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确实是她应该做的。
可他们之间的层层关系毕竟复杂,发生的事情也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点头答应。
照顾容易,可好不容易扑灭的感情,万一再次重燃怎么办呢?
安书瑶难以想象,这个要求会是冷萧然的准新娘提出来的,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花姐冷笑道:“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只是让你照顾他,你都做不到吗?”
“照顾有什么难的,可是花姐,你难道就不怕,”
“我不怕。只要萧然能开心,我什么都不怕。”
场面一度很尴尬。
“我替她答应了。”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迟严风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齐齐朝他看去。
他走到安书瑶身边,单手将她搂进怀中。“放心吧,冷萧然就交给我们夫妻了,不管他未来如何,我们都会负责到底。”Χiυmъ.cοΜ
“严风。”安书瑶眼泪婆娑。
“傻瓜,哭什么。”迟严风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
花姐道:“我的要求是让书瑶一个人照顾,你们夫妻两个人一起,你确定,萧然看到你们这样不会气死吗?”
迟严风笑道:“真是新鲜啊,冷萧然身边的女人都这么痴情的吗?一个两个来帮他抢人,抢的还是个有夫之妇。”
简单道:“就是的,花姐,退一万步讲这事儿也是学长自己愿意的,我们会负责,但这些无礼的要求就别提了吧?尤其还是由你这个未婚妻提出来,很奇怪啊。”
花姐不管其他人,目光锁定迟严风怀中的女人。
“书瑶,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安书瑶道:“该负责的,我会负责,该感激的,我这辈子也不敢忘。可花姐,你不能仗着这件事,就强行按头配对吧?”
花姐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给他留一下快乐的回忆,不要让他每次想起你的时候,除了苦,还是苦。”
“已经形成不同的人生轨迹了,真的该给他回忆里留甜的人,是你。”
“我?”
“对啊,你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
安书瑶的话,让花姐仰头大笑,笑着笑着,眼角都是泪痕。
她自嘲道:“没错,你说的没错,该给他一点甜的人是我才对。”
她后退几步,身后那些保镖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那些人都是花姐的心腹,花姐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所以,为首的保镖很自然的对安书瑶和迟严风等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几位,既然把话说的这么清楚,那就请离开这儿吧?然哥接下来的事情会由花姐全面交接照顾,不牢各位费心了。”
安书瑶急道:“花姐,你做事情不用这么极端吧?你总要让我看到他脱离危险。”
花姐正面对着手术室的大门,背对着安书瑶和保镖他们,冷声道:“脱离危险的时候我会给各位送消息,请回吧。”
“可是,”
安书瑶还想说什么,被迟严风拦住,摇了摇头。
在保镖们的目光监督
下,四个人离开了手术室门口。
安书瑶心里不甘:“严风,你为什么非要拉着我走?我就要留在那里等着学长脱离危险,我不信她敢真的对我怎么样!”
“她无非就是在逼你就范,不理她就是了。”然后,他极不情愿,酸不溜丢的说:“我去找你们之前已经询问过院长,他看了伤口,并没有伤及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到冷萧然醒了,他可能不见你吗?”
迟严风几句话,简单和安书瑶都松了口气。
安书瑶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没有生命危险,真的吗?”
“千真万确。”
她一口气舒了出去,瘫坐到了墙边冰凉的椅子上,忍不住笑了出声,笑了后又开始哭。
太危险了啊,想想就后怕。
一旁,郝校也醋意上头,瞪着简单。
“你为什么也跟着松了口气,你很担心冷萧然吗?”
简单想抽死他,“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觉得说这些合适吗?”
“我觉得挺合适的,我很讨厌我女人的神经被另外一个男人始终牵引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被谁牵引了?”
“被冷萧然,你别不承认!”
“郝校,你别胡搅蛮缠!”
“被我戳穿了你说我胡搅蛮缠,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是吗?”
