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庭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葡萄汁,“我让服务生送新的水果来。”
“不要了,就这样吧。”
安如雪推开了眼前的盘子和碗碟,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她双臂环胸,气的想哭,“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愿意放我走我就走,不想放我走那就一辈子把我圈在这里好了。”
龙庭知道,他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可是一想到放她离开她就会去勾搭顾卓,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房间里,一片沉静,俩人谁都不说话,空气里都是尴尬。
良久,龙庭有些受不了,起身道“我去洗个澡,你老实待着。”
临走时,他特意拿走了手机。
他很怕出状况,可实在受不了身上和衬衫领口都是葡萄汁的味道,所以只能去洗了。
想着房间门是反锁的,现在即便是他都打不开,安如雪应该没有办法逃走。
这会儿,的智商已经明显下线。
去卫生间火速冲了个澡,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出来后,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心底一沉,大步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去,一脚踹开了房门,客卧里床单被褥都是整洁无暇的,完全没有有人的痕迹。
往回走时,看到了门口虚掩的房门,已经挡在门口躺在地上,只有露出上半身的服务生。
走过去,打开门,服务生横在门里门外,已经昏迷,果盘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果洒了一地。
他打开房门追了出去,可深夜酒店空旷的走廊上,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龙庭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后悔自己为什么作死要去洗澡,就算是洗也应该带着她才对。
安如雪一路从酒店逃出来,一路开车想要去找顾卓算账。
清晨,七点左右。
安书瑶是家里最先醒来的,冲了个澡,吹干了头发便下了楼,昨晚的酒喝的太多了,这会儿的她脸上有些肿,头痛欲裂。
红姨抱着聪宝在楼下溜达,笑道“夫人,您醒了?”
安书瑶过去逗了逗聪宝,逗的孩子哇哇直笑,最后她自己软到了沙发上。“不行,昨晚酒喝太多了,头好疼啊。”
“吃点东西或许能好些,我已经做好早餐了,夫人您先吃点?”
“哇,真的吗?这么早?”安书瑶兴奋的朝厨房奔去,“红姨,让您跟着我们,真的是太辛苦了,又要带孩子又要亲自准备一日三餐。”
红姨笑道“夫人,您别说这样的话,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相反的,我很幸福。”
“我们也很幸福。”
安书瑶抓了个红姨亲手包的小笼包塞进嘴里,笑哈哈的说不出的开心。
吃着小笼包熟悉的味道,安书瑶就想到这是安如雪最喜欢的味道,突然想起来昨晚半夜安如雪好像出去了。
“红姨,如雪回来了吗?”
红姨摇头,“刚才我有上去打扫房间,房间里没人,其他的客房也没有。”
安书瑶愣住,这丫头,跑去哪里疯了,
居然一夜没有回来,昨晚醉成那个样子,该不会出事了吧?
她有些担心,拨通了安如雪的电话,对面冰冷的女音提示,关机了。
又打给顾卓,也关机了。
没办法,最后把电话打给了龙庭,居然也关机了!
这三个人搞什么鬼啊?
安书瑶担心的不行。
这时候,迟严风也洗漱完毕下楼,简单和郝校,还有阿玄都来了。
餐桌上,简单捏着包子笑道“我说,书瑶,如雪不会和顾卓搞在一起还瞒着我们呢吧?俩人都夜不归宿,有问题哦。”
安书瑶无语,“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雪昨晚是后半夜后出去的,顾卓压根就没来。”
“后半夜出去不是因为提到顾卓没来难过吗?谁知道她后来出去是不是和顾卓单独约会去了。”
“简单小姐,顾卓昨晚压根就不在江城。”阿玄替顾卓解释。
郝校纳闷道“那如雪去哪儿了?都几点了还不回来?”
没有人接话。
他瞧了眼迟严风,“严风,你知道吗?”
迟严风冷视他,“她半夜走的,去哪儿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最后不是还在一起聊天了,我以为你知道。”
简单挥手给了他一撇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郝校捂着自己的痛处,“怎么了嘛,如雪不是妹妹嘛,我实话实说有错啊。”
“你的情商被狗吃了,你去吃屎吧,你没资格吃饭。”
简单气的咬牙,将他面前的饭菜都推走了。
郝校狼嚎鬼叫的抗议,俩人又掐了起来。
这次,迟严风没有帮郝校,他恨不能简单好好收拾他。眼神不经意的看向安书瑶,观察她是不是生气了,果然,书瑶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他心底猛地一沉,对郝校的怨气又多了一分,在餐桌下暗戳戳的牵住了书瑶的手,解释道“书瑶,我只是开导几句如雪,怕她心里难过,她难过你就会跟着难过,”
话还没说完,安书瑶后知后觉,噗嗤一声笑出来。
迟严风纳闷,“你笑什么?”
