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唐霜刚迷迷糊糊中,突然哎哟一声掉床底下了,屁股一阵疼。
爬起来,对缩在被窝里的黄唯唯放狠话:“你再这么动手动脚,不守规矩,我把你绑在外面旗杆上!”琇書網
黄唯唯:“……痛经,疼。”
O__O“…
唐霜打开灯,掀开被子一角,看到短发姑娘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像只受伤的小鹿一样。
“你这有药吗?”
摇头,没有。
唐霜起床忙活。
先把加热了的热水袋给黄唯唯,放在腹部会好点。
然后把她扶起来,喂热气腾腾的红糖生姜水,问:“好痛?”
黄唯唯:“要不你来试试。”
给她一个白眼。
屋外山风阵阵,吹的窗户在响。
黄唯唯:“太安静了,唱个歌儿来听。”
唱歌就想到十八摸,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不唱!
唐霜:“讲个故事吧,糖果儿最爱听我讲的故事。”
……
黄唯唯有幸享受糖果儿小公主的待遇。
过了好久,第五个故事终于讲完。
唐霜小心翼翼地帮短发姑娘盖好被子她睡着了,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关上灯,看了看时间,快凌晨一点了。
第二天,唐霜代课,自我感觉讲的超级好!入耳又入心。
第三天,周六。
黄唯唯终于恢复,两人上午开车去县城。
先到隔壁村,找到衡诺,今天支教的老师们聚会,黄唯唯想邀请他一起参加。
大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平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和周围的人也难有共同语言,所以每月一次的这种聚会显得非常珍贵。
衡诺不在,他到深山里家访去了。
唐霜:“我猜他即便没走,也不会去参加你们的聚会。”
黄唯唯:“嗯,上次他也没去,他似乎很孤僻。”
参加聚会的不仅是这个县的支教老师,还有隔壁县,但人数不多,加上唐霜和黄唯唯,总共7男3女。
和黄唯唯一同从城大学过来的有两男一女,但另一个女孩已经打道回府。
现场另外有两个女生,一个来自蓉城,一个来自魔都。
他们已经聚过一次,彼此认识。
即便不认识,大家来自天南地北,但因为同一份心怀聚在一起,有一股天生的亲切感。
众人中,唐霜是第一次参加,另外有一个来自隔壁县的张姓青年也是第一次。
所以两人先自我介绍。
当唐霜说他是黄唯唯的表弟,特地来看望她时,众人态度不一样。
唐霜特地留意到一个男生。
这人和黄唯唯同属城大学,之前一直频频关注唯唯,而看唐霜时一脸警惕。
直到听完唐霜的自我介绍,脸上神情才放松,难得有了笑容。
这人看样子很在乎唯唯。
大家坐在一起,也就是吃个午饭,聊聊天。
期间不可避免地聊到了衡诺。
支教的人本来就不多,衡诺是众人中支教时间最长的,第二长的是隔壁县的张姓青年。
上一次张姓青年没来,大家对衡诺的情况不熟悉,只觉得这人怪。
今天一聊起衡诺,就有人问张姓青年对衡诺是否熟悉。
听到衡诺,张姓青年脸色一变
今年是衡诺支教的第六年。
他在这片深山里扎根了六年,看样子,准备一辈子呆在这里不走了。
黄唯唯:“他家人呢?”
张姓青年:“他应该没有家人,反正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家人,也没听别人说起过他的家人。”
有人说:“孤儿院的孩子?”
有人说:“六年不回家,除非和家里人断了关系,否则最大的可能是孤儿吧,挺可怜的。”
黄唯唯问:“他是哪里来的?”
张姓青年:“盛京,盛京大学,他是初等教育专业的硕士生。”
“怎么想到到山里来支教?”
有人说:“是不是他太孤僻了,很不适应外面的生活,所以想到山区来,虽然条件不好,但安静自在。”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图一个安静自在吗?说不过去。”
张姓青年说,衡诺最初来这里时,性格不孤僻。
“不仅不孤僻,那时的他非常开朗乐观。支教老师每月一次聚会,最早就是他张罗起来的。他原定在这里支教一年就回去,盛京大学准备请他留校。”
“啊~”
“那,他怎么呆了六年?变成了现在这样,受了什么打击吗?”
张姓青年叹气一声,说道:“他刚来时,不是只身一人,同行的有他的未婚妻,很漂亮的一个女生。支教一年后,两人准备回京就结婚,他们的婚柬我还收着。”
众人不再问话了,预感这里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只听张姓青年说道:“一年即将期满,和今天一样的某个周六,天空晴朗,两人按照惯例去深山里的学生家家访,在回来的路上发生意外,山上坠石,将他未婚妻撞落入深山沟涧里,唉~惨不忍睹。”
众人沉默无语。
“有时候我会怀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心地无比善良,她来到这里支教后,固定资助了四个山区小朋友从小学到高中的学费,还领养了一个生下来就被扔掉的小男孩。他们之所以支教,是这个女孩的心愿,衡诺是陪她来的。发生这事后,衡诺就留了下来,不走了,性格越来越孤僻,成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样子。”
唐霜想到那天见到衡诺的样子,整个人精气神全无,仿佛僵尸一般。
心魔不仅没有抹去,反而更加猖狂,在毁了他。
众人沉默一阵后,黄唯唯红着眼睛问:“那个小男孩呢?我去过他那里几次,从没见过小男孩。”
张姓青年突然抹了抹眼睛,似乎说不下去了。
“当时被撞死的,也有这个小男孩。”
唐霜心里一突,突然觉得压抑得难受。
“走山路一个人不放心,所以每次都是两人结伴出门,小男孩自然跟着一起……一路上是衡诺背在背上,但走到那一段时,小男孩要听妈妈唱歌,所以被女生抱在了怀里……最后也没找到尸体,就这么没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真是个苦命人。”
唐霜:“他应该离开这个伤心地,不然会毁了他的。”
张姓青年:“劝过很多次,我们劝过,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也来了劝他,没用,他铁了心要留下来,完成未婚妻的心愿。”
……
唐霜和黄唯唯还要大采购,所以先离开了。回去时,特地给衡诺买了几本书,张姓青年说,他爱看历史书。
快到村子,黄唯唯突然说:“你说他今天去山里家访,会不会是去祭拜……”
唐霜看了她一眼:“别想这些了,这深山里应该欢乐些,不然要把人逼疯。”
待来到衡诺家时,家门紧锁,冷冷清清,荒凉无比。
两人正要把东西放门槛上回去,就看到衡诺从弯曲的小路上走来,还是那种姿态,半低着头,麻木不仁,灰黑色的夹克上有一道道泥巴,看样子钻了山。
黄唯唯远远地和他热情打招呼,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样子。
走近了,唐霜在他身上闻到一股香味,细细闻了闻,是檀香味!
檀香味?
难道真如唯唯说的,他实际是去祭拜了亡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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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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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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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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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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