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下令,骑兵出击继续追击,但禁止骑兵靠近郑家海边的阵地,以防被战船炮轰。
靖武军甲士押着一些被俘铁人军的将官进入关隘,黄得功准备亲自问话。
首先被带进来的正是乌番兵的头领玛托斯,这个家伙刚刚表现的最为浮夸,被俘虏时还有些不服不忿,被几个士兵按着跪倒在地,嗷嗷直叫。
黄得功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大黑块头,问道:“哪里来的?郑家的情况如何?”
玛托斯怪叫一声,身着一身中世纪式的战甲,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黄得功皱眉道:“给老子说人话!”
玛托斯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一边挣扎着一边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要杀就杀,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有什么好问的,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到时候再来报……”
郑家是海盗出身,能在东南海域称王称霸,大多是凶残狠毒、桀骜不驯之辈,玛托斯在郑家当了几年雇佣兵,这对这些黑话了解不少,也学着海盗头铁的样子。
玛托斯话音刚落,只见黄得功飞起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瞬间将他整个人都踢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玛托斯口鼻流血,牙齿都被踢飞了几颗,趴在地上不断的惨叫,其他被俘的郑家铁军一阵骚动,还有不少人都破口大骂起来:“老子不服!”
“不服是吧!”
靖武军的甲士用枪托猛砸几个叫的最欢的铁军士卒,喝问道:“服不服?”
对于这些海盗和雇佣兵出身的家伙,只有以暴制暴方能让他们老实。
果然,一顿收拾后,俘虏们的骚动立时平息了下来。
黄得功走到玛托斯近前,一脚猛的踩在他的背上,道:“都当了俘虏了,还洋气什么?快点回答老子的话!”
玛托斯虽是黑人,但其父辈都是跟在葡萄牙贵族身边的狗腿子(黑奴贸易已经进行了二百年),他从小就接受了欧洲的军事教育,也把自己当成了小贵族,心气依然很高,说气话来显得有几分硬气。
他咧着嘴道:“我们骑士精神最注重品格,有种你就杀了我!”
黄得功点点头,笑道:“还真像模像样的!”
说着他一把拉住玛托斯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一抬手从腰间拔出了短剑,一剑捅在他的左胳膞上。
玛托斯惨叫一声后,黄得功接着又是一剑捅在他的大腿上,笑道:“既然你这黑小子想充好汉,本伯就成全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连死都不怕,这点小伤小痛的应该不算什么吧!”
黄得功一边说着,手中的短剑一边继续招呼,不一会儿已经连刺了十几剑,且下手很有分寸,都避开了要害。
马特斯疼的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全身鲜血淋漓,乌黑的皮肤上虽血流如注,却一时死不了,狰狞的黑脸显得说不出的可怕恐怖。
西方雇佣军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但也很少见到黄得功这种在谈笑之间,下手毫不留情之人。
铁人军俘虏中不少人被吓得浑身发抖,尤其是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
玛托斯终于忍不住了,嘶着嗓子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侥了我吧。”
黄得功一松手,把他扔在地上,冷笑道:“晚了!本伯最不喜欢你这种怕死还硬充好汉的小人,来人,把他扔到河里喂鱼!”m.χIùmЬ.CǒM
玛托斯大叫道:“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怕死,只是不习惯这种谈话的方式,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黄得功挥了挥手,道:“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跟老子抖机灵呢!”
眼看着被两个明军拖走,玛托斯顿时急了,不顾身上直冒血的伤口,大声喊道:“尊敬的伯爵大人,我很敬佩您的勇猛,想跟您合作一番,我手下有几百人雇佣兵,可以为您效劳,他们的战斗力您也看到了,报酬只要郑家的一成就行!”
黄得功也是服气了,他嘀咕道:“这黑鬼是在钱堆里长大的吗?拿钱打仗?”
玛托斯被越拖越远,还不时的叫唤两声:“我们乌番兵绝对雇主忠诚......”
“噗通!”
玛托斯直接被扔入了分水关边的河水中,由于伤受过重,加之腊月河水酷冷,他无法用力挣扎,惨叫了几声后便渐渐的没了声音。
其他的俘虏个个胆战心惊,胆子最大的也不禁吓得脸色惨白,心跳加剧。
黄得功这才道:“你们当中还有没有人自认为是好汉的,可以站出来与本伯聊聊。”
连问了两遍,俘虏中间无人敢答言。
黄得功又道:“既然没有了,那就聊聊安平城的防守和郑家的情况吧。”
果然,当黄得功再次拎出一个铁人军军官问话之时,那人不仅老实了许多,还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的全都讲了出来,很是配合。
通过问话得知,原来这些铁疙瘩就是郑家的步军精锐,除了这几千号人,郑家在陆地上再无可战之兵。
就在昨日,黄得功得到消息,从江西进军的安武军已经拿下了仙霞关,从广东进军的天雄军已经进入了潮州府。
福建两个门户关隘皆被攻克,郑家精锐又被击溃,兵临泉州抄了郑家的老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黄得功担心首功被抢,立即下令道:“集中所有骑兵,直扑安平,砍了郑芝龙那厮的脑袋!”
......
腊月初八,泉州郑家。
今天本是喝腊八粥的节日,每逢腊八这天,不论是朝廷官府、寺院还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腊八粥,郑家每年都会给泉州府境内的灾民施粥行善。
然而今年的腊八节,郑家完全没了这份收买人心的心思,全都把焦点投在海陆两个战场之上。
“不好了!大帅,仙霞关被破,安武军的两万人马已经进入福建了!”
“报!大帅,大公子战败,铁人军全军覆没,一个没回来,分水关被靖武军攻克了!”
“报!大帅,我郑家在广东的铁厂和枪炮场被天雄军占领了,天雄军已经过了漳州府了,几日便可兵临泉州!”
郑芝龙惊讶道:“漳州府的程将军和秦将军呢?他们是从辽东镇调来的,打过鞑子,一天都没守住?”
“回大帅,他们根本就没抵抗!听探子说,程将军和秦将军是山海关总兵茅元仪任漳州副将时的旧将,他们二话不说就起兵响应朝廷,与我郑家划开界限了!”
郑芝龙咬牙切齿道:“妈的,这两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白让老子砸了那么多银子!早知道当初连那姓茅的一道收拾了!”
郑芝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下朝廷三路人马压境,势如破竹,直取泉州安平,进展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很多。
原本郑芝龙还指望着以福建总兵的身份调动福建所有大军守关守城,还刻意挟持新任福建巡抚黄道周,怕他影响大局。
谁知道才挟持那个老东西三天不到,就被人暗中救走了,脱困后就下令福建各处人马不得调动,连粮草都被掐断了。
良久,郑芝龙长叹了一口气:“形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郑家能否渡过此劫,希望全在海上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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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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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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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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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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