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什么故友住院了？”沈季北问他，他那几个老朋友,无非就是世家老爷子，殷执爷爷其他还有几个革命战友，不都个个身体康朗吗？
郑秘书正要开口，被沈淮培愤愤阻止，要拿之前他肯定让沈季北一起去拜访，如今他已经彻底放弃沈季北了，他配不上妮妮。
大可不必！
“不用跟这种人多废话。不知好歹！我们走！”沈淮培瞪了沈季北一眼，几大步离开。
沈季北摸了摸鼻子在原地站了会，这次看样子确实把他家老头气的不轻呀。
沈季北等到沈淮培和郑秘书乘坐电梯上楼了才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
宋烟和冯婶配合医生跟宋父做完周身按摩,两人坐在聊天,冯婶一边喝宋烟煲的鸡汤一边教宋烟织围巾。
宋烟认真又辛苦的跟她那一团子毛线在作斗争，废了上千块的毛线，终于差不多快完成了。
不时，病房门打开了,看到沈淮培和他的秘书。
宋烟起身,惊讶又紧张,“沈叔叔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爸，跟他说说话。”沈淮培目光在躺在床上的宋父定格了一会叹气道，回头问宋烟，“今天没上班？”
“嗯,有点事,和同事换了班晚点过去。沈叔叔您请坐。”宋烟如实答,端了一个凳子放在宋父床前。
沈淮培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宋烟正在织的那条深色围巾上。
“这条围巾是织给你喜欢的人的。”沈淮培面料很软，花了很多心思，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费心呢。
“嗯。”以防沈淮培再提之前那件事，宋烟答得很干脆。
沈淮培目光从围巾上收回，问她。“他优秀么，对你好么？”
宋烟郑重答：“很优秀，对我也很好。”
“行吧。妮妮啊，你不要紧张，那件事过了就过了，我不会再重提。”
罢了，臭小子没这个福分。
感情的事确实强求不了，他想开了。
“谢谢沈叔叔。”宋烟鞠了一躬，心情骤然轻松。
沈淮培看到她这难以掩盖的放松劲，他家有这么差劲，他儿子有这么差劲么？
听到这事不提，这丫头值得这么开心？
沈淮培还是惋惜的叹声，“妮妮，以后有什么你尽管找我，你爸爸的情况比较复杂，但也不是没希望，我会联系最好的专家替他治疗。”
“谢谢沈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样太麻烦您了。我男朋友已经替我爸安排了很好的医生，已经在接洽中了。”她不想给他添麻烦，显然宋烟这么一推辞，沈淮培脸垮了下来，宋烟立马补上一句，“好，如果遇到什么难事我解决不了的，我一定找您。”
沈淮培听后，面色才稍有好转。
“这围巾挺好看的。”沈淮培感叹的瞥着围巾。
“沈叔叔，你要喜欢，以后等我技巧熟练了，我给您织一条吧。”宋烟见沈淮培几分念念不舍。
“真的？要不我不嫌弃，就喜欢这条？”沈淮培故而笑道。
“这条有点丑，不适合您的身份。”宋烟往后藏了藏。
“我看你是舍不得吧，想把第一条成品围巾送给心上人吧？”沈淮培笑了笑。
宋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沈淮培随口一提。
宋烟眼眸中一抹警惕，这位领导问这个做什么？
“他没什么特别的成就，就自主营业，做了点小本生意。”宋烟回答严谨。
沈淮培没在多问。
两人随后随便聊了点其他家常，检查室的护士进来，把一个皮夹递到宋烟手中。
“宋小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男朋友的皮夹吧？落在检查室了，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他过来取，我就送过来了。”
“是他的，谢谢。”宋烟看了皮夹里面的证件，确认道。
沈淮培坐在病床前和宋父讲话。
宋烟趁机在一旁给沈季北拨了一个电话，“你皮夹落这边了，你要过来取吗？”
沈季北：“我这会已经在主干道上了，先放你那边，我今晚还去你那边。”
“......”宋烟。
沈淮培听着宋烟软声软语的和对方打电话，不太舒服，他瞥了眼宋烟手中的皮夹。
嗯。还跟沈季北一个品味，皮夹都是同品牌的。
他也有一个差不多的款式，余菁华给他买的。
怎么沈季北就不像丫头男朋友这么有眼光？
垃圾。
*
圣诞节前夕。沈季北因额头有伤改变了出差计划，b市的‘星梦5号’项目，这一连十来天晚上都回宋烟这个小窝。
