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伯,有话就直说行不?”牧莹宝实在忍不住的问。
打从曲家酒楼往这的一路,这老头就这么纠结的看着她。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您老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隐疾啊?有的话说说看,不用不好意思的。”牧莹宝恍然大悟的,低声询问。
“去你的,你这丫头瞎扯什么,我身体好着呢。”陶伯一着急,连牧姑娘都不喊了。
牧莹宝也跟他瞪眼睛;“那你有话不说,憋着跟便秘似的做什么?”
陶伯一听,气得用手点着她;“你看看你,长得如此标致,怎么竟然比市井混混似的,说如此粗鲁的话呢?”真是的,这茶还怎么品,这点心还怎么吃!
牧莹宝斜着了他一眼,装模作样的整理一下衣襟,又坐端正了些,翘起葱白似的兰花指端起茶盏,很是优雅的品着茶。
陶伯无语的只有摇头的份了,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他,也算是见识多的,眼前这位这样的,托洛逸那小子的福,第一次见识了。
“丫头,老头子想问问你,曲家的诊金收着什么感觉啊?”陶伯还是开口问了。
什么意思啊?牧莹宝不解的看着他;“你这不是装糊涂么,当然是开心了。”其实她是想说他说废话来着,但是想想他毕竟年长,就算俩人关系再亲近,还是要注意说话的分寸。
她自认为自己很尊老爱幼,却忘记刚刚没一会儿的时候,还说人家憋着像便秘来着。
“你就没觉得那银票烫手?”陶伯犯愁的问。
原来这么回事儿啊,牧莹宝伸手摸摸袖袋中的银票,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回应道;“不烫手啊。”
“你就一个时辰的功夫,那还是手,不是致命的伤病,就收了人家一千两的诊金啊,老头子我算是长见识了,你比强盗都厉害。收了人家这么多银子,人家还对你感恩戴德的。”陶伯边说边对她竖起大拇指。
牧莹宝听完就笑了;“陶伯,拜托,我就够意思了,只收了银票没要那酒楼的房契。再说了,你跟我有些时日了,应该知道我的性格,看诊从来不定诊金的,随人家给。
上个月我给那个老农接好断腿,他家贫困,就给了咱几斤小米做诊金,你听见我抱怨过么?那时我也没听你夸我几句啊?
患者给多少诊金,他们自己会量力而行的,有条件的多给点,条件不好的少给或不给都没关系的是不是?Χiυmъ.cοΜ
更何况,虽说那曲家小哥就是手,不是要命的病患,可是对他本人,那双手正常就很重要。你也在场的,不是也知道因为曲遥的手,那曲允儿至今不肯嫁人,他们的父亲心力憔悴没心思打理酒楼。
今个我忙活的那一个时辰,诊治的不止是一双手,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的终身幸福,那曲家小哥以后也能正常的娶妻生子,他们的父亲自然也就没有了烦恼压力,我今个是拯救了一大家子呢。
您倒好,竟然冷嘲热讽的嫌弃我心黑?
今个我还榨了那混蛋的五百两呢,就动动嘴皮子而已,您老怎么不提这茬?不说我心黑?”
陶伯听着听着,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有点那个啥了,可是那也不能认错道歉,于是底气很是不足的继续嘴硬;“合着你还觉得收曲家一千两收少了啊?曲家的事儿跟那混蛋的事儿不是一个性质,怎么能混为一谈。”
“哎呀,原本还想着今个收入不错,下午去找找哪里有蟹子卖,晚上蒸蟹黄汤包来着。听您老这一番教导,我看还是算了吧,心黑赚来的银子,买来东西做的美食吃着也不舒坦啊。
哎,等下还是出城找个庙宇,把这不义之财捐出去的好。”牧莹宝一副深受教诲,要痛改前非的模样。
原本就有些后悔不该说那番话的陶伯一听,立马就急了;“别介啊丫头,我这不是看你无聊,开个玩笑逗逗你么。曲家的诊金当然不算多了,他们家大业大的,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更何况,你治好了他儿子,他以后没了心事,还多了一个帮手,一心经营那酒楼,一年的进账不知道有多少个一千两呢,是吧丫头?”
开口叫过丫头之后,陶伯觉得这个顺口,不肯再喊她牧姑娘了,太生疏。
可怜的陶伯,天知道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原本就是贪杯这点小爱好而已,自打跟这小丫头一起后,也不知道什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馋嘴了。
先前在酒楼前不想当她的打手,结果她一开口用美食要挟,他立马乖乖就范了。
现在,为了只是以前听她说起过,却还没品尝过的蟹黄汤包,老脸也不要了!
牧莹宝当然知道这陶伯之前那样说,其实并无恶意,所以,自然也不会真跟他较真生气。
既然老头服软了,那就到此为止好了!
何况,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老头对她是真好,牧莹宝也没把他当外人。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俩人离开茶楼,打算找家酒楼用午饭,可是刚走了十来米远,前一刻还在跟牧莹宝讨论,中午吃什么菜的陶伯,神情忽然有异。
牧莹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是个食肆,里面窗户的位置坐着一桌客人。
“怎么,遇到仇家了?那你先走避一避吧,他们人多,咱不能吃亏。”牧莹宝低声的问到。
依照她的了解,走过江湖的人,多多少少的都会有对头。
陶伯轻轻摇头,脚步未停的继续往前走,牧莹宝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也就忍着没有再朝食肆窗户那边看。
原本在哪里用餐,都是牧莹宝说的算,可是现在陶伯招呼着牧莹宝进了路边一家食肆,也挑了窗边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往外看去,虽然看不到刚刚那家食肆的窗内情况,但是却能看见那边的店门。
“刚刚那几个都不是善类,只要给银子什么活都接的,只是,这次究竟是什么好买卖,他们几个竟然都到齐了?”陶伯很是不解。
以他对那几个人的了解,他们出现在此处绝非偶然!
“喂,你说他们的雇主会不会是姓薛的那家伙啊?”牧莹听陶伯这么一说,心里忽然不踏实起来,低声的问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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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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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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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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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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