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梦。我倒希望只是一场梦。那样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过了。我现在感觉很糟糕。”庄叔颐趴在桌子上,颓废极了。
“别傻了,难道你永远都不跟他告白,就这么蹉跎一生?等你白发苍苍之时回首往事,只会觉得无限遗憾。如果是我,就算对方不喜欢我,我也要去试试。”
赵珍妮趁机捏了一把她的脸。
“好痛哦。流氓。”庄叔颐揉着脸,伸手想捏回来,被躲过了。“我试过了啊。所以不是被拒绝了嘛。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没被人拒绝过。”ωωω.χΙυΜЬ.Cǒm
“那没办法,谁叫人家天生丽质呢?好啦,不和你胡闹了。我正经和你说。就算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啊。如果他不喜欢现在的样子,你也可以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啊。‘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懂不懂?”
赵珍妮恨铁不成钢,赶紧传授了她几招。“烈女怕缠郎君,反过来也一样。你本就与他青梅竹马,牢牢抓住他不放,到最后他还不是会顺着你。”
“可是,那样不是很无赖嘛。我可做不到。”庄叔颐对手指。
“那就要看你,是想当如愿的无赖,还是失落的君子了。说,你想当哪一个?”赵珍妮将现状明明白白地摆在她面前。
庄叔颐根本不用纠结,她当然想做前者了。在终身大事面前,一切其他的都是浮云。只是……她该怎么做呢?反正无论如何,第一件事,她就是要戒酒。
喝酒误事啊!
但是在她夺取阿年的芳心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春节必备的走亲访友。虽然作为家族中辈分较高者,庄叔颐只要在家里等着人家拜访来便好了。
要说庄叔颐的辈分有多高,看这些来给她行礼的小辈里有不少白发的老人家就知道了。比如这一个。
“三姑奶奶好。今年冬天可真是冷啊。您这屋子真是暖和。”说话的是旁支的一位,庄叔颐连她的名字也记不得了。
不过,远到即是客。庄叔颐也笑着附和。“是啊,烧了好些炭火呢。别光顾着说话,来吃茶。”
“三姑奶奶家的茶就是香啊。”这位老人家看起来都有六七十了,比庄叔颐的阿娘年纪还要大,说几句话便要喘好长的气。“真是长了见识了,真是好茶啊。”
“若是你喜欢就带些回去吧。月桂包一些放着。”庄叔颐怜惜她年纪这么大,还冒着寒风来拜访,才格外地照顾她。
没想到对方得寸进尺,夸了茶叶又夸摆设,连庄叔颐的靠垫也夸了三遍。最后怎么地,庄叔颐自然是大放送,叫对方提了整整三大包的东西回去,还唤人雇了车送她。
“这究竟是谁家的?也太厚颜无耻了。”春梅清点了一下杯盏。“连茶盏也要走了。真是没见识的下里巴人。”
“你可别乱说话。不管怎么样,她都姓庄,是自己家人。你怎好议论她的。再者说,‘下里巴人’可不是这么用的。比喻的是通俗的文学艺术,不是用来形容人的。”
庄叔颐笑着教训她。“不过是一点东西,我们家这么多东西,送她一点也不要紧。你就别叨叨了。”
“小姐,您这么不会持家可不行。多少家产也要给您送完了。”春梅笑嘻嘻地打趣道。
“那你可不要担心了。我有阿年啊。”庄叔颐刚说完,扬波便掀开门帘进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啊。阿年,新年好。”
“新年好,榴榴。我给你带了有趣的东西。”扬波笑着对她说。“把手伸出来。”
“是什么呢?”庄叔颐期待地伸出手。
扬波将一个小小的硬质盒子放在了她的手心。庄叔颐好奇地捏起来打量。这盒子非常小,只有她巴掌的一半大,是蓝色丝绒的外壳,用闪亮的银色丝带系着可爱的蝴蝶结。
看起来真是十分的可爱。
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呢?庄叔颐欢快地打开来了。“啊啊啊,好可爱,是泥人。还有两个,好可爱。”
庄叔颐欢呼起来,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泥人捏了起来。这两个泥人大概只有庄叔颐的指甲盖那般大,小巧玲珑,可制作却半点都不马虎。
这小小的泥人不仅穿着漂亮的衣服,还有大大的眼睛,粉嫩的嘴唇,甚至连手指都做得分明。那手指比牙签还要细呢,这工艺真叫人叹为观止。
“好可爱啊。等等。”庄叔颐盯着两个泥人瞧了又瞧,可是又不确定,便说道。“你们来看看,这泥人看起来还有点眼熟呢。”
众人一看便笑了。还是春梅先说出来。“哈哈哈,小姐,这不是你和扬波先生吗?你看这鼻子眼睛,像极了。”
她不说,庄叔颐还没想到呢。庄叔颐仔细地瞧,也笑了。“这不就是照镜子吗?怪不得我觉得眼熟呢。哪来的呀?太有趣了。”
扬波轻描淡写地说。“偶尔寻到的。喜欢吗?”
“喜欢。谢谢阿年。”庄叔颐欢笑着拉着他的手,撒娇道。“那还有别的吗?下次带我一起去看嘛。奇怪了,你是什么时候遇见的呢?”
扬波笑着打岔混过去了,不过还是在她的撒娇攻势之下,答应下次带她一起去了。
珍珠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问道。“这么小的玩偶,可不好找啊。扬波先生怎遇到的?真是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说是一两个玩偶,我看便是小姐觉得天上的星星有趣,他也会寻到一两颗落下来的,送她把玩的。动作快些,小姐肯定累了。”春梅一边快手快脚地收拾,一边催促道。
屋内的庄叔颐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只觉得甜蜜。那当然了。阿年无所不能呢。庄叔颐戳了戳扬波的腰,笑着问道。“听到了吗?”
“什么?”扬波的视线从手里的书移开,望向她,笑道。“难道你真觉得天上的星星有趣?”
“星星是有趣,但是我更喜欢月亮。无所不能的阿年,请把月亮摘来给我吧。”庄叔颐故意用上了西方的戏剧腔调,笑嘻嘻地说。
“这可叫我为难了。”扬波放了书,皱起眉,装作苦恼的模样。
“你做不到吗?”庄叔颐走过去,凑在他旁边,托着下巴,笑着说道。“原来阿年也有做不到的事啊。”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考虑,如果我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要用什么来替代呢?是用萤火虫呢,还是我们榴榴明亮的眼睛呢?”扬波虽说着可怕的话语,却叫庄叔颐发笑。
“哈哈哈,你才舍不得呢。”庄叔颐大笑着滚在他的怀里。
她躺在他的膝盖上,痴迷地用自己的目光描绘他的轮廓。
“你在看什么?”扬波听见她的笑声停了,忍不住低下头来看她。
庄叔颐立即继续笑道。“从这个角度看,你的下巴好圆哦。阿年,你变胖了。”
“哪有!”扬波立即紧张地摸了摸自己下巴,然后又迟疑道。“真的圆了?”
“哈哈哈哈哈……”
一室欢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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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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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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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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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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