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霓便见证了那个神勇异常,敢于和恶势力做斗争的‘小东楼主’,在见到鲜血变成林妹妹的瞬间。她连伸手去拦也没赶上,叫庄叔颐摔了个结实。
“这可怎么办呀?”袁晓霓赶紧抱起庄叔颐,一摸,后头肿了个馒头那么大的包。
“带回去上药吧。她真的是你们说的那个临危不惧,行侠仗义的‘小东楼主’?这也太弱了。”一个男人不屑道。
那个将庄叔颐带进基地的青年男子却对着他摇了摇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确实是小东楼主无疑。在场只有我能与她一战,你们若是与她为敌,单凭拳脚是赢不过的。”
“不是吧。她这胳膊这么瘦,我看我一根指头就能把她给戳倒。向晚,我看是你太过谨慎了。”这话说得婉转,其实不过是在嘲讽他太过低估众人的能力罢了。
俞向晚不再言语。不曾见过那女孩惊人的气势,他自己也是想象不到的,一个养在深宅子里的女人竟然如此厉害。打头一回见面起,他就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
说老实话,他很想和她打一架。只是这么做既不太礼貌,也有些欺负人的嫌疑。谁叫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我们走吧。”袁晓霓将庄叔颐扶上一个男人的背,打算将庄叔颐带回去,另觅时机送信。
不提现在外面有多混乱,就凭那扬波的表现,他们也不敢这么将昏迷不醒地庄叔颐送回去啊。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一时迁怒,连他们也不放过。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仓库的门被狠狠地撞开了。
“是谁?出来!”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叫众人齐齐地打了个冷颤。
袁晓霓还一个快步,想将庄叔颐遮掩住。她现在的情况可不好,昏迷不说,后脑勺还肿了个大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们是意图不轨的歹人吧。
但是很显然,那将榴榴放在心尖上疼的扬波比她更快,几乎是一个照面,他便穿透层层叠叠的遮掩,一眼瞧见了庄叔颐。
一见到榴榴,扬波先是欣喜若狂,再是怒不可歇。“你们对榴榴做了什么!”他怒吼的声音,叫那胆量不够的袁晓霓听了心头狂跳。
众人还没来得及解释,那扬波也不可能有心情听他们解释,几步冲上前去便想将榴榴夺回来。
可庄叔颐是这群人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要拼上一拼,他们也不能轻易地将榴榴还回去。袁晓霓不由地叹气。这是他们预想中最坏的情况。
虽然刚刚说大话的人不少,但是正如之前所说的,他们之中唯有俞向晚有与庄叔颐一战之力,那么对上比庄叔颐还要强悍的扬波,这些人便是一个来回也抗不下来。
几乎是扬波抬手的瞬间,便有一个算一个的倒下去。俞向晚吃力地对抗着,想叫他们先将庄叔颐带回去。但是此时已经进入白热化的胶着状态,他一个分心,这场打斗便要分出胜负来。
到时候,这群人一个也逃不掉。俞向晚无法,只好先集中精力对付扬波。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渐渐地落入了下风。
袁晓霓在旁边越看越着急。可偏偏她帮不上任何忙,只好努力扶着庄叔颐,喊道。m.χIùmЬ.CǒM
“叔颐她没事。她只是见了血晕过去了。郑先生,请您停手吧。我们真的是为救她,不是想伤害她的。”
那扬波闻言更是急迫,这几招次次都是对着要害攻击的。
袁晓霓再怎么傻也看出来了,这个扬波和庄叔颐根本不是一类,他就是个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家伙。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对在场的人下毒手,再将庄叔颐抢回去。
无法,袁晓霓只好破釜沉舟。她大喊一句。“我们把庄叔颐还给你,等她醒了,你就知道真相了。接着!”
扬波一听见这话,宁可背对着俞向晚受一击重伤,也要将庄叔颐完好不损地保护住。
袁晓霓等人迅速趁着他分神的机会撤退。这一次行动应当算是失败了。但是袁晓霓还是忍不住,在遁走之前再望了一次那两个似乎缠绕在一起的人影。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庄叔颐,会嫁一个这么坏的扬波。若是有人肯用命来爱她,袁晓霓觉得自己大抵也是会沦陷的吧。
“榴榴,榴榴!”扬波随意地拭去自己嘴角的鲜血,害怕得紧紧搂住她,呼唤的声音,像是对待一个婴孩一般轻柔。
可是庄叔颐始终没有回复他。她被那鲜血吓晕过去了。若不是扬波探出她还有鼻息和脉搏,恐怕此时便已经要发狂了。那群人还想趁机逃跑,若是榴榴真的出了事,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全该下地狱去。
但是眼前,更重要的是榴榴的安危。扬波抱起她,几乎像是飞似的跑了出去。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太慢了,慢得叫他不耐烦。
“她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到惊吓了。醒来的时候可能头痛,这都是正常的。不需要担心。”接连几个医生都是如此说的。扬波便也勉强信一信。
他望着她的嘴唇都渴得起皮了,想起她其实应当好几个时辰没有喝水了,立时心疼地取了清水,小心地湿润她的嘴唇。
她那么好,那么乖,老天为什么老是要让她受这样的苦呢?扬波恨不能以身代之。但是他偏偏做不到。
“榴榴,你快点醒好不好?你还没有吃虾饺呢,还有肠粉都没吃上呢。你之前不是想去北京看尚大家的戏吗?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去北京。还有你想吃的北京烤鸭。”
扬波握着她的手,喋喋不休地说着这样的话。他望着她没有任何反应,熟睡的模样,痛苦极了。
这是他在这人世间所有的期许,若是如今失去了她,他便同那行尸走肉没有区别了。她太过美好,宛若是夜空之中那一轮皎月,明亮温柔,而且永远都会向他敞开怀抱。
在遇见榴榴之前,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几十年,仿若是一具傀儡,连魂也没有,驱使着他活下来的不过是不想死这样无趣的生存本能罢了。
而如今,他竟然活得像个人,也是因为榴榴赋予了他可以开心可以牵挂可以期待的现在和未来。
扬波很清楚,在他与榴榴的关系中,更依赖对方的人是自己。因为榴榴热爱生活,热爱这个世界,她无论遭遇了什么,都将能重新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和他不同。他生存的意义大抵便只有她了。
若是失去一个阿年,庄叔颐还是庄叔颐;而一个扬波失去了榴榴,便再也做不成活人了。
“阿年,你在哭吗?”
“榴榴!”
这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也是他与所谓的幸福唯一的共同点。
菩萨保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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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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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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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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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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