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听到四周的人议论,说那跟外邦商人谈生意的女子,真的挺厉害的,年纪轻轻的带着个孩子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就是这一句,年纪轻轻带个孩子抛头露面,一下子就吸引了薛文宇。
竖起耳朵听他们继续议论,有人说那女子如此恐怕也是为了生计,不得已。
也有人猜测,或许家里的男人没了,所以只能依靠自己。
可是,最先说这件事的那个茶客却立马强调,人家日子并不紧吧,出手很阔绰,买家具什么的都是整马车的买,还都是买的偏好的物件。
然后还说,人家对工坊里做事的人,那更是大方,肉包子管够,还给馄饨呢。
就连在坊中做事人的亲戚,也跟着沾光,欠了印子钱,一百多两呢,她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帮着还掉了。
娘俩、买家具、有银子、抛头露面!
这几个关键词让薛文宇脑海里,一个可能性跳跃出来。
当那个茶客点了一壶茶已经泡了三泡后,扔下茶资离开了茶楼,准备在街上溜达一下,就回家的时候,忽然被人拦住去路,一把匕首抵在腰眼上,给挟持到了一个巷子里。
这人吓得浑身发抖,都快尿裤子了。
他很后悔没听媳妇的话,银子不多别老出来装大爷,看看,真的出事儿了。
“几位爷,我家不是财主,真没什么银子啊。”看着巷子里几个男人,这人都快吓哭了。
就算想抢劫他,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势吧,来一个人就能搞定他了。
“说,什么码头?在何处?”薛文宇欺身上前声音冰冷的问。
一旁的林川有点着急,心说问话而已,不用主子您亲自吧?
“码,码头?”男子发蒙,很是糊涂的问。
“你刚刚在茶馆中,提到的那个女子,在什么码头?她跟外邦商人谈生意,又是几时的事?老老实实的说,敢隐瞒半点今个就是你的死期。”薛文宇耐着性子又问。
哦,原来是自己这张嘴惹来的祸事啊!男子明白了,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林川几个人,没觉得好笑,反而觉得这男人好可怜,出来喝个茶而已,竟然还有了性命之忧了!
“回,回大爷的话,是三阳码头,谈生意的事儿差不多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男子战战兢兢的回应。wWW.ΧìǔΜЬ.CǒΜ
“那女子大概多大年纪,那孩子大概多大?”薛文宇又问。
“回大爷的话,女子大概十七八的样子,孩子么大约八九岁。”男子老实的回答。
薛文宇闻言,脸色就更阴沉了;“你如何知晓的?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回,回大爷的话,小的亲眼所见啊,小的老家就在那三阳码头,前不久回去过,在路边见过那母子,所以。对了,那女子似乎姓牧,我听别人喊她牧夫人呢。”男子赶紧的解释,还马上补充自己刚刚想起的事。
薛文宇听罢,转身出了巷子,林川摸出五两银子扔给瘫坐在地上的人,低声警告着;“嘴巴闭牢点,莫要乱说话。”
“是是,小的知道了。”男子捡起地上的银锭子,忙不迭的回应着。
薛文宇一行人不见了踪影后,男子赶紧起身,刚揣好银锭子准备回家呢,又被俩个人堵着了。
“刚刚那人问了你什么,你又是怎么说的?”其中一个问到。
男子记着刚刚离开之人的警告,就想着该怎么应付过去呢,又见眼前的人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往外抽了一点,寒光立马刺他的眼睛。
于是,他麻溜的就把先前的事,半点都没隐瞒的全盘托出,反正刚刚那拨人已经离开了,再说了,刚才那帮人给了五两银子,说不定这伙人会给更多。
自己要保命要紧,还能得双份的银子,也不是坏事儿!
“好,很好。”男子笑着说完,扬手刷了一下。
男子还等着得意外之财呢,就见眼前银光一闪,然后喉部的位置好像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往外涌,用手一摸鲜红粘稠,这是——-血!
男子一点痛感都感觉不到,茫然的看着几个人离开,他想开口向巷子口外的行人呼救,却发不出声来,摇晃了几下栽倒在地上。
五天后,三阳码头方家,气氛有些紧张。
当家人方施堂剑眉紧锁,书房内的其他几个人夜同样是很担忧的样子。
“吩咐下去,立马让咱的人都到码头这边来,分成四组各守一方。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到此何事,只要敢在此处弄事情,就绝不客气。”方施堂厉声命令着。
“是。”几个人立马异口同声的应着,迅速离开书房。
“父亲,儿子就说那女子不对劲么,祸事肯定是她引来的。想办法找到她,把她赶出去不就万事大吉了。”方子鱼见书房内没别人了,才开口。
“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真是身份,但是,她对那渔村做的事,那是大大的善事。所以,来寻她的那些人,就绝对不是善类。
那个渔村的村民把她当活菩萨,你这蠢材却让为父把人交出去?方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蠢货?滚,祠堂跪着去。”方施堂暴怒。
这个儿子平时顽劣些倒也没什么,但是,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方施堂没办法容忍。
方子鱼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父亲竟然雷霆大怒,竟然让他去跪祠堂?
他刚想为自己辩解下,父亲怎么为了几句话的事儿,就这样待他?却被门外听见冲进来的老管事给拽走了。
“少爷,你忘记老爷什么人了么?他那么仗义的人,你让他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出卖一个女子?别说那女子为那渔村做的事,就是没那些事,你觉得老爷他会容忍外人在这个地盘上撒野为所欲为么?
这次,老奴可不敢帮你了,赶紧的去祠堂吧。”老管事叹口气,驾着小主子往祠堂的方向走,老爷的脾气他是最清楚的。小主子这次是触及老爷的底线了。
三阳码头上的百姓,只知道近日码头上上似乎更热闹了,却不知道热闹背后的危机。
“主子,这就是三阳码头了,那个石海村离这也不远,咱是先去那,还是先找个客栈?”林川小心翼翼的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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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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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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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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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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