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回来一趟,立刻。”
“有事吗?”
“回来你就会知道,如果你还想得到你失散的那个孩子的下落的话。”
陈家别墅——
风父坐在书房对面的楠木圈椅上,看着陈老,一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果然知道,这些年你果然知道他的行踪。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风父拍着桌子,沉着脸,眸底满是愤怒。
陈老斜睨过来,瞪着他道:“我如果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会信吗?”
“你觉得,我应该信你吗?”风父沉重坐下,深深的闭了闭眼。
“这是那天在医院里,我给你和小璃做的dna检测报告。”陈老将面前的文件袋推了过去,“我还没看,你,想看吗?”
那天在医院,同样的罕见血型不止是他起了疑心,他相信自己这个儿子心里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
风父压根就不废话,直接打开文件袋,伸手就准备把文件拉出来。
“等一下!”陈老阻止他的动作,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她真的是你女儿,你准备怎么跟她说?”
“实话,实说!”风父干脆的道。
陈老点点头,嘲弄一笑:“实话实说,不错的主意。然后呢,来一场抱头痛哭的认亲戏码?”
风父斜眼看他,对他这个态度赶到非常不解。
“那么,你怎么解释这么多年小时在她生命中的这件事情呢?”陈老简单的抛出一个问题。
风父一愣,他确实从没想过,找到自己的孩子之后,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这些年的消失。不管他当初有什么样的理由,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这是事实。
当年离开的时候,他从没想过那一别居然会是永远。
“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那么她肯定会懂。”
风父扬唇一笑,挥开陈老的手,直接抽出了文件袋里的检验报告。
一闪小窗,有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口倾泻进来。窗台上,摆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灿烂绽放的雏菊。
这个季节,还有雏菊绽放,实在是一件让人惊奇的事情,所以说现在的温室简直无所不能。
云楚璃坐在窗边的小凳上,垂头认真的削着一个苹果。
长长的果皮垂到面前的果篮里,厚薄均匀,宽度一致。她的动作都不像是在削水果,反而像是在做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滴!
手机传来一条短讯提示音,云楚璃抿唇一笑,放下手里的水果刀,伸手拿过手机点开。
一条短讯,静静躺在手机桌面上。
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号码,但是上面的内容却足以让她吃惊。
拿起手机回拨回去,显示电话已关机。云楚璃握着手机的手指缓慢收紧,指节都开始泛白。
片刻后,激动的朝玄关跑去,慌乱的套上鞋子开门出去。
银色的别克急速转弯,消失在公寓前的马路上。
车子背影刚刚看不到,身后来的路上却转进来一辆黑色的奥迪a8。
车子稳稳的停在公寓门口,后座门打开,一双程亮的皮鞋迈了出来。笔挺的西裤一角,看上去是那么的一丝不苟。
紧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钻出车厢,梳的一丝不苟的发,犀利如刀的眼神此刻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辗转找到了这里,很快,就可以看到那个他苦苦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收拾好激动的心情上楼,敲门的时候,这位面临沙场都不曾周国一下眉头的大人物,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他居然,在害怕。
手,最终还是落在了门板上。
叩叩叩!无人响应!
叩叩叩!依旧没有半点回应!
叩叩叩!
“去查一下,云小姐是否出门。”对身边跟着的人吩咐一句。
那人转身离开,没多久小跑着回来:“报告首长,小姐刚刚离开,去向不明。”
“去向不明?”风父狠狠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听到这种不确定的话,“一个小时之内,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
“是!”
云楚璃一路开着车飞奔去了短信上说的地方,是一个荒芜的乡村废弃工厂。
站在工厂破败不堪的大门外,云楚璃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a市到底是有多少废弃的工厂啊?!
为什么这些自以为神秘的人约人见面的地点,都喜欢选在这种地方。
“我来了,你在哪儿?”