整个巷道的人都认识沈季北了，他就跟故意的，早上一大清早就去买早餐，还挨家挨户的各式各样的都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住在宋烟家似的。
开始宋烟还有点不习惯，想要阻止他这种行为。
沈季北就给了她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宋烟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吧。
这位沈大总裁生气起来，不好哄。
怎么哄都得她吃亏。
而且沈季北什么人，宋烟想拦也拦不住。
索性也不管他了。
十几天下来，沈季北和这段的人都很熟悉了。
*
沈季北晚上一般都在沙发办公，宋烟则是穿着毛茸茸的可爱睡衣窝在单人沙发上看法语文章。
两人互不打扰，却又互相有默契的时不时看对方。
宋烟倒水的时候，瞥了眼，“欸，b市的桐县的轨道吗？”
沈季北从忙碌中抬头看她，“怎么了？”
宋烟从单人沙发爬到沈季北的长沙发上，贴到沈季北身边，脑袋搁他肩上，手指临摹着规划书上的路线，“桐县跟我家是邻近县城啊，桐县到我家就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条铁道开通了，那边的旅游和经济都会大大被提高。诶，都到桐县了，为什么不直接到绥县呢。”
“铁路规划跟当地zf以及上级领导都有莫大关系，他们有他们的考虑，就这条铁道计划到动工用了十年。其中有很多需要考虑到。”沈季北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中的铁道路线。
宋烟下巴轻轻的在他肩上点了点，表示明白了。
“怎么？很想通铁路？”沈季北扭头问她。
宋烟摇了摇头，也明白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只是觉得惋惜，虽说我家那边是个小城市，但是个文化基地，旅游的人挺多还有个影视基地。要能开通嘛，经济方面以及文化传播上都有莫大提升，会有更多人了解绥县的文化传统。”
宋烟这时候还不知道，她随口一句话，沈季北记在了心里。
两人没在聊这个话题，额头上的伤口在恢复期伤口会痒，沈季北忍不住抬手，被宋烟捉住，“别抓。不然容易感染。”
“痒。太难受了。”尽管手被宋烟握住的，沈季北蹙眉，还是想抓。
宋烟把手上的书丢一旁，跪在沙发上，“你别动，转过身。我帮你吹吹。”
沈季北照做，宋烟轻轻地替他吹着伤口。
凉凉的气息吐在伤口上，确实舒服了很多，沈季北紧绷的额头，逐渐舒展开。
沈季北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声问她，“圣诞节那天真不能请假么？”
宋烟不露痕迹的扬着唇，“你知道，排班都好了，不可能变动的。人家那天都想休息，我也不好提出来换班的。”
沈季北静默了，不再讲话了。
“你不是不过圣诞节么，怎么三番五次的跟我提？”宋烟故意道。
“你自己想去？”沈季北冷哼一声。
“你不说我怎么想得到？”宋烟憋笑。
“你可以问。”沈季北拉近宋烟，仰头在她唇上吻了吻。
“问什么，不就是圣诞节吗？又没什么特殊的。谁不知道那天圣诞节，我要问别人那天什么节日，别人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宋烟强忍笑。
“直女！”沈季北丢下两个字，合上电脑起身冲宋烟房间走去。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他关上了。
“......”宋烟。
当晚，沈季北和宋烟赌气。
哄也哄不好。
唯一能哄好的那个要求，被宋烟拒绝了。
之后，沈季北真的不理她了。
*
平安夜那天，冯婶的侄子来北城办事，约冯婶一起过平安夜。
宋烟基本没上班，在医院陪宋父半天，等医院的务工过来，她便去公司了，把每年都会为大家准备的苹果送了过去。
陶佳还闹着问，她是不是要跟那个姓司的约会，还说作为娘家人非常反对！
宋烟淡笑，在陶佳抓狂中下班。
从公司出来，宋烟打车到北外，手里拿着包装好的苹果到了图书馆。
把准备好的苹果转交给张教授。
“这个是给余教授的？”张教授下巴点了点宋烟手上的另一个苹果。
“嗯。”宋烟有些不好意思。
“那巧了，她今天在学校的。早上刚出差回来。”张教授说。
“啊，余教授回来了？”宋烟眼眸一丝惊喜。
宋烟话音刚落余菁华就从外走进图书馆，淡笑着接话，“怎么了，我在回来你很惊讶？”
