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北说喜欢看她穿这个款式的,好看,在沈季北的指挥下宋烟在众多衣服中挑了一件大红色和一件黑色和沈季北今天穿的同款羽绒服。
宋烟戴上她的红色围巾,看了看镜子,可太红了,贝雷小帽子也是红的。
再看看卧室中收祝福电话的沈季北,一身深色,一点都不应景,唯独她之前送他的那条围巾是烟灰色的,看上去还亮了那么一丢丢。
等沈季北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接完新年祝贺电话,宋烟喊他,“沈先生,你进来下。”
沈季北闻声,把手机调至的短信和来电都调整成了静音,举步进更衣室。
在看到宋烟那刻,沈季北眼前一亮,宋烟肌肤很白皙,今天的妆容很精致。
红色大衣一根腰带,将宋烟原本就盈盈可握的腰修饰的更细。
沈季北的房子整体装修虽不是暗系,属于轻奢系列的比较素雅,更衣间瞬间明亮温暖了起来。
沈季北愣了愣神,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怎、怎么了?”
宋烟勾了勾手指,沈季北几大步靠近一双手不老实的握住了宋烟的细腰,低头唇靠近她。
宋烟一个完美转身避开了,顺带拉下了他搭在脖子上的围巾,跟他保持一定安全距离,“想都别想,我好不容易化好的妆容,等会我们要去医院的。”
沈季北人还没抱到怀里就空了,他半空中的手该抄兜了,扬唇笑道,“我想什么,是你自己想太多吧?”
他是没想,是行动派而已。
宋烟瞅了沈季北一眼,没讲话,把他脖子上的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别说还挺搭的,宋烟照了会儿镜子,从镜子里看向身后靠在墙壁上看她的男人。
宋烟眨了下眼睛,沈季北随即领会的是某人在暗示他抱她,他高大的身躯很快贴了上来,从后面拥住宋烟。
宋烟转身踮起脚将自己红色毛巾挂在沈季北脖子上。
红色类的东西沈季北还是第一次碰,很别扭,皱了皱眉,伸手就要拿下来。
宋烟拉住他脖子上的围巾,出声警告,“你不许取下来,好看。”
宋烟坚持,沈季北也没再说拿下来,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再看看宋烟。
沈季北悄然的勾了勾唇:嗯,很般配,像那么回事。
宋烟和沈季北出发去医院,在路上她问驾车的沈季北。
“沈季北,我们这样真的好吗?留沈叔叔余阿姨在家里团年,你跟我却在医院过。”
她早上跟余菁华和沈淮培视频了,祝他们新年快乐。
关于在医院陪父亲这事儿,她还没开口锁,余菁华已经先开口了,让她跟沈季北今晚好好陪宋父,明天和沈季北一起回沈家吃饭。
宋烟当时除了应声,什么都说不出。
等红灯时,沈季北腾出一只手来握了握宋烟的手,嗓音温润的回她,“没事,他们有安排。”
宋烟当时没听懂这句话,以为沈季北所谓的安排是在沈家有其他安排,一直到医院宋父的病房,宋烟才知道沈季北所谓的安排是什么意思。
病房中,年味十足,贴了窗花挂了灯笼。
余菁华和沈淮培都在,那张长方形的茶几上一桌子好吃的。
宋烟愣在病房门口好一阵,迎了上去挽住余菁华的手臂,一双眼眸红彤彤的,“余阿姨,沈叔叔您们怎么过来?”
余菁华拍了拍她的手,“你沈叔叔说,我们两个在家也挺无聊的,过来陪他这个老伙子迎新年,挺怀念十几年前在沙漠一起迎春饥节的日子。”
“是你余阿姨的意思,她说你们两个在医院吃不好,我呢,又怀念战友。”坐在病床边的沈淮培答话。
宋烟知道是他们共同的意思,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泪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余菁华心疼的替宋烟擦了擦眼泪,“大过年的,怎么还哭了?”
