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安书瑶打过来的。
他做了个深呼吸,拨通了她的号码。wWW.ΧìǔΜЬ.CǒΜ
鼎丰集团。
安书瑶听了简单的话,如果迟严风真的不想说,她不会再多问,免得让他在处理荆棘之余,还要给他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
刚走到地下停车场,就接到了迟严风的电话。
她欣喜若狂的接起来,“喂!?严风!?”
“老婆。”他转身坐回老板以上,勾起唇角轻笑着。
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安书瑶没出息,被他一句老婆弄的哇一声哭出来,不顾形象抱怨的大叫着,“你到底搞什么啊?公司出事你为什么要一直关机啊?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太忙了,一直没有顾上。这有了空闲第一时间就打给你了。”
“你就骗鬼吧!”
“没有骗你。”
坐进车里,安书瑶哭声更浓,两天里担心的,愤怒的,痛苦的,思念的诸多情绪,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全面爆发。
“不是说好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承担的吗?你这样关机消失,一个人去背负压力,你让我怎么办?如果真的只是财政危机,大不了就抛掉星光就是了,你有必要这样吗?”
“别哭,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不想让你的人生再有泪水。你这样难过我不是都白忙活了吗?”
“不想让我难过你还关机?迟严风,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脑回路要不要这么清奇!”
听她一边指责一边难过,迟严风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我错了,我应该带你一起过来的。”
有她在身边,他才有奋斗的力量。
“你在哪里?给我订机票,我马上飞过去!”
“再有几个小时我会回江城,你不用过来了。”
“真的?”听他说话的语气,安书瑶总觉得不太对劲。
迟严风用力点点头,叹息,“真的。”
“那事情解决了吗?”
“……”迟疑了好几秒,他才说:“都解决了,你放心吧。”
“好,那我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安书瑶将手机放在胸口,一颗被捏紧的心脏终于有了喘息的力气。
迟严风这边。
依依不舍的收起电话,脸上的温柔神色还没有收干净,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阿玄惊喜的大叫:“老板!皮特答应和您见面了!他答应了!”
“啊,几点?”
“……”阿玄无语,“老板,你要不要这么淡定?你听懂了吗?皮特答应见面了耶!”
“啊。然后呢?”
“……”老板简直不是人啊,阿玄挠挠头,“没有然后了呀,约的半小时后,在世纪咖啡厅!”
“咖啡厅?”迟严风狐疑。
阿玄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老板?有什么不妥吗?”
“只是有点惊讶,这种身份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对方会约在咖啡厅,好事。”
从商业街开车到世纪咖啡厅,正好二十五分钟的车程。
迟严风和阿玄刚进店里,一个穿着工作服打扮优雅的女服务员便迎了上来,“两位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阿玄说:“我们来见皮特先生,他说他定好了位置。”
“原来是皮特先生的贵客,二位请跟我来。”
二楼靠窗雅座,冷萧然西装革履坐在属于皮特的位置上。
迟严风脸色骤变,却依旧从容不迫的坐到了他对面。
相比他,阿玄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气的就差原地爆炸,“冷萧然,你不会就是皮特吧?”
“怎么,是我长的不够帅,让你们失望了?”冷萧然晃了晃手中的咖啡,和阿玄打趣道。
“不要跟我开玩笑!我现在很认真的在和你说话,你这个叛徒!”
“阿玄。”迟严风阻止他的过于激动,“坐下。”
“老板!你怎么能这么淡定?这家伙一直在耍我们啊!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坐下!”
阿玄一屁.股坐下,心不甘情不愿,像是要哭了。
冷萧然笑道:“轮这识大体,还是迟严风好一些,这就是你一直为什么都是助理的原因。”
“你到底是谁?”迟严风压下心头的愤怒,周身冷峻,目光森然的打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确实。
迟严风冷声:“你想怎么合作?”
“商检局这个项目对于你们所有竞标者,尤其是你迟严风,尤为重要。但是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这样的项目,甚至比这还要重要的项目我手里一抓一大把,我可以全部都交给你做,并且全资金支持你和迟家对抗。”
“条件呢?”商场上,向来付出和回报都是对等,或者是不平等的。
冷萧然冷笑,一字一句,“我只要安书瑶。”
听到这,阿玄更加激动,站起身却被迟严风按住了手腕,锋利的视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跟着站起身,嘴角的笑意单薄又无畏,“你以为公司对我来说,会比书瑶重要?冷萧然,想要安书瑶,你这辈子都别想。”
决然离去的背影,气的冷萧然生生发抖。
他一挥手扫掉桌子上所有的咖啡,起身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地下停车场。
按住迟严风的肩膀,挥手就是一拳。
迟严风怒不可遏,怎么可能在冷萧然的手底下吃这样的亏,二话不说挥手还了回去。
两个男人像两只幼稚鬼,扭打在一起。
阿玄想要上前帮忙,被迟严风阻止,“你在那里别动,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势均力敌,最后皆伤痕累累。
冷萧然冰冷的外衣被迟严风的淡漠撕的粉碎。
他绝望的大叫着,“她本来爱的人就是我,你凭什么抢走她,你凭什么!?”