宋烟立即跟好学生一样，站姿直直的，“欢迎回来。”
“谢谢。”余菁华笑点了点头，走到宋烟身边，看着张教授那堆满苹果的桌子，笑着玩笑，“老张，你可以啊，图书馆开不下去了，改行卖苹果了？”
张教授叹了叹气语重心长道，“你还别说，每年这个时候我还真的最头疼，学校就该明文禁止这种送苹果的事情出现，一个苹果不收嘛伤了同学们的心。收嘛，又花钱了，平安夜一个苹果不便宜啊。”
平安夜哪个老师不都是一桌子苹果，“有些道理，下次把送苹果这件事跟学校提一提，禁止了。”
宋烟在一边听两人的对话，她犯难了，她手上的苹果是送还是不送呢？
张教授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笑道，“余教授，这丫头是来给你送苹果的，其他人，未来儿媳妇的苹果总不至于拒绝吧？”
“......”宋烟。
未来儿媳妇的苹果总不至于拒绝吧？
宋烟心跳突突的加快，脸绯红。
余教授主动接下宋烟手上的苹果，温和的说道，“谢谢。下次不用通过老张这里了，有什么事直接到我那边找我。苹果、礼物之类的放家里去更好。”
“......”宋烟睁大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图书馆待了一会，余菁华同宋烟说，“一起走？”
“好的！”宋烟很紧张，但也非常原因，毕竟余菁华不但是她的偶像，还是沈季北的妈妈。她能不紧张吗！
图书馆出来，宋烟慢一步的跟在余菁华身旁，两人身高差不多，余菁华穿的是方根高跟鞋，宋烟平底鞋会稍微矮一些，两人沿着一段梅花盛开的路走了一段。
余菁华先开口，语气随和又温柔，“没猜错你今天不上班，是准备和季北一起过生日。”
“是啊。”宋烟大方承认。
“他不知道吧？”余菁华转头看宋烟。
“？”余教授怎么知道沈季北不知道？余菁华很快给她答案，“他要知道，今天早上我跟他打电话，问他有什么安排，他还丧着个脸，说没安排。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宋烟承认，“嗯。他每年都是怎么过生日的？”
余菁华点了点自己车的位置，宋烟默默地跟在她身边，听她说，“季北八岁之后都在国外，基本没在我和他爸身边。十八岁回国，季北在沈氏集团实习，都是跟在他爷爷身边。季北爷爷还在世时，都是平安夜一起吃顿饭，生日当天他跟司池、司唐那几个一起混。”
“我看这样好了，你跟我一起到季北那边，晚上我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凌晨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年轻人自由安排？”余菁华提议，她从沈季北那边多少了解了一些宋烟的性格，再加上两次简短交谈，大概明白了宋烟是个怎样的女孩。
她原则性很强，有自己的计划和主见，这点余菁华很欣赏。不过她也不能苦了自己的儿子啊，她这个当妈的来助攻一把吧。
“你觉得怎么样，我的手艺很不错，只是很久没下厨了，季北爸爸念了很久了。今年我一直在外出差，家里他爸这几天也没时间，这次他爸爸没口福了。”沈淮培不是没时间，而是被气得不想跟沈季北过生日了，他当时气呼呼的说了句，眼不见心不烦。
余菁华认为父子俩最近不见面也好，以免沈季北和沈淮培当宋烟的面闹别扭，这孩子敏感，还不得多想了。
余菁华都这样说了，宋烟还怎么拒绝啊，“好啊，那我帮您打下手。”
余菁华驾车去沈季北的别墅，两人有说有笑，从这次出差的演讲，聊到宋烟的人生规划。
“挺好的，我是全力支持你的，这个社会女性就该有独立的想法。谁能女性不如男性，那都是旧时代的思想了。”
在这点上宋烟和余菁华的观念一致，短短一两个小时的交谈，宋烟对余菁华从崇拜到钦佩再到无法不谈。
两人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又像是忘年之交。
宋烟特别羡慕沈季北有余菁华这样一个母亲。
余菁华车缓缓驶入沈季北的别墅，时间还尚早，一辆货车停在院子里，硕大的圣诞树被卸在了院子中央。
忙于指挥卸圣诞树的陈姨笑着打招呼，“余教授您过来了。”在看到余菁华身边的宋烟后，又惊讶又惊喜，“诶，宋小姐您也过来了，今年有得热闹了。”
余菁华看宋烟，眼底有笑。
宋烟对余菁华没那么拘束了，讲话放得开很多了，“不久前，季北带我来过一次。”
余菁华：“不错，有长进嘛，都知道带女孩子回家了，以前从没过。”
陈姨紧跟应声，“是啊，上次宋小姐过来，我可惊喜到了。难得啊，季北都能开窍。”