宋烟自己也用手背,“我都不知说什么才好,谢谢您们。”
“一家人还需要说什么谢谢。”沈淮培接话,不友好的眼神飘在了门口的沈季北身上,“你杵外面做什么,当门神?”
沈季北摸了下鼻尖迈步进来,“这不是怕打扰了你们一家人叙旧。”
沈淮培看沈季北哪都不顺眼,哼声,“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外人啊,我以为你没自觉性呢。”
“......”沈季北。
“还不过来拆碗筷,还以为自己跟在外面一样,还指望别人伺候啊。”沈淮培冷瞥了沈季北一眼,今天的沈季北很配合,摸了摸鼻尖只觉得和沈父一起干活。
不敢,坐椅子上的那两位才是领导。
宋烟要起身帮忙,被余菁华拉住了,“不用管他们。”
沈淮培冷脸看沈季北,嘟囔,“一个大男人系什么红围巾。”
沈季北:“你的妮妮让系的,要我取下来么?”
沈淮培扬声,“这么好看,取下来做什么?你开始嫌弃‘妮妮’挑的围巾了?”
“......”沈季北还能说什么,他家老头不但双标,还故意挑拨关系啊。
宋烟的眼神果然飘了过来,有着不满的意味,沈季北薄唇微抿,老老实实的继续干活
吃完团圆饭,几个人都围在病床前吃着瓜果聊天,只有两把椅子一个凳子,沈季北被迫坐在旁边那张病床上,一双大长腿分别伸在宋烟两侧。
宋烟听沈淮培讲那些沙漠之行的事,关于任务没讲,只讲了他们那一行人相处的日常。
沈季北帮宋烟一颗一颗的剥瓜子,宋烟手心往后扬着,沈季北每剥一颗都放在她手掌心,宋烟就偏头吃一颗。
宋烟拿了个砂糖橘,剥了吃,递了沈季北几瓣。
沈季北刚拿到手还没吃,就被沈淮培训了,“自己没长手吗?”
“......”沈季北。
新年的烟花指定了燃放地点,由相关部门统一燃放。
宋烟和沈季北在医院的顶楼看烟花,雪依然还在下,大朵大朵的,不密集。
整点,钟声敲响,新的一年正式到来,烟花绽放在黑夜的高空,绚丽多彩。
宋烟闭着眼,双手合十许愿。
她的愿望有很多,希望爸爸能醒过来。
希望她跟沈季北能一直在一起。
.......
宋烟眼眸睁开那刻,天空烟花绽放,朵朵盛开盛开,眼底一片璀璨。
这一刻,宋烟是最满足的时刻。
前方是美丽的烟花,身后是拥着她的男人的温暖的怀抱。
沈季北轻轻吻了吻她的耳际,烟花再次绽放时,他轻声温柔的说,“烟烟新年快乐。”
宋烟的右手中指在沈季北话落之时,一丝冰冰凉凉的触感划过,被一个圈套住。
是前几天在商场上看的那对情侣对戒。
宋烟看着套在自己手上的女款套戒,“你怎么还把它们买回来了?”
“嗯,挺有含义的。”沈季北轻声在她耳畔说。
宋烟轻轻地转着戒指,是挺有含义的,一生只能定制一次的戒指。
沈季北拥抱宋烟的一双手臂更加的紧收,他戴着男款戒指的左手和宋烟的戴女款的右手十指相扣的交缠在一起,具有诱惑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说,“烟烟,嫁给我好吗?”
他知道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他想说给她听,更想她答应,哪怕心里漂浮没底。
宋烟扭头看沈季北,他深色的眸子里,驻留着很多不确定的光束和纠结。
他是在担心她拒绝么。
拒绝,以前会,现在她不想了。
宋烟砸巴了下唇,眼底酌一丝笑意,“所以沈先生是要把情侣戒指当作求婚戒指来用喽?”
“戒指可以再买。”婚先求。
他淡漠的嗓音有些凝重,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宋烟。
宋烟笑笑的瘪了瘪嘴,轻哼,“既没有鲜花和蜡烛,也没有下跪什么的,这算哪门子求婚?”