她道“我怎么可能误会你和如雪啊?你瞎想什么呢。”
“你没误会?那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安书瑶苦上眉梢,“我是想到昨晚如雪跟我说的话,觉得这丫头好可怜,情路坎坷。而且都这个时间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你还让她开车走,太危险了。”
原来她是因为这个,迟严风松了口气。
“如果实在担心,就打电话问问。”
“打过了,关机。”
迟严风握紧她的手,“那也别担心,待会儿吃了饭,我派人出去找找。”
安书瑶想了一下,摇头,“算了,给如雪一点自由空间吧,她也是成年人了,该独自面对感情,为自己的所有选择负责,能为她做的,我都做了。”
迟严风笑道“如雪现在很依赖你,想放手,谈何容易。”
他看向阿玄,“吃了饭,带人去查一下如雪昨晚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
阿玄颔首,“好的老板,我这就去。”
阿玄起身就要离席
被安书瑶拦住。“不急的阿玄,你坐下来慢慢吃,吃完再说。”
“啊,可以吗?”阿玄看向迟严风。
迟严风道“听夫人的。”
“那好,我马上就能吃饱。”阿玄激动的一屁股坐下,继续香喷喷的吃起来。
红姨做的早餐口味多变,种类繁多,香而不腻,一直很受大家的欢迎,阿玄也不例外。
这边和谐了,那边还是打的翻来覆去。
安书瑶看向不远处掐架的夫妻俩,“你们俩,别闹了,快吃饭,孩子都快打酱油了还这么幼稚。”
“喂!”简单不服,顺了顺额前的刘海,“安书瑶,我和我老公吵架都是为了你,你这么说我,太没良心了吧?”
“你想干嘛?”迟严风护着安书瑶,怒视简单。
简单瞬间怂了,郝校抬腿给了迟严风一脚,“你再瞪我老婆,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你信不信?”
迟严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裤腿,“你敢踢我?”
“你敢瞪我老婆我为什么不敢踢你?我还敢这样!”
郝校徒手抓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手上留了油渍,往迟严风的衬衫上用力蹭了一把。
时间和画面同时静止。
阿玄嘴巴里叼着面,看到这一幕直接傻掉,眼睛都直了,他觉得郝校这是在作死,油手往他身上蹭,他会把他撕成肉馅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安书瑶和简单,以及不远处的红姨都傻了,谁能想到郝校会用这么幼稚又恶心的方式治迟严风。
几乎是同时,阿玄一蹦一跳动作敏捷的离席,很怕被殃及池鱼。
安书瑶和简单奔向各自的男人,一个把这个不要命的拉走,一个按住了眸色猩红的迟严风。
“你上楼换衣服去,这副表情是干嘛?要吃人吗?”
迟严风浑身都在抖,“敢蹭我,不敢面对是吗?你给我滚过来!”
郝校做了个略略略的姿势,“你打我呀,打不着。”
简单挥手给他左脸一拳,“你别作死了!年纪轻轻的就想让我守寡吗?”
郝校大笑,压着声音道“不会的,严风对我下不了手,放心。”
“你快别作死了,上楼回房间避避!等老板气消了你再滚出来!”
“我不!”
郝校不愿意,被简单软硬兼施弄上了楼。
楼下,安书瑶不停的给迟严风顺气。“别生气了,这么点小事不值得,去楼上换件衣服就好了。”
“他在挑衅我。”迟严风咬牙道。
这会儿,他虽然也很生气,但眸色没有戾气,眼神也没有杀意,只有对这个幼稚鬼朋友,满满的无奈。
安书瑶笑道“谁让你欺负人家老婆,扯平了,好了快上楼换件衣服吧。”
迟严风衬衫胸前的那一整条都已经挂满了油渍,他动都不会动了。
“别碰我,我先把衣服脱下来。”
“好。”
光着上身回房间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这件插曲才算过去,迟严风的气也消了。
可郝校和简单还猫在楼上不敢下楼,为了惩罚他们,安书瑶也没有叫他们。
俩人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这时候,安书瑶的手机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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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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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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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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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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