“......”宋烟难以想象，沈季北对个人感情很木讷么？可她不觉得啊，在她面前不要太会，哪里需要开窍，完全就是精通。
“这些都是为沈季北过生日准备的吗？”宋烟看着一颗颗从货车上搬下来的圣诞树，都惊到了。
陈姨笑着说，“没有，季北不怎么过生日，以往他都去老宅吃饭。这边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年才有的这些，余教授说季北可能会带你回这里过生日，让我们好好布置下，搞搞气氛。”ωωω.χΙυΜЬ.Ｃǒm
原来大小各异的圣诞树是余教授吩咐人为她布置的。
她何其好幸运，能遇到沈季北，又何其幸运自己的偶像是沈季北的妈妈。
还没有嫌弃她出生不好，学历不好，工作不好等等的不好。
像童话般。
让人不敢想象。
她好怕自己配不上这一切，好怕这都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
宋烟也没闲着，陈姨带人布置外面的圣诞树，宋烟负责布置客厅那颗两米高的圣诞树，沈季北的生日树。
宋烟搭个小楼梯，客厅里布置沈季北的生日圣诞树，差不多快完工，很好看。
但她特别想笑，怎么像个小孩子过生日一样，沈季北看到后，不会脸黑吧？
她转身拿手机拍照。
手里躺着沈季北的信息：
【今晚不过你那边去了。】
【怎么，真生气了？都两天一夜了，沈总还不消气呢？】
【沈总气量可真小。】
【没有。临时有事出差。】
【我登机了，晚点给你视频。】
“......”宋烟再打电话过去，已经关机了。
余菁华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宋烟那着手机，表情怪怪的，眉头皱得厉害。
“怎么了，是季北说什么了？”余菁华问宋烟。
“他出差了，这次我好像玩笑开大了。”宋烟有些自责。
余菁华没明白过来。
“我之前没跟他说，我知道明天是他生日。他暗自提醒了好几次，我还假装听不见。”沈季北还跟她闹脾气了这事，宋烟没讲。
“没事，我打个电话给他，你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么久，他倒好，一声不吭的跑去出差成什么样了？太不像话了！”对于沈季北这样的行为，余菁华心里有点不舒服，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余教授他手机关机了，应该是登机。”宋烟脸上都是自责，她就不该跟沈季北开这种玩笑啊。
“在家还余教授余教授的喊，搞得我还跟在学校上课一样。”余菁华开着玩笑。
“余阿姨！”宋烟立马纠正。
“这还差不多。你也别想太多，沈季北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行我素的惯了，跟他爸一个德行，有的时候脾气上来。做什么事情都，等他这次出差回来我说他去。”
“可惜了阿姨的手艺。”宋烟看了眼桌子上满目琳琅的菜品，心里浓浓都是自责。
“浪费什么，都给他放冰箱里，等他回来一点不剩的给我吃了！”余菁华扬声。
宋烟也气呼呼说，“让他一个人吃便宜他了，我今晚不但要把阿姨做的菜吃完，我还要存照片，发给他。让他任性，让他不领情，什么都不给他留！”
“好就这么干，我们俩吃不完也不给他剩！”余菁华也赞同。
“好，余阿姨，我们一起把剩余的几道菜都做好，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等会我们大家替他把生日给过了，唱他的生日歌，带他的生日帽！”
余菁华非常赞同。
两人说干就干。
余菁华看着宋烟气呼呼的模样，这性子她喜欢，像她！
难怪前几天家里管家说，沈季北跑回去故意挨了顿被沈淮培的打，还要坚持出差。
他们没一个人劝得了。
宋烟开始软软的，沈季北不听，冲他吼了两句，沈季北乖乖留下了。
不错，终于有个人能治住沈季北了。
*
沈季北这个大寿星没回来，到底也没那么开心。
余菁华晚上还有个讨论会，冯婶出门过平安夜去了，宋烟不放心父亲，吃完饭和余菁华一起出门离开了沈季北的别墅。
宋烟回到医院的时候冯婶已经回来了，还给她带了苹果，是她侄子买的。
宋烟陪冯婶一起坐在宋父身边，吃完苹果，刷着手机，朋友圈都是晒苹果，以及和朋友、男朋友吃饭的照片。
陶瓷也晒了两张照片一张和家人一起人手一个苹果，另一张是自己拿着苹果，然后p了张男星的照片在自己旁边。
配文：看到没，我男人。
宋烟好笑，点了个赞。
一秒之后，陶佳的信息进来：
陶陶：【烟烟，赶紧放张照片出来啊。你跟司姓的狗男人的约会。】
陶陶：【你们不会是限量级的照片吧？】
宋烟嘴角颤了颤：【都说了，我跟那位司先生没关系！你别乱说。】