沈季北紧绷的心情在这一刻松懈了不少,深色的眸子有烟花的影子亮堂堂的,嘴边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抿笑,“烟花盛开,白雪皑皑,一双人,最浪漫不过此时。至于跪,还不好说?”
沈季北说着便单膝下跪,被宋烟阻止,哪里真要他下跪啊,冰天雪地的,地上还是厚厚的积雪,“别。地上凉,这样可。”以了。
宋烟剩余的话还没说完,被沈季北冰凉的薄唇给堵了回去,
好一会过去,宋烟轻喘着气息,眼眸柔和,“我都还没答应了,”
沈季北双臂搂住她的纤柔的腰背,抵着她的额头,低笑,“我知道你答应了。”
两人眼底都缱绻光芒和深深的笑意。
沈季北收敛了些,温柔的说,“烟烟,我爱你。”很爱。
“我也爱你。沈季北。”
宋烟舔了舔唇瓣,一双手揪住沈季北的羽绒服领子,踮起脚尖仰起头一点点靠近沈季北的唇。
沈季北深眸中笑意很深,他保持原本的距离没动,一双长臂紧紧掌控宋烟的腰。
男人太高,想主动吻他一次都这么难。
宋烟有些气馁想要放弃了,沈季北低头精准的含住了她的唇,一丝一毫的吞噬。
宋烟眸子缓缓合上,迎合沈季北,一双小手从沈季北的羽绒服中钻了进去,环住他精瘦又温暖的腰。
烟花再一次绽放,宋烟背靠在沈季北怀里看烟花,“沈季北虽然我答应你,不过我有前提。”
“你说,一百个我都答应。”沈季北心情极好的吻了吻她细嫩后颈。
“首先,你还欠我一个新年红包。”宋烟反手扬着手掌心。
“不给。没有。”沈季北低头在她掌心亲了下。
“小气。”宋烟扭头瞪他,几十万的戒指都送了,一个红包都不愿意了。
“嗯。小气。”沈季北又她微肿的红唇上啄了啄,“其次呢?”
其次,
宋烟眼眸的笑意淡了些,“咱们这就算订婚了,订婚宴就省了。”
“好。”人算他的了,这个要求勉强答应。
“还有订婚你求的,结婚这个事由我说了算。”沈季北刚有反驳的意思,被宋烟制止,“不许反驳,不然求婚一律作废。”
“......”沈季北憋了一口气难受,眉心紧皱一块,闷声说,“等你说结婚恐怕得世界和平,路不拾遗了,足不闭户了。”
“那倒不用,我才没那么伟大呢。”宋烟笑了笑,“这样说吧,我在安检部待了近四年了,考了那么多证,为的就是能升职加薪,做个小领导。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我肯定不能因为结婚耽搁了升职的机会。”
考虑的是这些啊,他又没说马上就要结婚。
“这么喜欢当领导?”
宋烟扭头瞥他,“不是你说的嘛,不想当转正的员工不是好员工。同理,不想当领导的员工,也不是好员工。”
“不错,是个好学生,这个倒是一点就通。”沈季北闷闷的,“领导我还不够吗?烟烟,你领导了我,胜过一切了。学以致用,也要先抓重心,明白?”
“当然明白,你的大腿我肯定会牢牢抱住的。但那不一样的好么。”
沈季北:“烟烟,我有个主意,我在殷绪东那边入个股,拿过来你玩,做把总裁过过瘾怎么样?”
宋烟敲了沈季北手背一下,“你想什么呢,你入了股,跟我争取来的意义能一样吗?”
沈季北无奈的妥协,“行吧,随你折腾,只要不把我折腾到三四十再结婚,勉强依你。”
宋烟扭头吧唧一口亲在沈季北下颚上,“沈季北,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啊,我好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啊,你咬我脸做什么?”
“疼吗?”沈季北。
“疼,疼死了?”宋烟咬了咬唇。
“那还是做梦么?”
