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草想了下,才记起这玉册是素馨的爷爷给自己的报酬。只因为自己不认识上面的古文,后面的八阙上更是什么也没有,她才一直没有管它。这样想着,她又朝河壁看去,只见着后面八张玉册上多了些古怪的简笔图案,看着跟河图上的图案很像,却多了些变化。除了最前面是一段不认识的古文,后面画的大致是些水域图。江河湖海,应有尽有。这其中还对应了风晴雨雪,月升日落,荒山绿林,大漠高原。画面虽简单,却奇妙的很,水波流转间,已是沧海桑田。云草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要沉入其中。好在她还记得彼时的处境,所以忙敛了心神。
“你可知道这河图的来历?”云草踹了一脚待在一旁装死的土龙。
土龙无奈的睁开眼,待瞧见河图上的变化,先是板了板身子,后更是猛的一跃而起。只见它大嘴一张,一颗金色的珠子从它嘴里飞了出来。这土龙珠一入河图,便化成了一道金色的烟雾,如那泼墨的画笔一样晕染在河图之上。等土龙珠也消失了,河图上又多了不少字,只云草一个也不认识。云草正待回头问问土龙,谁知这家伙竟挣开了缚灵绳,眨眼间没入了河图。云草拦它不及,只好往河图跟前走去。谁知才走了一步,眼前的河水忽的就倒翻过来,她只得用魂力泡裹住自己。
好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江水才重归平静,云草又入了水,只见着河壁上的河图不见了,只留下又合在了一起的玉册。云草展开了手中的玉版,只见河图不知什么时候竟附在了玉册后面的玉册上面,底部还多了不少字。
云草咬破自己的手指,刚逼出一滴鲜血在玉册上面,整副玉册就贴在了她手上。等玉册终于喝饱了血,这才懒懒的躺回云草手上。
“土龙。”云草喊道
“主人,你叫我?”土龙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早知道云草便是有缘人,它哪里敢动手。
“嗯,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算了,还是等我们出去再说吧,你先告诉我怎么出去?”云草无奈的道。这玉册虽认了主,可是她依然不知这是个什么宝贝,实在悲催的很。好在这宝贝如今是她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里是黄河境,本虚浮于夹隙之中,因着主人你带来了乾天玉册,河图复位,所以黄河境跟着重归于八部河图之中。如今只需主人一念,我们便可以出去啦。”土龙见云草并没有追究自己先前的冒犯,马上昂着头道。云草好笑的瞧了它一眼,这才出了黄河境。
“啧啧啧,你还真是不简单。不过鬼君已经到了,你的好运已经走到头呢。还真是好奇呢,你是怎么从黄河境里出来的?莫不是有着什么逆天的宝贝?等你死了,我定要取来看看。”艳姬妩媚的摇了摇尾巴,云草没有理他,反而朝远处看去。
一朵黑云正浮于水中,黑云上还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只见他穿着一身绣着虚火莲的长袍,双手背在身后,正悠闲的踏云而来。
“参见鬼君。”郁河和艳姬见了梦河鬼君忙低头拜道,就连涂山也跟着见了礼。梦河鬼君没有回话,只慢慢的走着,恍如入无人之境。
“苏攸,虚境门好了没?”苏青急道。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哪些人的目标显然是云草。
“还需半柱香的功夫。”苏攸不急不慢的道。
“怎么这么慢?”苏青压着声音道。
“我的伤还没好全,强撑着开启虚境门已经很是不错了。还不都怪你太弱,就算我教会了你,你也御使不了鬼王印,更何况怕一个小小的鬼君。”苏攸淡淡的看了苏青一眼。
苏青无言以对,闷闷的转过了头。
“苏青,七宝说她可以助苏攸一臂之力,你跟苏攸说下。”云草抬头道。如今来的只是梦河鬼君的第二元神,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
“真的,我马上跟他说。”苏青见七宝出来,忙传声给苏攸。
“如此甚好。”苏攸点头。
“鬼王,你这是要去哪里?”阎河笑着道。
“怎么,我要去哪里还需要跟你汇报?”苏青学着苏攸的样子道。
“当然不需要,我不过问问而已。”阎河笑的很是违和。
“这么说,你是来散步的?鬼君好雅兴。”苏青跟着笑道。
“阎河听说有人擅闯幽冥,所以过来看看。”阎河虚指了指云草。
“哦,云草是我请来的客人,若是我不准,你可还要动手?”苏青说着手里多了一根桃枝。这桃枝浑身漆黑,枝上有着九朵黑色的花苞,并没有一朵是开着的。
云草也早已祭出了虚神剑,只是看着梦河鬼君的样子,显然并没有将他们俩放在眼里。
“鬼王想来是误会了,以往我也是受人蒙蔽,所以才会将你一次又一次的送进轮回谷。如今我知道了真像,那顶上之人自顾不暇,又弃了我们,我们这些人又何须再替他卖命。今日来本是想着化干戈为玉帛,怎奈往日做事做的绝了些,鬼王不信也是情有可原。只我等同属幽冥,鬼王借着转世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不如我们就此摈弃前嫌,共护幽冥如何?”阎河说着还象征性的拜了一下。
”鬼君。“艳姬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才过了须臾,鬼君怎么就变卦了。倒是郁河一脸的若有所思,果然情势有变。当年幽冥大乱的时候,涂氏避而不出,如今却是站在了鬼王一边。这些世家大族,惯会审时度势,可比他们这些小啰啰强的多。只有艳姬这傻女人仗着是鬼君的侍妾,一张烂嘴四处得罪人。若是鬼君不管她,她说不定会沦为鬼妓,到时候他这蛤蟆可得尝尝天鹅肉。琇書蛧
“怎么,艳姬你有异议?”阎河眯着眼道。这些蠢货,没有好处,他们凭什么替那人做事。何况因着当年的事,他们为天道所不容,整日里躲在无梦河河底,他早就后悔了。何况那人还骗了他们,阎瑜根本就没死,苏青便是阎瑜,根本就不是什么伴生魂。不过凭着今日他们放了鬼王一马,等鬼阎王真正归位的时候,他们也能借此活命。
“手下不敢。”艳姬敷着白粉的脸瞬间更白了。
“哦?”苏青倒是不置可否。他自然是不信的,只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能拖一会是一会。
“涂山,原来你也在,我正要找涂原说些事,不如我们一起过去。”阎河也没多解释,反而转身对涂山道。
“家父今日正好出关,鬼君现在过去正好。”涂山朝苏青点点头就带着阎河走了,郁河和艳姬也跟着走了,剩下云草和苏青面面相觑。他俩本是抱着重伤的决心,谁知如今连动手也免了,真是世事难料。
“阿云,我可能又要沉睡一段时间,你记得不管小火怎么说,你都不要轻易解开它身上的禁制,它是天火,现在的你都是承受不住的。”七宝说完就没入了云草的眉心。
“你们俩快进虚境门,谁知道阎河搞什么鬼,先出了幽冥再说。”苏攸跟着大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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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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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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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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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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