陶佳接下来还发了一大堆信息，宋烟没看了。
朋友圈都是被各种秀恩爱和平安夜祝福。
她想要祝福的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在外地出差。
九点半了。
凌晨就是沈季北的生日了，他一个人在外出差。
宋烟想到这两天，沈季北那张好看的脸上都是化解不开的冷沉沉。
又想到沈季北在应酬的桌上，一杯一杯的面无表情的灌着酒。
这还真是沈季北的风格。
想到这些宋烟心里不好受，是她过了。
宋烟心里有个强烈的想法，去找他。
宋烟和冯婶打了声招呼，起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拨了沈季北的电话。
电话一直在响，却无人接听。
她眉头紧拧，连续拨打了数十个，终于被接听了。
“宋小姐你好。”电话并不是沈季北接听的，而是他的助理陈泽。
“沈总呢？”宋烟瞳孔拧了拧，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那头的风声很大，掠过手机听筒，只有呼呼呼的声音，陈泽说了什么，宋烟都听不太清。
“你们这是在哪啊？工地上吗？”宋烟这会，沈季北说出差，并不是因为跟她闹脾气，没那么简单。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宋烟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陈泽好一阵没回她，宋烟能听到的只有风声，还有陈泽往上攀爬的动向声。
终于电话那头的风声小了很多，陈泽轻喘了几口气，才回宋烟，“是在工地上。还好，问题不是很大都已经解决了。宋小姐我现在把电话给沈总，你跟他讲两句。再等一会沈总可能没时间接听你的电话？他晚点会跟市领导一起吃饭。”
“别给他，别打扰他工作。你们是在b市吗？具体哪个位置可以发个定位给我吗？”
“宋小姐你是要过来吗？”陈泽问。
“嗯，别跟他讲，我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宋烟叮嘱。
“好的！不打扰不打扰的。”陈泽知道凌晨过后是老板的生日，今晚免不了又是不醉不罢休的酒局，还是不得不喝的，宋小姐过来照顾也好。
“宋小姐我把云尚酒店的定位。机场有到酒店的直达车。”陈泽。
宋烟看了航班，凌晨一点有票。
陈泽事先有打过招呼。
宋烟到酒店，大堂经理直接领她到了沈季北的房间。
宋烟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书，凌晨两点半了，沈季北还没回来。
宋烟明白，沈季北手上的项目都是重要工程项目。
今晚在应酬上免不了多喝。
宋烟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送了两壶醒酒茶上来，还吩咐酒店厨房准备了小点心。
凌晨三点多，宋烟刚躺床上不久，终于听到隔断外讲话的声音，酒气很重。
人不少，为首的是沈季北。
“提供这批材料是那家公司？”沈季北将外套扔沙发上，眉头紧锁的松了松领带，回头问陈泽。
“是迟董手底下的材料商，还是个上市公司。为了那点中间差价，找了个□□公司，还好这批材料我们这边的人发现及时，没出问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陈泽神色严肃。
“特么的，终止一切关于迟氏集团的合作！永不合作！提起法律诉讼。”沈季北左手撑在精瘦的腰间，右手重重的拍在沙发背上。
沈季北如此大发雷霆，宋烟还是第一次见，还骂了脏话。
沈季北身后的十几个人，在他发脾气之后，陷入了一阵沉寂。
沈季北抬手揉了揉眉骨，“都回去休息吧，今晚大家都辛苦了，余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其他高层工程师都走了之后，陈泽直了直背，“沈总，明天上级领导可能要下来检查。”
出了这种事情，上面的人下来也是必然的。
还好发现及时，没有什么损失，项目监察组必然要下来。
这件事沈季北也没想遮盖，谁的责任谁承担。
沈季北额头上那道浅浅地伤口格外痒，想抓，又想起宋烟的叮嘱，只好作罢改用掌心揉了，“上面领导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彻底查，我们就怎么配合。”
“司易沉那边项目注入谈得怎么样了？”他问。
陈泽：“司总那边问题不大，不过项目商进行大调整，势必会影响工程进度。”