“不是。”宋烟摇头,沈季北这男人一点都没口下留情。
“晚点我们一起做梦。”沈季北慢声说。
“什么梦?”宋烟不懂。
沈季北低声在宋烟耳边说了两个字,宋烟无语,“沈季北,你好污啊!”
宋烟和沈季北守岁到了三点,两人没有离开医院,在病房陪宋父,在另一张空床上相拥而眠。
宋烟望着病床上带着氧气躺着的宋父,心里默默祈祷:
您一定要醒过来,求您了。
次日,一早,沈季北先前预约的专业护理到了,宋烟把大概的按摩时间和次数跟护理大致交代了下,跟沈季北一同回沈家老宅吃饭。
老宅很热闹,有很多人,还有好两个小孩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
沈季北车进院子,老管家笑眯眯的迎来,还不等她靠近车,两个小家伙‘嗖’一下从她身边越过,老管家吓得立即招呼两位小祖宗慢点慢点。
两个一般大小,穿一样羽绒服的小家伙,跑到车身候着,宋烟从车上下来,圆嘟嘟的两个小家伙一边一个抱住她的小腿,昂起小脑袋看她,“哇哇哇,漂亮小姐姐,你就是我们的小堂嫂吗?”
小堂嫂?
宋烟有些晃神,但两个约五六岁的样子,胖嘟嘟的,太可爱了。
宋烟心都被萌化了,蹲下身跟他们打招呼,“小朋友,你们好呀。”
“星星,津津做什么呢。”沈季北绕过车头到宋烟身边。
“堂哥堂哥。漂亮姐姐是我们的小堂嫂吗?”两个小男孩又分别去抱住沈季北的腿。
沈季北:“嗯哼~”
两只小的撒开沈季北的腿,又分别抱住宋烟的腿,“小堂嫂,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星星,津津新年快乐。”宋烟早前问过沈季北家里有没有小朋友,沈季北说了有几个小孩需要准备红包,宋烟早有准备,拿了两个红包给他们。
两个小孩乐滋滋的在一边拆红包。
沈季北在一旁解释,“他俩是双胞胎,是大伯母和大伯父晚年得子。”
双胞胎宋烟是看出来了,长得太像,太萌了。
只是没想到是沈季北大伯父的儿子,她一开始在车里看到两个小家伙飞快的跑过来,她以为是沈淼的宝宝。
“星星,津津别闹。小堂嫂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你们俩要是调皮吓到了小堂嫂,看你们堂哥怎么收拾你们。”闻声,沈淼从客厅里出来,她一头齐肩短发,微卷,浓眉大眼,短款的皮衣,黑色的牛仔裤配,干净利落,
沈季北家的人,轮廓线似乎都很清晰。
沈淼笑吟吟的伸出手跟宋烟打招呼,“你好,沈淼。”
宋烟和她握手,“你好,宋烟。”
两个女孩相视一笑,都很对眼缘。
星星听了沈淼的自我介绍,跟着说,“你好,好好,小堂嫂,我是星星。”
津津也不落队的跟哥哥一起说,“我是津津哦。”
星星一边红包的钱往自己钱罐子里放一边嘟声说,“小堂嫂你的红包好大哦,比姐姐我们的都要大。姐姐真抠,红包一年比一年小。”
“......”沈淼拍了拍星星的小脑袋,冲宋宋烟笑道,“小孩子家家的要什么红包,你不该给他们这么大的,随便意思一下就好了。”
“也没多少的。”宋烟笑了笑,她不清楚沈季北他们家给红包的数量,问了沈季北他说不多,至于他的不多是多少,宋烟不好估算。便问了下身边的同事,在那上面的基础加了些,也不多两个包几千块。
“姐夫姐夫,我们领了好大一个红包。”津津挥舞着红包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
目光尽头,一个身穿高领羊毛衫的男人从室内出来。
男人和沈季北身高差不多,同样很英俊,面色温和,看长相应该比沈季北要稍微长个几岁。
“沈淼的老公,任晨鸣。”沈季北跟宋烟轻声介绍,然后和任晨鸣点头打招呼。