站在空荡荡的车间里,云楚璃大声喊了一句。可惜回答她的只有墙壁传来的回音,并没有一个人声。
看不到人影,她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全。
“我已经按照约定过来了,难道你还不敢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见没有人出来,云楚璃不由用上了激将法。
“手无缚鸡之力?”一道嘲弄的嗓音从角落高出传来。
云楚璃抬眸看去,正好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了,云楚璃发现自己有些词穷。
只知道当她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脊背不由自主的一凉,心底也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来。
那个人很危险,很恶毒,很邪恶。如果放在平时,云楚璃肯定想拔腿就跑。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简直是5a级。
这个工厂车间有一个二楼,是原本的办公空间。此刻,站在二楼腐朽栏杆的角落,一个穿着灰色衬衣,泛白牛仔裤,破旧球鞋,头发披散的男人站在那里。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云楚璃深吸口气,竭力保持镇定,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摊开手向对方证明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柔弱不堪。
那男人斜眼一笑,抬手摸了摸下巴,一边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一边道:“跆拳道黑带九段,散打和自由搏击都是黑带七段,还有传统武术。你,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可以说,你可是个近距离自由搏击的高手啊。带刺的玫瑰,说的就是你。”
“你……”云楚璃无语至极,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特意调查过她吗,怎么会对她的一切那么了解。
“怎么,很吃惊我会知道?”灰衣男子笑了笑,笑容竟然干净得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这样的笑容,让云楚璃心底窜起一股不安的颤栗。
“吃惊?我又什么好吃惊的。”云楚璃随意找了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坐着,“我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有心人自然能够查的一清二楚。再说了,我当初可是还参加了不少比赛,得了不少的奖呢。”
灰衣男子一脸吃惊的看着她,继而跳到她面前,崇拜的道:“哇哦,一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你说,我要不要跟你保持安全距离说话,免得被你突然放倒了呢?”
云楚璃垂在身侧蠢蠢欲动的手忽然僵住,心底打鼓:“放倒你?我可不觉得你是个轻易能放得倒的人。”这个人,是无意一说,还是真的看穿了她的打算,不管怎样,这都是个必须慎重对待的对手。
“原来在你心中,我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灰衣男子眉开眼笑,像是被夸奖了的孩子一样。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管怎么试探都看不出深浅。云楚璃拧拧眉,直奔主题:“行了,绕弯子这种话就别说了。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哎呀,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灰衣男子剔着指甲,慢慢后退,漫不经心的样子,“先别着急,再等等吧。咱们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客人还没到,云小姐应该不急于一时的吼。”www.xiumb.com
吼?!吼个屁啊!
一个大男人,说话像个女人,嗲声嗲气,还带尾音,也真是够了。
“耐心,我倒是有。但是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云楚璃摆正姿势坐好,摆出听故事的准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苏清柔是什么关系呀?”
看这个男人倨傲张狂的态度,绝对不是个可以随便听从别人命令做事的人。
而且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是个贪恋钱财的人。
这种人,不会用钱收买,也不会被谁控制。她实在想不出来,他何必要帮着苏清柔,来对付自己。
“怎么,云小姐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八卦了。”灰衣男子睁着眼看她,唇角挂着淡然的笑,“不过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和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啊?!”云楚璃表示很惊讶!
“我们都在一个孤儿院里,她是整个孤儿院最漂亮的孩子。”
“所以,你也喜欢上她了?或者说,是爱?”
“爱?呵呵,这种感情太肤浅了,我不需要。我对她,想要的是占有。可惜……”
“可惜,她并不想被你占有。”
没想到,他们以为是天大阴谋的背后,居然只是一个关于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
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倒是非常不正常。一会儿像个孩子,一会儿又像是个极为霸道独裁的人。这样的人,要么极善于伪装,有多面性。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是个疯子。
比起前者,她更愿意相信这个男人是后者。
因为从他眼底偶尔闪过的阴狠和迷茫光芒来看,这个男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是个极其冲动的人。
如果是个善于伪装的人的话,不会有这样的表现和反应。
但是也说不准,万一人家就是能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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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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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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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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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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