沈季北扯掉了领带搭在沙发上，“进度这块，等这件事结束，我再去跟工程局协调。”
“迟氏集团底下那家公司，有必要的情况下，直接丢到沈淼手上吧。”沈季北淡淡地丢了句。
“明白。”陈泽点头。
这要不是他们的人检查把控严格，在现场都设立了验材料的关卡，这要真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是要坐.牢的。
沈氏集团声誉和股份都可能因此受到波动。
这种企业还留着有什么用。
“陈泽，等等！”
一道柔软的声音响起，陈泽顿步回头，忽然想起来了，宋小姐来b市的事情忘记跟老板讲了。
沈季北在看到那么纤瘦的身影从自己隔断里面跑出那一刻，解衬衫袖口的动作顿下，眼底的疲惫一扫而空，增添了几丝光亮，“你怎么过来了？”
宋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抿了抿唇，“我、我过来陪你一起过平安夜啊。”
宋烟丢下一句话，小跑掠过沈季北身边，在茶几上醒酒茶倒了一杯出来，然后冲陈泽说，“陈泽，你把这两壶醒酒茶拿过去跟大家一人喝一杯吧。点心我已经让酒店那边送过去了。”
大家忙了一晚上，又灌了一肚子的酒，都没吃饭。
这个时候醒酒茶和点心是绝佳的搭配。
陈泽道谢之后，人快到门口快速说了句，“沈总，生日快乐，永远十八！”
“......”沈季北听到这个祝福，脸色瞬间不好了。
扭头再看宋烟，站在他跟前笑容盈盈。
“你知道我今天生日？”沈季北瞥她一眼。
“嗯呐。”宋烟轻快的回。
“什么时候知道的？”沈季北转身坐在沙发上，背靠沙发，一双大长腿重叠，几分领导审视的姿态。
“就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呗。”宋烟淡笑的站他面前。
“那还不过来说声祝福？”沈季北拍了拍自己的腿。
“不来，我有礼物送你，我去拿。”宋烟转身冲隔断跑去。
沈季北透过隔断隐约看到她手提袋拿出来三个盒子，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
宋烟把礼物摆放沈季北面前的茶几上，沈季北重叠的大长腿放平了，身子也坐直了，很郑重的接受她的礼物。
宋烟从第一个盒子里取出红苹果，最大的一个苹果，她自己包装的。
“平安夜快乐。”她双手递给沈季北。
沈季北淡笑的接下她的苹果。
宋烟又打开第二个盒子，很小，也是价格最贵的。
一枚领带夹。
宋烟这次直接将盒子递给沈季北。
第三件礼物。
宋烟有点忐忑，卖相不是特别好，能看，尽力了。
一条她斗争了大半个月的围巾。
“生日快乐！happybithday。”宋烟礼物送完说祝福语。
沈季北没跟宋烟说谢谢，只是看着她，此时的沈季北眼神里宠溺的柔情。
“诶，你怎么不拆礼物呀。”宋烟盯着他问。
“想等你送完一起拆。”沈季北回。
“没了，你可以拆了。”宋烟又立即说，“那个第三个礼物你不许嫌弃，不许吐槽，不许说不好。”
宋烟的三不许。
让沈季北非常有兴趣。
第一个拆的就是它。
一条围巾，深灰色。
摸起来很舒服，很柔软。
还是他喜欢的颜色。
“你织的？”沈季北爱不释手。
“不然呢。刚才我说的三不许记住了？”宋烟睐他。
沈季北一把将宋烟扯进怀里，眼神温柔，“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他送的他都喜欢，不管什么，何况还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织的。
“真的么？”宋烟不太信，但听到他说喜欢，她还是很开心。
“嗯。明天都戴上。围巾、领带夹正好一套配。”沈季北低语。
“还是别了吧。”要见很多领导不是，这条围巾戴上，她怕沈季北被笑。
沈季北高挺的鼻梁低着她的下巴，仰头看她，“这段时间这么辛苦的加班，就是为了给我买这支领带夹？”
“怎么可能。”她否认得非常没底气。
沈季北都明白，他反手握住宋烟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腹轻轻的在她手指头上转圈圈。
她的手很柔软，手指上还有不少茧，沈季北心疼的蹙眉，“上次手指起的粗皮，是为了这条围巾？”
“不是！”要是为了这条也不至于把手指戳成这样，是废了五六条才有了这件成品好么。
“行吧，都不是。可我怎就这么想听你说‘是’呢？”沈季北张嘴咬了咬她的下巴。
他不得不承认，宋烟今晚一两千公里来送礼物，感动到他了。今晚暴躁的一颗心，都被她这些小动作给抚平了，尤其是这条围巾。