沈淼在任晨鸣出来的那刻,脸上的笑容基本没了,挽上宋烟的手转身进室内,丝毫不加掩饰,就连宋烟这个第一次见的,都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很不对劲。
任晨鸣站在原地眼看着跟他擦肩而过仿佛陌生人的妻子,面色不是很好,回头还看到个单身抄兜看笑话的,沈季北挑眉淡笑,“任重而道远啊,任总继续努力。”
“共勉。”任晨鸣语气温和的回。
沈季北故意用左手拍了拍右臂上的落雪,戒指在手上明晃晃的。
任晨鸣当即脸黑。
“任总,一个人进去多尴尬,来,帮我提点东西。”转身要进屋的任晨鸣被沈季北叫住。
“......”任晨鸣。
客厅人不少,除了沈季北的爸妈还有他的大伯父和大伯父以及一些近亲。
宋烟跟着沈淼背脊紧绷。
沈家的亲戚都很随和,在沈淼的介绍下,宋烟随她一起喊人。
吃了晚饭,沈季北和任晨鸣陪几位长辈都在棋牌室打牌,宋烟跟沈淼和余菁华她们一起玩。
渐渐地近亲差不多都要回家了,走之前给宋烟拿了很多红包。
不等宋烟推辞,余菁华在一旁开着玩笑,“烟烟,拿着,他们儿子女儿结婚的时候我送了不少,现在都指望你双倍回本。”
余菁华都这样说了,宋烟也没再推辞,她收了不少红包,都很大。一会,她两个口袋都塞满了。
沈淼在宋烟耳边小声说,“怎么样收红包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等你跟季北结婚的时候,收的更多。到时候你们一晚上都没时间那啥,都用来数红包了。”
“......”宋烟尴尬的笑了笑,和沈淼相处时间不长,从外表看她是个很难接触的女强人,实际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很好玩。
沈淼声音不大,但重点还是被从厨房洗了水果出来路过她们身边的大伯母给听见了,“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讲结婚收红包,你婶婶都有媳妇儿回本了。我呢,送来送去送了这么多年,你点水花都没冒。你什么时候也跟晨鸣办个婚礼,也要我送出去的钱冒冒泡?”
“您以为送出去的钱那么好冒泡,我要是真办婚礼了,您准亏,您得准备多少嫁妆啊,您也不算算这笔账。”沈淼窝在沙发上说道。
“只要你正儿八经的跟晨鸣办一场婚礼,别说嫁妆,我跟你爸把集团都送给你!”大伯母睐她几眼。
“您可别说这话,您和爸要是把家产都给了我,将来那两只小的长大了,还不得谋杀我啊。这可是要命的事,我可不干。”
沈淼还夸张的耸了耸肩,一个不经意抬眸正好跟从楼上下来的任晨鸣目光对上。
沈淼垂眸,没所谓的拿了个橘子剥了分瓣儿给宋烟吃。
“晨鸣,怎么不跟季北他们一起打牌了?”大伯母见女婿只身一人下来,关心的问。
“坐累了,下来走走。”任晨鸣在沈淼旁边的沙发坐下,挨她近一些。
“你不打了是吧,我去接。”沈淼三两下吃完手中的橘子,拍了拍手,拉起宋烟,“烟烟,走我带你去赢你男人的钱。”
“......”宋烟余光悄悄地扫了任晨鸣一眼,面色很不好。
沈淼带宋烟去棋牌室坐了原本任晨鸣的位置,任晨鸣一直是赢家,输的是沈淮培和沈沛霖两兄弟。
沈季北和任晨鸣两个小辈反倒赢了不少,难怪任晨鸣要下来走走,赢太多了不好意思,没沈季北脸皮厚。
每个地方玩牌都有差异,宋烟不太会玩北城的牌,坐在沈淼和沈季北中间,看沈淼玩。
就如沈淼所说,带宋烟赢钱来的,赢的钱两个分。
沈季北哪敢赢宋烟的钱,一直递牌到沈淼手里,两个老人家气得不跟他们玩了,两人去放映室看节目了。
沈季北个任晨鸣晚上还有下一场,是司池他们几个组局。
同一个地方,同一批人,两人一起出门。
两位沈家老兄弟带着星星和津津在放映室看节目,客厅留下了几位女士捣鼓毛线。
余菁华和大伯母都是织毛衣的高手。
宋烟和沈淼都是小白。
