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受洛逸的托付,护送保护这个丫头时,所要面对应付的虽然是位世子爷,他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
后来这娘俩一起时,有人发了花榜找辉哥,他找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时,仍旧没什么压力。
欠这样的人情,大不了以这样的方式还回去就行了。
人在江湖谁还没个身陷困境,需要援手的的时候。
但是,现在不同了。
辉哥真正的身份,让事情变得不是凭着他一身的武功、和多年的江湖行走经验就能搞定摆平的。
所以,就算现在的他知道自己不行,也不敢再寻找江湖上的熟人帮忙了。
辉哥现在的身份,诱惑力太大!大到能让不甘平庸的某些人,野心勃勃跃跃欲试。
对于暗中跟着的黑蝠帮,那位年轻的孔帮主,陶清源心中同样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昨个后半夜,陶清源曾出去查探了下,发觉对方的目标不是辉哥,而是这个丫头。
陶清源就想赌一次,赌这孔帮主此举就是为了一个情字。
因此,他也就没有告诉牧莹宝。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天的时候三个人除了自己到海边抓皮皮虾、捡蛏子、挖生蚝之外,牧莹宝还在渔船靠岸的时候,去挑一些鱼虾。
价格给的虽然算不得多高,但是绝对比市场价高出一些来。
村里的渔民心中虽然好奇,她们这一家三口的来历,但是看着也不像是作奸犯科躲在这里的歹人,所以大家都很默契的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不对村里之外的人讲这一家三口的事。
村里的孩童每天都来找辉哥玩儿,最开始的时候,辉哥还不是很放得开。
几天后,他会主动出门找人家玩去了,但都不会走远,就在院子附近,牧莹宝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的距离范围内。
“这次你可玩得有点过了,可想过再见到那人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陶清源站在院子里,看着在给用竹签子穿鱿鱼串的人问到。
“我又没打算再见他。”牧莹宝无所谓的回应着,手上动作没有半点的迟疑。
这足以证明,刚刚的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过了,早就有了应对的打算。
“什么?难道你?”陶清源不敢相信的问。
他知道牧莹宝不会左右辉哥的决定,也知道那孩子最终的选择,却不知道她没打算跟孩子一起。xǐυmь.℃òm
见陶清源的反应,牧莹宝就知道他听懂自己的意思了。
“对啊,辉哥最终的方向,会是京城。既然选择了走那条路,心里也一定想好将来所要面对,和会失去的。
你也知道的,我心机不够,也不喜欢整日生活在阴谋之中。我是舍不得离开辉哥,但是我不会陪他走那条路的。
我所能为他做的,我都已经尽全力做了,以后就靠他自己了。”牧莹宝边说,边直起身看着矮石墙外不远处的辉哥。
尽情享受吧孩子,这才是你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这些也将是你记忆中,最开心最美好的回忆。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么?那事若成他将是延国新的君主,若是败了,你知道后果的。”陶清源再次的提醒着。
他知道那孩子对她的重要性,所以才更担心不好的结果。
“怎么可能不担心,不过,我担心的不是结果,是过程。他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就要面临承受这样的重担,这对他来说不公平。可是,他又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我了解这个孩子,他是非观念很强,他若是坐上那个位置,一定是个明君。
商家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那商老头我见过一次,就觉得他是个靠谱的。
还有那玉面君子洛逸,还有那姓薛的。
他身边有这三人协助辅佐,要想成事儿难度并不大。”牧莹宝转身面向陶清源说着自己的看法。
对于辉哥的能力,牧莹宝毫不怀疑。
“对了,别光说我了,你与那洛逸的关系非比一般,这次的事,你就没想过以后该如何面对他么?还有啊,我是能肯定的说,辉哥一定能坐到那个位置上,那你是不是该考虑下去帮他,说不定日后还能被封侯拜相呢。”牧莹宝笑着问。
“我与洛逸那小子,关系是不错,但是我从来不欠他什么,反而是他欠了我一个人情呢。虽说最初是他拜托我保护你,我不是也做到了么?
何况,这次的事是你决定的,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这次的事我是站在中立位置的,抛开这些不说,现在咱爷俩啥关系啊?孙女和祖父呢!我没理由跟自己孙女作对吧。”陶清源很是理直气壮,觉得自己说的站得住脚,完全没毛病。
听罢老头这番话,牧莹宝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很是欣慰的说;“嗯,就说么,我怎么会看错人。”
”嘘,别说了,辉哥过来了。”陶清源顾不上耍嘴皮子,赶紧的提醒到。
“母亲,你与曾祖父在聊什么呢?”辉哥兴冲冲的进院问。
“在聊你啊。”牧莹宝笑着回应。
陶清源闻言先是一紧张,可是看见牧莹宝上扬嘴角看向自己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丫头是故意戏弄自己呢!
“那个小姑娘叫海花吧?长得挺好看的。”牧莹宝视线移到辉哥这边,边说边往外面走远的几个孩子。
海花是海贝的堂妹,今年六岁,小美人一个,一来就黏在辉哥身边。
原本牧莹宝是想逗逗辉哥的,说让海花长大给他做媳妇。
可是辉哥一听母亲提到那个小妹妹,神情立马黯然下来。
“怎么了,难道那小姑娘已经定了娃娃亲么?”牧莹宝随口问到。
“母亲,海贝告诉我,今年年底若是他婶婶还还不上债,可能会把海花卖掉。母亲,咱能不能帮帮他们呀?”辉哥很是难过的问到。
“海花家欠了多少外债?”牧莹宝很好奇。
“这个儿子是知道的,海贝说,他叔叔在海花还没出生时去从军,可是却再也没回来。有人说阵亡了,但是官府这边却没接到阵亡文书,所以户籍还在。
官府的人说海花的父亲还活着,就是躲起来想逃避交税。不但扣除服兵役那几年不计,反而还让他们家补交三十年的租庸调。不补交的话就要没收他们的房子,还要把人抓进大牢。
所以,他们没办法就卖房子,东拼西凑还不够就借了点印子钱应急。
一家人紧吧着过日子还账,海贝家也帮着还都没用,利滚利的越欠越多,现在已经有一百二十两了。海贝说,他婶婶曾经领着家人一起跳海来着,好在被村里人发现的及时。”辉哥赶紧告诉牧莹宝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跟牧莹宝一起生活,每天柴米油盐的日常开销什么的,辉哥也都了解的。
所以,一百二十两对寻常百姓的意义,他是非常清楚的。更知道,即便卖了海花,顶多也就十两银子,根本就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辉哥觉得,现在只有自己和母亲能帮那个可怜的小妹妹了。
“行了,我知道了,等下你就与我去找老村长,这件事还是让他出面解决的稳妥。”牧莹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但凡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
牧莹宝清楚,在古代这种事很是寻常,她做不到去帮所有生活所迫卖儿卖女的,但是眼前遇到这种事儿,有能力当然要帮一下了。
一个时辰后,这件事就办妥了。
可是,牧莹宝注意到,自打跟着老村长,海花母亲一行人从三阳码头放债人那回来后,辉哥的情绪就不对劲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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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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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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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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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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