“你简直丧心病狂。”迟严风挥手又是一拳。
任何事迟严风都可以退让,任何场合任何遭遇他都可以淡定,但是一旦事情牵扯到安书瑶,他不会退让也没有淡定。
冷萧然又何尝不是。
阿玄虽然不能上前帮忙,但也不可能眼看着这俩人互相殴打不出手。
左顾右看,在停车场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拖布,他蹬蹬瞪跑过去拎起拖布把冲着冷萧然的后脑勺就是一棍子。
冷萧然当场昏厥在地。
阿玄赶紧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纸巾给迟严风擦拭,迟严风接过纸巾,扫了一眼地上的人,“送他去医院。”
“啊?为什么还要我送啊?叫救护车不就好了吗?”
“要你送你就送哪来那么多废话!”夺过纸巾,迟严风缓步往停车场外走。
阿玄愣在原地进退两难,叫道:“老板,我送他去医院那您怎么回去啊?”
“打车。”
“您也有伤,一起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阿玄担心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迟严风没有做任何回应,径直离开。
江城到香港的距离并不远。
挂了电话安书瑶就直接买了最快的飞机航班,两个小时就飞到了香港。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迟严风,顺便看看他在这边到底都在忙什么。
她无心窥探他不想说的事,但如果是在一人背负他们感情结下的苦果,她要和他一起承担。
香港机场。
安书瑶拨通了阿玄的手机。
“你在哪?和严风在一起吗?”
冷萧然被送进了急诊,阿玄等在急诊室外,“夫人,我没有和老板在一起,我在医院,有一个客户生病了,老板让我送过来。”
“啊,把你们在香港的办公室地址发给我。”
“您要地址干什么?”
“自然是有用,你发给我就好了,对了,不要告诉迟严风。”
阿玄被这一连环的意外刺激的大脑有点失灵,智商暂时下线,也没多想就将办公室的坐标地址给安书瑶发了过去。
一个地址而已,国内有简单他们看着夫人又不可能直接杀过来,即便杀过来简单也会告诉他让他做个准备。
所以不用担心。
收到地址,安书瑶打车直奔目的地。
偌大的办公室里,迟严风正在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给自己上药。
酒精擦拭伤口,灼伤的温度让他脸色变得青紫骇人。突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
守在门外的秘书倍感抱歉,小跑上前对迟严风恭敬行礼,“对不起老板,这位小姐声称要见您,我根本就拦不住!”
迟严风手中的酒精棉掉到了地上。
他站起身,面露错愕,“书,书瑶?”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他不敢相信用力晃了晃脑袋。
安书瑶还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的盯着他,有指责有心疼。
迟严风搞笑的伸手按了一下自己胳膊肘上的伤口。
“啊!”钻心的疼让他大叫出声。
安书瑶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以及白色衬衫上还来不及处理的鲜血。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扯住迟严风的胳膊,“这什么情况?你怎么受伤了?”
相比伤口,迟严风更关心的是她为什么会像做梦似的出现在他眼前。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飞过来的?你胆子这么大!”甩开她的手,迟严风按住她的脚步,后知后觉的开始后怕起来。
安书瑶热泪盈眶,冲着他的怒吼原封不动的吼回去,“因为我担心的要死了!你来香港是进了黑洞吗!?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有多担心!?”
一切的一切负面情绪,都在见到迟严风的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迟严风伸手将安书瑶搂进怀里,用力揉捏,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温度,恨不得直接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份炙热,让安书瑶心安。
她伸出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委屈巴巴的说,“到底为什么会受伤啊?你不是来这边谈工作吗?”
“我见到了冷萧然。”
迟严风实话实说。
怀中的女人先是一怔,轻推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谁?”
“你没听错,就是冷萧然。”
“他不是在江城吗?怎么会跑来香港?他没有找你麻烦吧?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打起来!?”
这连珠炮的问题,问的迟严风头疼。
不过他极有耐心,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具体细节我还没调查清楚,所以就不和你乱说让你担心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
迟严风特意拉长语音,留了个悬念。
果然,安书瑶兴致颇浓,“你可以确定什么?”
“可以确定,冷萧然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简单。而是你。”
唉。
提到这个话题安书瑶就心塞,明明没她什么事,可是一说她就特别心虚。
弱弱的说,“他跑来香港不会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个吧?然后你们两个就这个问题还打了一架?”
看她这一脸刨根问底,不问个清楚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表情,迟严风抬手就在她额头炸开一个爆栗。
“啊!”安书瑶捂住脑袋惊叫,“你干嘛啊!痛啊!”
“痛了才让你记住,不要什么都这么追根究底,你只要知道他来香港,记住离他远一点就好了,其他的事交给我。”
安书瑶揉着额头,“交给你?你确定?”
“我确定。”他一字一句,故意加深语气,心里真是无限怨念。
一方面觉得自己眼光不错,看上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这么多男人都喜欢她。
可一方面就觉得不爽。
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冷萧然惦记,他就恨不得拎把大刀直接去宰了那个男人。亏他之前还一直把他当朋友。
合着他接近自己都是为了靠近安书瑶!
想想就火气上涨。
安书瑶怎么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弹了一个爆栗,她要报仇!
手指毫不留情的戳中他手腕上的伤口。
“啊啊!”迟严风浑厚的尖叫声飘荡在办公室里,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他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反应,让安书瑶跌了眼镜,“我就轻轻碰了你一下,你至于的吗?”
迟严风轻笑,“我这不是配合你,不然你多没成就感。”
“……”安书瑶半拉眼珠子瞪他,好想把眼前这个男人一巴掌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那种的!
看她脸色微变,看着自己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迟严风一秒收住嘚瑟的笑容,将她揽在怀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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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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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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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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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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