沈淼在看到那堆七彩色毛线的时候,牵扯了会儿,笑到不行。
“宋烟,你确定这是准备给沈季北织毛衣的线?我长这么大还从来见过沈季北穿有图案的衣服,很亮的颜色都很少,别说这个七彩色了,他有纯色癖的。我已经能想象出他那张脸能有多臭了,记得一定要拍照。拍了记得给我一张哈,我要把他刊登朋友的时尚杂志上,让他做主页,必定能大火。”
“...真有那么夸张啊?很不好看吗?”宋烟看了看还好啊,她看了很多男明星穿了几种颜色混合的渐变毛衣都挺好看啊,沈季北身材挺阔,颜值还那么高,更能驾驭住。
“不夸张,更好不好看也没关系,我压根没见过沈季北穿这种类似的衣服。好期待啊,快织吧,我不阻止你了,哈哈哈。一定要让他穿啊。”沈淼一直在笑。
“......”宋烟郁闷。
“这有什么呀,我觉得这个七彩线好看,总比黑压压的一片好。淼淼你给晨鸣也织一件彩色的,他的衣服颜色没季北的暗,穿起来准好看。”大伯母提议。
宋烟也觉得可行:“你给任总也来一件吧?不说这个彩色线,那个烟灰色也很好看的。”
“算了吧,没那个喜好和手艺,织不来。”沈淼耸了耸肩窝在沙发上看节目。
“织不来不知道学啊,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让别人将就你,就你这脾气晨鸣能忍两年我看都是极限了。”大伯母气呵呵的说话,态度不是很好,一旁的余菁华赶紧拉了拉她的手腕,示意她少说两句。
之后,没人再提这事。
宋烟耐心的跟余菁华和大伯母学习,有织围巾的经验,宋烟学起来比较轻松,一会儿的功夫织了几排。
不知过去多久,沈淼把电视关了,坐在宋烟身边扒拉线团。
三个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她,沈淼扯了扯唇角,“织给我年轻帅气的徒弟不行啊。他穿我看着开心。”
大伯母停下织毛衣的动作,瞅沈淼,很看不惯她这种行为,“沈淼说话注意言辞,你现在已婚了,还有下次你再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带,我和你爸跟你没完!”
“什么叫不三不四,我喜欢,我乐意。”沈淼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大伯母被沈淼气得不想说话了,客厅很安静。
宋烟默默地织着毛衣,她不了解事情经过,也不知道怎么劝人。
她觉得,任总看上去挺喜欢沈淼的。
至于沈淼的想法她看不懂,但也不至于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宋烟织了一会的毛衣,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大姨妈来访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喝完余菁华熬到红糖,就上楼休息了。
管家带宋烟去了沈季北的卧室,他衣柜里崭新的一排女装和睡衣,管家说都是余菁华准备的。
沈季北回来不晚,还不到凌晨,客厅只有父母和大伯母一家,唯独不见宋烟。
他有些紧张的问,“烟烟了?”
“上楼休息了。”余菁华回。
沈季北面色才好了些,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季北,晨鸣还没结束?”大伯母问。
“他应该比我先回来。”有人换任晨鸣,他比他先溜。
“???”大家。
管家从厨房端了水果出来,接话,“晨鸣回来过,我进屋的时候,晨鸣从客厅出去,脸色不大好。我跟他讲话,他也就轻轻应了声。”
管家进屋,不正是宋烟还没睡之前,她们正在说‘沈淼’带人回家的事么!
