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哥也抬头注视着老者,只要说自己身体有问题,立马扯胡子。
母亲是有教尊老爱幼,但是对于无德的庸医骗子,根本不用心软。
老者神情很是严肃,跟他来的小童,感觉到屋内的压抑感,有些紧张的朝辉哥看了看,这一看就更紧张了,怎么都觉得无力这个小哥哥比边上的俩大人还吓人呢。
片刻后,老者抬了手起身,对着林川说到;“贵府的小公子身子好的紧,无需调理。”
林川领他进屋,没有引荐给薛文宇,所以,现在诊看过之后,老者识趣的把结果告诉给林川。
“你确定?”林川边问边朝自己主子看。
“老朽能确定。”老者很是肯定的回应。
“他几年前中过毒,难道没什么大碍了么?”薛文宇放心了,却仍旧开口问。
“那想必是当初给他诊治的是位高人,老朽没有诊出有什么不妥来。倒是这位公子,最近可曾受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打击,可曾吐过血?”老者看了看薛文宇,很是认真的问。
“呀,神了。那劳烦您给我家主子开个调理的方子吧。”林川立马脱口而出。
“什么,父亲,你现在可有哪里不舒服?”辉哥一听就焦急的上前询问。
薛文宇伸手摸摸孩子的头,对他笑了笑;“你看为父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说完,看向老者;“已经无大碍了,不过既然请了你来,那就开个方子吧。”
老者点点头,请薛文宇坐了下来,诊过脉又问了几个问题,立马就写方子了。又刻意的叮嘱薛文宇,凡事想开些。
林川给了老者一个十两重的银锭子,老者也没推辞,接了就走。
“咦,小公子,你能看懂么?”林川刚想拿起药方出去抓药,就见辉哥很是认真的看着方子,忍不住的问。
林川刚问完,就见主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小公子在侯府的时候,还是六岁刚要给他找先生呢,结果就出了那档子事。小公子进了幽城,才进学堂不久就去了染坊做学徒。
所以,就算他进过学堂,日子又不多,能认识几个字啊!
“我看懂看不懂的都不打紧,只是这个方子还是先拿到别的医馆找人问问再抓药来吧。”辉哥一点都没尴尬的意思,抬头很是认真的叮嘱着。
听了他的一番话,林川再次往自家主子看去,却见主子脸上同样的诧异。
九岁不到的孩子,他竟然如此老成的考虑到这么多。
“吩咐下去,收拾一下启程。”薛文宇开口了。
林川应声离去,屋内辉哥看着父亲,再次开口问。
“父亲,可是接到孩儿遇险的消息,才如此的么?”
薛文宇笑了笑,没出声等于是默认了。
孩子能这么聪明,他也没必要撒谎隐瞒。
“父亲,孩儿相信你,一定会找出幕后主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辉哥安慰着父亲。
“嗯,辉哥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薛文宇此刻真的是很欣慰。“外面冷,你先在屋里待会儿,为父去出看看。”
薛文宇前脚离开,辉哥后面立马拿起之前老大夫用过的笔墨,在纸上刷刷写起来。
当薛文宇的手下过来喊可以启程的时候,辉哥刚把一张纸折起塞进衣襟。
到了客栈外,辉哥往母亲乘坐的马车看过去,刚好看见母亲的车窗里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父亲,孩儿可以去跟她乘坐一辆马车么?孩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代她一下,今个起安生些,别惹父亲生气了。”辉哥想了下跟父亲商量着。
听了孩子的话,薛文宇明明知道孩子的意图,恐怕不仅仅是过去交代一下那么简单,但是想到孩子如此懂事,自己理应相信他才对。
再加上今个那老大夫诊断过,说孩子身体好的很,所以,薛文宇点了头。
正好,孩子不在身边,自己也有事要跟几个手下好好的安排。
没想到父亲会如此痛快的答应,辉哥很是意外,却没敢得意忘形,还板起小脸很是严肃的往牧莹宝那辆马车走去。
“你,耳朵堵上,不许偷听。”走到马车边,不放心的对车夫说到。
“是。”车夫不知道小公子要跟车里这位说什么,还不让听,但还是听话的当着辉哥的面,把棉耳包拉了下来包住了耳朵。
辉哥板着脸上了车,立马就往牧莹宝身边一挤,伸手掏出之前写的那张纸递了过去。
“他怎么同意你过来?这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啊?怎么,你当信使了?他有什么话不方便当面跟我说的?”牧莹宝边接过纸边跟孩子开玩笑。
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难道这纸上是那货拟定的什么不公平条约不成?
辉哥没言语,示意她自己看。
牧莹宝笑着展开手中的纸,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也皱起眉头来。
“龙胆草、栀子、黄芩、牡丹皮……?辉哥,这益气化瘀止血的方子是开给谁服用的?”。牧莹宝好奇的问。
看看,就说母亲才是最厉害的神医吧,一看方子就知道咋回事了,辉哥对着母亲苦着个脸,仍旧没回应。
牧莹宝眼睛徒然瞪大,不敢相信的问;“不会吧?是你那个倒霉父亲?”
“哦,口误,口误,你别恼啊,以前说习惯了,一时间难改。”牧莹宝赶紧认错。
辉哥哪里会恼,他才是早就习惯了的那个好不好。
“母亲,这个方子没什么不对的吧?父亲手下外头请来的大夫,我怕不靠谱呢。”辉哥开口说正事儿。
母亲确认这个方子没问题,那才是真的没问题。
然后他又告诉了牧莹宝,父亲究竟是何缘故气急攻心吐血的。还仔细的说了父亲回答那老大夫的症状。
哎呀,可不就是倒霉的家伙么!牧莹宝听了,心里嘀咕着。
不过,这会儿牧莹宝倒是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了,薛文宇听到辉哥在幽城遭遇那样险恶的事,气急攻心吐血,也正说明他爱子心切。
精神病症中医学认为,七情异常会伤及脏腑而致病。
过喜、狂喜怒可伤肝,暴怒可导致吐血。
“放心吧,开这个方子的大夫很靠谱。而且,听你刚刚说他的症状,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再照这个方子吃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的。”牧莹宝心疼孩子,赶紧安慰他。
“母亲。”辉哥听到母亲的话,心里这才算真的放下来,伸手挽了牧莹宝的胳膊靠在她身侧;“你们什么时候能冰释前嫌呢,那样儿子就能同时跟你们一起了。”
牧莹宝听了笑了笑,不想打击孩子吧,可是也真的不想孩子对这件事期望太高。
“辉哥啊,这个恐怕难度比较大。除非,太阳啊打西边出来。”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母亲,你不是说过时间会改变一切的么?”辉哥立马仰头抗议。
“好好好,我不说了,儿子好不容易过来待一会儿,就不惹你不开心了。”牧莹宝难得的妥协。
辉哥闻听此言,也不在说什么,就安静的靠着母亲。
牧莹宝心里叹息着,自己的确是说过时间会改变一切的,她跟他之间的关系也会改变,但是再改变也不会真的由相厌变相恋。
就好比刚刚看见那张方子,若是由她来开的话,把其中的两味药用另两味替换一下,那效果才会更好。
这张方子的确是对症下药的,但是呢,会稍微的有点副作用。
至于什么副作用么,只要他开始服用一天后,就会立马见效。想到这里,牧莹宝心情就格外的好。
不是她没医德,而是觉得,让那讨厌的家伙恢复得那么正常干嘛,有精神来虐待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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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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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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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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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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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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