这几天，他还故意跟她生闷气，让她自我反思。没想到她是在默默地替他准备礼物，还亲手织了一条围巾。
是他这辈子收过最珍贵的礼物。
“是！行了吧。”宋烟笑着承认。
“行，怎么不行。”沈季北嗓音格外沙哑，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那些情绪严重。
他无声的亲吻她的下巴，再低头到脖子，再到脸侧，此时除了只有彼此能听到的细微喘息声，再无其他声音。
宋烟一双纤臂缠住沈季北的脖子，脑袋轻轻往后仰着，迎合他的一切，沈季北的唇久久没覆上宋烟的软唇。
时隔片刻，宋烟睁开雾蒙蒙的双眼，就见沈季北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说，“不亲你，酒味重，我先去洗澡。”他的嗓音诱.惑十分又禁.欲十足。
“！！！”
这人太过分了。
宋烟脸颊突然间绯红，尴尬要命！
宋烟拉了下起身的沈季北，“等等，先把醒酒茶喝了，点心吃一点。无糖的。”
“你吩咐厨房做的？”沈季北问她。
“嗯哼。”宋烟蜷在沙发上，斜他一眼。
沈季北又在宋烟身边坐下，拿起了一块点心吃。
宋烟见沈季北皱眉，“怎么了？不好吃吗？”
“很甜。”沈季北说。
“啊，不会吧，我明明跟酒店厨房打过招呼啊？”宋烟蜷在一起的身体都舒展开了，不可置信。
“不信你尝尝看？”沈季北眉角微挑，拿了一块递到宋烟嘴边。
宋烟张嘴轻咬了上，还没来得及吃。
沈季北唇贴了上来，点心和她的唇一并吞没。
宋烟也尝到了点心的味道。
这个骗子——不甜的好吧！
沈季北的嘴中的红酒味醇厚，宋烟不喜欢酒的味道，却没法讨厌他的味道，甚至很迷恋。
弥留之际，宋烟听沈季北在她耳边轻说，“烟烟，今晚你送上门，还送上床什么意思？嗯？”
随即沈季北欺身而下，宋烟被他压在沙发上，他的眼眸里除了温柔还有占有的欲.望，嗓音沉到可怕。
“反正不是让你转正的意思。别多想。”宋烟笑着撇过头。
“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是在故意放纵我呢？”说话间，宋烟的一双手被沈季北举过她的头顶。
宋烟没回，似乎也象征着某种默认。
她不知道，如果沈季北真的要求了，她可能真的会——愿意吧？
沈季北低着头，在她耳墩上蹭了蹭，之后，气息不稳的出声，“嗯，今晚先留着你。”
沈季北从她身上起开，转身去了浴室。
宋烟好一阵才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轻喘着气息，揉了揉自己火辣辣的脸，她刚刚在干嘛啊。
丢脸死了！
沈季北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小小的一团，沈季北心口一阵暖流淌过。
他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手臂扣住宋烟的腰，紧贴她的后背。
宋烟转过身来面对他，“那个迟董是s市那个迟董吗？”
“你认识？”沈季北低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蹭了蹭。
“不认识。他挺出名了，s市十大杰出企业家。怎么也会做这种事情。”宋烟才不信底下的控股公司出现这种问题，他会不知情。
沈季北低声答，“人名声大噪时就会迷失想要获得更多。就跟吸铁石，越吸越多越吸越紧，什么垃圾都附带上时，不是一句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宋烟发现沈季北这个男人，看事情总是这么通透。
开导人也有他的一套。
完了，她彻底沦陷了。
这个男人，她好像真的很喜欢了。
宋烟仰头在他下颚线亲了下，然后扬唇说，“生日快乐，沈季北。”
“嗯。谢谢。”沈季北低头亲亲她的唇，低声道谢。
“沈季北你多少岁啦。”宋烟眨了下眼眸。
“比你大六岁。自己算。”沈季北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睛很好看，彷如星辰大海一般明亮璀璨，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眸。
二十八岁。
宋烟想到刚认识沈季北，他说让她陪他过三十岁的生日。
那时，她没往心上放。
没想到现在他们会是这样的关系。
还有两年。
他三十岁的生日。
那个时候她会不会很好了，爸爸是不是也可能醒了。
她和沈季北是不是更好了？
*
宋烟瞌睡一向浅，然而最近跟沈季北睡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她的睡眠都变好了。
