。你说,不管将来那神魂如何,是为祸天下也好,是贻害苍生也罢。哪怕她要毁天灭地,我们陈家人也不能恨她。”
“我们要真的对其敬畏如神,心怀感恩。因为没有她的牺牲,我们人族就没有机会。是她,以死换青天,给了我们三界六道一个生还的机会。”
听了陈无声的话,我眉头紧锁,但很快却又舒展了开来。
我莫名的笑了,笑得如释重负。
虽不知道当年我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显而易见,‘红鱼’她从来都不是恶人,她永远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人。
哪怕她后来变成了那无恶不作,图谋浩劫降临的邪魂,也绝对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预计的事情。
她心向正道,没有她,就算我当年再功高盖世,再布下惊天大局,也不会有今天。
“无声,谢谢你。”我由衷地对陈无声说。
陈无声一脸迷茫,受宠若惊,突然被我这个敬畏的‘老祖宗’给夸奖了,他一脸懵圈。
我抬手祭气,拍了拍他的鬼影,说:“陈家族谱在哪,我要亲手解谜。”
他道:“在我们陈家祖墓的最核心,被老祖的神像镇守,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也就每任族长有一次机会去探密。”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个线索,那就好办多了。
当我亲自去到我的神像那里,找到那本族谱,看看上面的记载,见见那个昆仑大帝留下的东西。
只要看上一眼,我就可以轻易判断出,那个通天晓地无所不能的昆仑大帝,到底是不是未来的我陈黄皮了。
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又响起了雪山邪魂的声音:“敖昆仑,怎么样了,到底杀光那些陈家叛徒的阴魂没?”
再一次听到邪魂森冷的声音,我却不像之前那般惶恐和害怕了,甚至还对其带有一丝感恩之心,也许当年是她以死成全了我,才会让她变成如今这邪魂。
我立刻对她道:“差不多了,马上就出来。”
说完,我很快撤了结界,并吩咐陈无声,接下来要牺牲一些陈家阴魂,让他们去激发那七煞鬼蛊阵,只有这样才能滴水不漏,不引起邪魂的疑心。
吩咐完,我立刻出了封印的地底,加快步伐走向陈家祖墓的深处。
在那里,一切的真相在等待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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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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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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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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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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