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草的左边坐着一个背着长剑的冷漠年青人和那位昨天见过的白衣女子,右边坐着的却是一个蓄了胡子的老道长,道长那边的却是何涟漪和许澄泓。云草还以为她俩离开了此界了,谁知又遇上了,她也只是朝他们俩点点头。说来他们几人的来历颇有些古怪,还是不要惹人眼才是。几人都没有说话,倒是时不时的有人来请那老道长,想必这位就是国师吧。
申时的时候人们的欢呼声开始连绵不断的从渡口往这边传。不一会一俩精致的龙船就悠悠的过来了,只见船头龙首昂头向天,覆着大半透明琉璃瓦的顶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船柱上更是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似要从柱上飞起似的。船上有一红衣女子坐与船头,远远看去,倒如五月牡丹,艳闲且静,红浅复深,国色天香,风华绝代。可惜纵有红唇雪肤,却未见半点笑颜。细眉紧蹙,倒给人萧瑟之感,想是不乐意来参加这花魁选扒的。
云草叹了口气,这皇家为了一颗延寿丹,连公主的脸面也舍了。这花魁赛自来只是民间女子的主场,众有官家权贵之女,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家碧玉,又那出现过这天家之女。况且这灯使,说起来也不过是那千灯女的丫鬟。
云草正在感叹的时候,第二艘船也慢慢的过来了,这船虽不如前面那艘,但装扮的也算豪华。船头依然也有一个女子,披着一件白色的雪狐毛斗篷,内着浅红绣红梅的对襟夹袄,下面系着一条玫红色的百褶裙。巴掌大的小脸上擒着笑,灵动的双眼瞅着众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船头,倒是有种画中人的感觉。云草倒是惊讶的看着她,这女子倒是豁达。
第三辆船来的时候,人群中的欢呼声更响了,云草打眼过去却是一呆。依然是华贵的船,可是那船头吃水深了一些,一名穿着浅绿色简单棉裙的胖胖女子乐呵呵的望着众人。圆圆的脸,圆圆的身子,却有着莹润如玉的皮肤,真是一个让人留口水的胖子。
接下来的几只船都是官家之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但是对于看惯美女的云草来说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等到小船来的时候,云草又打起了精神。小船船小,为了加快速度,一次并排三只船,这些姑娘穿的自是没有前面的那些管家小姐们好,虽是布衣木钗,可是样子却并不逊色。云草坐在高台上,一时如站在原野之上,各色各样的花迎风盛开,万紫千红,百花齐放,端的是好风景。
画舫的船是最后来的,因着一座楼一艘船,她们的船也是大船,最前头的便是胭脂楼,船上覆着轻纱薄幔,片片红粉色的花朵被一小童洒向天上后又随着流水而去。三个各有特点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或抱琵琶、或弹瑶琴、或扒拉着古筝,到桥下的时候皆轻启朱唇。浅浅的吟唱,和着冬日的冷风,从河边飘的老远。那歌声似是极为惆怅,三女声音虽软,却是依然让人忍不住悲伤。
待胭脂楼的船过去了,后面却是倚红楼。这船倒是大,船头摆着一个大鼓,三名身姿曼妙穿红着绿的女子边跳边以身击鼓,惹得两岸的人群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倒是将刚才的生出的半点哀戚氛围压了下去。
最后来的是翠烟楼,船头却是只站些两名白衣的女子,都是二八之数,灿如春花。一双眼睛清纯无杂色,倒似良家女一般。再说那船上有一个大大的木架子,上面挂着上好的细白绢布,两名女子正合画一幅画,看那画正是这玉带河两岸今日的风光。云草默然,似这样钟灵毓秀的女子,却陷入泥污,倒是可惜了。
太阳已落山,天地间都是一片晕黄,双月桥的那边依然传来人们的欢呼声。靠近渡口这边的人群中已经响起了小贩的叫卖声,云草身前的桌子上也被送上了几样精致的吃食。云草倒是吃了些,只是旁边的两位却没有动筷子。
“在下东极山残剑庄柳清溪,敢问道友大名?”柳清溪瞄着云草背后的剑说。
“云草。”云草说完名字也看了看柳清溪,见对方倒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
“云道友这剑不知出于那位大师之手?”柳清溪指了指她身后背着的轻雪道。
“是一个长者送我的的,我也不知。”云草暗道这柳清溪倒是个识货的。
“哦。”柳清溪失望的说,眼睛依然痴痴的盯着清雪。
云草看他那样子有些好笑,自身后取下清雪递给他说:“柳道友不嫌弃的话可以瞧瞧。”
柳清溪倒是不客气一把接过去,刷的一声抽出剑,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剑长三尺,薄如蝉翼,色如冬雪,这材质虽不知是何物,但就他看也是好的。他又仔细瞅一遍,手还摸了摸。
“好剑。”他欣赏了一会才将剑递过来说。
云草接过剑点点头,心道她用的能不是好剑么。
“云道友可是剑修?”柳无溪又问。Χiυmъ.cοΜ
“不是。”云草摇摇头道,柳清溪听了一脸可惜的样子,仿佛轻雪被埋没了一般。
云草的嘴角抽了抽,扭过头决定不理这小子。
“云道友如果有时间的话,等这千灯节完了,我俩切磋切磋。”柳无溪丝毫没有受到云草的影响继续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柳道友你还是练气期吧?”云草淡淡的说。
“是,云道友莫非已筑基?”柳清溪不信的问。
“嗯。”云草一脸高深的点点头。
“那咱俩更要打一场,我向来最喜欢挑战。云道友莫小看我,我也已练气圆满。”柳清溪兴奋的说。
“如此便找个时间吧。”云草也很开心,心道你小子自己找虐到时候可别怪我。
柳清溪还要说话,这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新月出来啦。”
云草抬起头,却见一轮弯月挂在树梢上,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处虽然坐满了人,可是到底是安静了些。云草又看了看双月桥,只见水中一轮弯月随着晚风一晃一晃的,两座桥也在慢慢往那水中月靠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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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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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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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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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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