沈季北起床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都穿戴好了，宋烟才悠悠转醒。
宋烟眼眸眯开一条缝隙，看到沈季北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
她彻底清醒是被沈季北身前的围巾个惊醒的。
围巾真的还不错，深灰色的，和他此时的大衣、衬衫都很搭，同系列。
骤然清醒。
“你还真搭这一套啊？”宋烟拢着被子坐靠在床头。
“不行？”穿着整齐的沈季北回头看她
宋烟打量着沈季北这一身。
别说，
还挺合适的。
她这条围巾挂在沈季北脖子上，价值档次瞬间提高了不少。
针线也没她想象的那么粗糙，还不错，
大概是穿搭的人颜值过高的功劳，所有瑕疵都会被掩埋。
沈季北倾身而下，一双手撑在床头，将她环住，淡笑的问她，“这么目不转睛的，是不是很帅？”
“帅！”宋烟抿唇笑，不但帅，还百看不厌。
沈季北：“等我回来你慢慢看，我今天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我尽量早点。酒店后面有温泉，你可以去玩一玩。”
沈季北：“晚上带你出去吃饭，顺便逛逛b市的夜景。”
宋烟笑着催他，“好的，你不用管我，去忙你的吧。”
*
沈季北从房间出来，陈泽也走了过来，“沈总，沈委也来了。”
沈季北不由拧眉。
陈泽：“沈委倒不是为了我们这个事过来的，他在这边开会。听说了这个事情，顺道一起过来瞧瞧。”
沈季北当然知道沈淮培不会为了这事来。
沈氏的事，沈淮培从没过问过。
他身份敏感，也不会过问，沈淮培这个人向来秉公执法。
基本很少有人知道沈淮培和沈氏具体关系。
他皱眉的原因是想到最近他跟沈淮培的关系不太友好啊。
中午的饭局，很多人。
各层次的领导。
主要都是为了轨道钢铁材料一事，解决方案以及涉及的该企业怎么处理，还有则是监督之后的所有材料。
沈淮培也在。
两人基本没交流。
饭局结束，沈季北和沈淮培在洗手间碰面，“这次这个事件，你自己私底下留个心，偶然还是别有用心你自己摸个底。”
“嗯，明白。”沈季北淡声回。
沈淮培没在多说其他，不经意间注意到沈季北非常宝贝脖子上那条围巾，洗手是生怕溅了水在上面，全程都是小心翼翼护着。
沈季北脖子上的这条围巾很眼熟啊，沈淮培不由多看了两眼。
沈季北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离开之前，他处于公事公办的礼貌，冲沈淮培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
沈淮培从洗手间出来一脸纳闷的问身边的郑秘书，“郑秘书你有没有觉得沈季北脖子上这条围巾有点眼熟？”
郑秘书点头并肯定，“十分眼熟，跟我们上次在医院看到的妮妮小姐织的那条一模一样。”在饭局上郑秘书就注意到了。
沈淮培心里也是这个答案。
郑秘书又补上一句，“刚刚季北付账时手上的皮夹，和上次妮妮小姐男朋友遗留在医院的皮夹也是一模一样。”
沈淮培缄默一阵，啧了一声，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有急切，“郑秘书，赶紧去给我确认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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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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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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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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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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