“该不会是我们之前的话晨鸣都听了去吧?”大伯母冷吸了一口气说,然后狠狠瞪了沈淼一眼。
“他车确实不在院子了。”沈季北还以为他跟沈淼出去玩了。
“不织了。”沈淼把毛线团往茶几上一扔,上楼去了。
余菁华对沈季北说,“季北,烟烟有些不舒服,你上去看看有没有好些,实在不行去趟医院或者让医生过来。”
沈季北听到宋烟人不舒服,哪里还能坐得住,脸色沉了下来,几大步都上楼了。
大伯母看着沈季北急促上楼的身影,叹了叹气,“我都开始嫉妒你了,季北都要结婚了,两人关系还怎么好。再看看我们家那两只,哎。之前那些话要真被晨鸣听去了,肯定会多想。”
余菁华安慰她,“说那些做什么,年轻人之间慢慢磨合会好的,晨鸣那孩子不错的,不会乱想。”
大伯母重重叹气,“晨鸣我还不知道嘛,从小看到大的。就沈淼那性子,随了她爸,倔的跟头牛一样。怎么就看不到晨鸣的好呢?”
余菁华:“总会看到的。”
大伯母心不在焉,“但愿吧。”
宋烟睡得迷迷糊糊的,身边的床凹陷下去了一部分,紧着一个熟悉又温暖的胸膛贴在她身后了,宋烟眼睛都没睁开,知道是沈季北,他身上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低喃,“你怎么回来了?余阿姨说以往你们昨天和今年都会通宵聚会打牌的。”
沈季北亲了亲她的后颈,用的他的沐浴露,以前都没觉得他的沐浴露这么好闻,“想到你在我床上躺着,哪怕是赢钱都不香了。我妈说你有些不舒服?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是什么大事,那个来了。”宋烟转过身,脑袋埋入在他怀里小声说。
“???”沈季北没懂。
“就是女孩子那个那个生理期。”宋烟眨了眨眼。
沈季北恍然明白,大手贴去她的腹部,眉头皱着,“还是很痛吗?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还好。有一点。余阿姨给我熬红糖水喝了。”宋烟笑了笑,大过年的,喊什么医生,她也不是很痛了。
沈季北皱眉,声音有点眼熟,“怎么不跟我打电话讲?万一我今晚通宵不回来怎么办?”
“你不是回来了嘛。知道你不会通宵的。”宋烟在沈季北怀里拱了拱软声软气的。
沈季北心里柔软十分,无声叹息了一声,“等我一会,我去洗个澡,上来给你捂肚子。”
“嗯。好的。”宋烟回了一声,在沈季北给她压好被子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
沈季北洗完澡不但替她用手捂肚子,还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暖宝宝贴在了她腹部的睡裤上。
整完,宋烟都是暖烘烘的,温温痛的肚子也不痛了。
第二天一早,宋烟收到了沈季北厚厚的一个红包,好几万。
宋烟还笑他,不是没钱吗?wWW.ΧìǔΜЬ.CǒΜ
他答:所以昨晚才出去嘛,为你赢压岁钱。
......
宋烟在沈季北家待了好几天,趁沈季北会朋友,或者跟沈父出去一起应酬,她才和余菁华在一起瞧瞧的织毛衣,渐变的毛衣也快出成品,没织完,但已经要上班了。
这次休了一周假,是宋烟工作以来,休息最久的一次。
过完年,她的精力都要放在工作和两个月的考试上。
沈季北同样也更忙了,年前轻松了一段时间,年后也陪着宋烟休息了好几天。
原本的大项目需要他做决策都压在他的办公桌上,上班后,基本一个会接着一个会。
上班的第八天,宋烟正在工作岗位上忙碌,被李副组找人来代替了,李副组把手机交给她。
是沈季北。
“烟烟,你手机没带身上,我找了你们副组长电话。”
“烟烟,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胡教授刚刚来电话说,你爸爸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宋烟整个人都软了,往后跌了几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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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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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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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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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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