郝校被刺激的有点上头,口不择言了。
他承认现在时机不对,可他依然控制不住愤怒简单担心那个男人的心情。一个那么伤害过她的人,她居然还牵挂着。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磁场有点不对劲。
他最后一句话,把简单和安书瑶以及冷萧然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奇葩又无语的经历都翻了出来,而且还是当面戳穿。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生简单的气,书瑶,严风,你们可别往心里去啊。”
“郝校!你有病吧!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滚?好啊,那就一起滚!”
话落,郝校拖着简单一起离开了医院。
看着他们纠缠在一起,郝校抱住简单被推开,再抱再被推开的的背影,安书瑶单手拄着扶手,无奈的摇头。
“学长都伤成这个样子了,郝校还是忍不住吃醋,这个坎他们俩这辈子算是都过不去了。”
“有杀伤力,就不可能过去。什么时候你们提起这个男人云淡风轻完全不在乎了,才能真正过去。”
安书瑶听着这话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人都已经躺在手术室里了,还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应该面不改色心不跳,随便他是死是活才对劲,对吗?”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迟严风无奈。
“那不然呢?你是什么意思?”
迟严风停顿了一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刚才在手术室门口,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你会答应花姐的要求吗?”
安书瑶无语,“你的话题要不要转移的这么快?”
“这说的是一个问题,你正面回答我。”
“我当然不会啊,我既然明确拒绝,我就
不会再给他任何希望。你对我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迟严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十个钟天成他都毫不担心,可是一个冷萧然,他是真的怕了。
他沉声道:“我对你有信心,可我对冷萧然对你的爱,没有信心。”
“所以呢?有什么区别吗?迟严风,我嫁给你多少年了?聪宝都快一岁了,难道我还要跟你保证,我和冷萧然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吗?”
“书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安书瑶挥手打断了迟严风欲言又止的话,“我累了,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总要往前走。你和郝校真的都很让人无语。”
撇下迟严风,安书瑶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蹲在石阶上生闷气的简单。
“简单,你怎么一个人在呢?”
“郝校走了。”
“真生气了?”安书瑶以为他们之间的吵闹不过都是口头上的,这次搞什么?
简单靠着医院门口的大理石梁柱,无奈道:“知道你们出事,开车来的时候因为超了几个红灯被交警开了罚单,他觉得我是担心学长,就泡在醋缸里不出来了。”
难怪,刚才简单就松了口气,郝校就气成那样。
“很少见到你们动真格的生气,可见他真的在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话说开吧,看得出来,学长一直是横在郝校心里的一根刺。哪怕你们都有了肉肉,还是不能消磨。”
说到这个,简单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当时和郝校走得很近,她的心里眼里都是冷萧然,怎么爱的,怎么痴的,怎么被伤害到绝望,破罐子破摔和他在一起的,所有过程郝校都看在眼里。
这个敏感是在经历过那一长段经历后自然而然形成的,这要让简单怎么去解决?
原谅她的脑容量实在是不够用。
简单无语道:“随便他怎么样吧,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还这么玻璃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安书瑶独自一个人出来,身后很远的地方也没有迟严风的踪影,简单后知后觉道:“怎么,你和老板也因为学长吵架了?”
安书瑶叹息,“泡在醋缸里不出来的人并不是只有你老公一个。”
简单冷哼,“那正好,让他们两个作伴吧,我们过我们的,不理他们。”
简单的车被郝校开走了,安书瑶是坐着救护车过来的,俩人现在都没代步工具。
简单去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俩人一左一右上了车。
迟严风从医院里出来,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他不得不承认,看着冷萧然挡在书瑶面前,血粼粼倒下的时候,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真的害怕了。
以命相护,加上青梅竹马的情谊,迟严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冷萧然这个既是情敌,也是救命恩人的人。
如果他醒来后,执意要书瑶陪着呢。
如果他趁机想要挽回书瑶的心呢。
小时候,清冷的孤儿院,那么多共同的回忆,迟严风每次想起都嫉妒的发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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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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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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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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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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