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闻言会意,立刻道:“少爷,您可不知道,顺天府尹乃是三品大员,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相当于一个小刑部呢,也是维护京城治安最大的官。不仅如此,顺天府尹还可以直接上殿面圣,插手六部事物,厉害的很呢!”
董茂听到对方把自己亲爹夸的这么厉害,顿时膨胀了,坐在身边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朱慈烺一行人,很想从他们眼中看到惊慌的神色。
然而,朱慈烺却是笑道:“哇!这么厉害?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董茂皱着眉头,斜视着朱慈烺,道:“小小年纪居然比我还狂,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啊!”话刚说完,董茂就感觉脸上一疼,而后晕头转向的,直接被徐盛一巴掌抽的跟陀螺一样,扶着椅子在那打转。
等他缓过劲来,摸着火辣辣的脸庞,感觉小脸蛋像是被刀子刮过,他摸了摸发现嘴角湿漉漉的,已经流出了鲜血。
不少人瞪大了眼睛,无比惊讶,连顺天府尹的儿子都敢揍,这几个人倒底是什么人?
董茂捂着嘴,胖嘟嘟的嘴角鲜血不断的流出来,看着手中那殷红的血迹顿时吓得他哇哇大叫。
“你们等着!”董茂含糊不清的放了一句狠话,连忙转身就跑。
徐盛刚要出手将他抓回来,却听朱慈烺道:“让他去!”
朱慈烺心道:这光时亨的儿子和顺天府尹的儿子走这么近,那他们二人关系也必然不错,应该都是温体仁一党的,既然有机会,何不趁机一锅端了?
徐盛目光瞥了一眼光横,然后恭敬的问朱慈烺,道:“少爷,这小子怎么处理?”
朱慈烺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光横,淡淡的说道:“扔下楼!”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平地里的一声炸雷,让所有的人毛骨悚然。
光横闻言,一脸恐惧的神情,双腿直打哆嗦,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虽然知道被扔下楼摔不死,但肯定要伤筋动骨。这一刻,他真的是怕了,立刻转身就要往楼下跑去。
接到命令,徐盛像抓小鸡一样,将光横抓了回来,然后提到了窗口前,奋力往楼下一抛。
顷刻间,站在楼下的人只看到一个人影在空中乱飞,快速的落在地上,发出一道声响,让楼下的行人全部惊呆。
光横如死猪一样趴在地上,牙都被嗑碎了几颗,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跟说梦话一样。
有些眼尖的人认出了光横,却不敢上前,连忙转身向光府跑去。
楼上,见光横被徐盛扔下了楼,朱慈烺示意几人坐下,继续吃喝。他还要了两大份的变态辣打包,准备送给忙于军务的孙应元和黄得功二人。
不多久,他们就听窗户外楼下传来一声大喝:“是谁打了我的儿子,活得不耐烦了吗?”
显然,光时亨来了。光时亨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的杀来,周围的百姓纷纷让开。甚至许多百姓已经散了,生怕被波及,留下来观看的都远远的避开,在远处观望着。
光时亨带人走到光横旁边,看着躺在地上成了猪头的儿子,又发现光横满嘴都是血迹,更是怒火升腾。琇書蛧
光时亨问道:“横儿,谁,是谁打了你?”
光横浑身抽搐,艰难的伸出手指了指楼上窗户,泣声说道:“是他们将我扔下来的.......”
光时亨扶起光横,然后带着几个家丁突突突的登上了德庄火锅店的二楼,来到了朱慈烺所在的一桌前。
光横是光时亨的独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连光时亨都舍不得打,府上的妻妾们更是宠得不得了。现在光横被几个陌生人打了,还从楼上扔下,光时亨心中杀机四溢,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的人。
光时亨气得双目喷火,大声喝道:“是你们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把我儿子扔下去的?”
光时亨虽然在朝会上见过太子,却因为品阶太低,隔了百十米,只看到一个小身影,根本看不起面孔,所以并不认识朱慈烺。
朱慈烺笑眯眯的说道:“光大人,你儿子太过嚣张,我替你教训他一下而已,干嘛这么大火气?”
光时亨也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非常精明,见朱慈烺语气平淡,丝毫不惧,而且声音似乎还在哪里听过。于是他立刻调整心态,沉声道:“你是哪家府上的?”
朱慈烺笑道:“本少爷在这并无府第,只是近日走亲戚住在这附近而已。”
不是京城的人?那他怕个毛啊,光时亨冷笑一声,道:“黄口小儿,老夫不管你的父母是谁,今日都被必须有一个交代,你现在自断右手,老夫就不追究此事了。”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这光时亨,太霸道了。
给事中,虽然仅仅是正七品,但品卑而权重,掌侍从、谏诤、补阙、拾遗、审核的职责,有封驳圣旨,驳正百司所上奏章的权限,还可以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与御史互为补充。
另负责记录编纂诏旨题奏,监督诸司执行情况;乡试充考试官,会试充同考官,殿试充受卷官;册封宗室、诸藩或告谕外国时,充正、副使;受理冤讼等。
这么多权力在手,简直是个多面触手怪,敢得罪他的人自然不多。
和太监类似,王振、刘瑾、魏忠贤等当年掌权的大太监,品级虽不高,但就算是内阁大臣见了他们,都要跪下行礼。大明官场就是如此,有实权的才是大爷。
朱慈烺静静的看着他,仍然是从容淡定,他摇头说道:“光时亨,你儿子要我跪地求饶,你又要我自断右手,真是没想到,你们光家的人这么霸道。”
光时亨觉得这些人有恃无恐,心下有些迟疑,并没有让家丁冲上去,而是让家丁把朱慈烺包围了起来,断了朱慈烺的退路。
面对光府家丁的包围,朱慈烺丝毫不惧,如果这些家丁敢碰他一根汗毛,他敢保证,在德庄火锅店周围身着便衣的上百名东宫亲卫和一群锦衣卫,能把他们当场砍成碎肉了,一个都跑不掉。
紧接着,光时亨又说道:“我听说你们还打伤了顺天府尹的儿子,你们若是识趣,立刻自断一臂,否则等府尹大人来了,恐怕就得把命留下了。”
朱慈烺眉头一挑,说道:“顺天府尹?他还敢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拿人?”
光时亨冷声道:“你得罪了老夫的儿子,又得罪了府尹大人,不关你是什么身份,在京城就得给老夫趴着!”
朱慈烺眼睛微眯着看着他,正要说话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衙役清街的喝骂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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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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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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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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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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