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拍拍范哲肩膀:“原来你早就到青城了,怎么才来找我?太不够意思了,得罚酒三杯!”
“好,我认罚。”
范哲端起酒杯连饮三杯,然后再次斟满对霆深举起杯:“顾董事长,相逢一笑泯恩仇如何?”
霆深没有给他面子:“我跟你没恩也没仇,以后再也不见最好,也没必要强颜欢笑,你最好也少多管闲事。”
……
这话硬邦邦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
教授也看出来不对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悄悄问我:“他们怎么回事?”
我也小声道:“您还是不要管他们之间的事情,这里有点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教授并不是八卦的人,见状就没有再问,而是尽量给俩人往一起撮合。范哲本来态度还不错,后来见霆深总是一副跩跩的样子,脾气也上来了!
霆深和范哲相互较劲,只是苦了教授和陈晨,两边撮合,使劲给找补也补不回来,后来干脆放弃了,任凭这俩人像顶牛一样互怼!
俩人反常的样子,就连姗姗这样粗线条的姑娘都看出来了,她贴近我耳朵小声道:“姐,你发现没有,这俩人好像啊!”
我发现了,其实不只我发现了,教授和陈晨也都发现了,大概这就叫旁观者清吧?
我没回答,因为知道真相所以考虑的多,姗姗是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姑娘,见我没说话干脆直接问出来:“范伯伯,姐夫,你们好像啊,长相,说话方式都像,连举动都一样!”
……
阻止来不及了,已经说完了。
霆深狠狠瞪她,怪姗姗多嘴,陈晨不愿意了,护住姗姗:“你瞪她干嘛?姗姗又没说错,本来就想像,简直一模一样。”
“就是,我又没有说错话,瞪我干什么呀?”姗姗有人护着,更加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范哲问教授:“他和我像?”目光中有不解,话音中有疑惑。
教授看看俩人,然后实话实说:“嗯,确实像。”
“不像。”霆深闷声道。
“像!就是很像嘛。”姗姗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正确,甚至给手机里调出一段小视频给范哲看:“您看,这是我刚才觉得好玩录下来的,您看像不像?”
“咣!”
霆深突然站起身,狠狠踹椅子一脚,然后转身出去,就这样走了。
不好,姗姗这是触到他逆鳞了,我站起身要追,胳膊却被姗姗拽住:“姐,他为什么不高兴?”琇書蛧
……
我心想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让说还没完没了的一个劲说,越不让越来劲。
但这话我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只好随便找个理由:“他心烦,上午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那你替我道歉吧。”姗姗松开我,我刚要走,又被范哲叫住:“顾太太请留步,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不能,再见!”
说完我逃似的离开包房,任凭后面再喊都装作听不见的了。
姗姗好糊弄,但包厢里另外几个人全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尤其是范哲,更是精明的很,霆深已经失态了,我留下只怕会露出更多马脚。
离开饭店,霆深在拐角处等我,我上车然后一脚油门开走了。
他没往家开,在二环上一圈圈转,霆深一句话都不说,但我知道他现在心情就像大海一样波涛起伏,一点都不平静!
这种事情没法劝,霆深给我讲过,爷爷活着的时候对他极好,奶奶偏心顾霆涵,爷爷却总是夸他有出息。
那时候他不懂事,只知道爷爷对他好,后来爷爷去世不久,就发生父母空难的事情,奶奶对他虽然又好起来,但在他记忆里还是爷爷更亲切一些。
后来老夫人临终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给他造成的冲击也不小,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和范哲有任何瓜葛。
我懂他,所以不劝!
我俩的电话关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刘妈迎出来:“你们可算回来了,去哪了呀?电话打不通,来找你们的人一拨又一拨,就没闲着。”
刘妈告诉我们,下午姗姗,韩立飞,还有上次那个老头——我知道她指的是范哲都来过,别人等一会儿不见就走了,但那老头等到天黑才告辞,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一张名片,让我们回来务必给他打电话!
其实他上次来家的时候留下过名片,很简单也很普通的那种,上面的头衔是学者。
但这次的不一样,我接过刘妈递过来的名片扫一眼,精致的铜版纸,上面的头衔一连串:玉哲集团董事长。
环球医学会名誉顾问
世界环保联合会主席
北美爱和平理事会会长
南非科技发展公司首席研究员
……
长长一连串的头衔,看上去都是特别牛气但又风马牛不相及的各种头衔,居然出现在同一个人头上。
别的我都不知道,但玉哲集团我知道,也是在车上霆深刚刚给我科普的,旗下的公司遍布全球,但唯独不到国内发展。
这个集团势力大到超出想象,同时又很低调,尤其是董事长轻易不在媒体前露脸,也没有人能查到他的资料!
“霆深,给他打电话吗?”我征询他的意见。
“不打。”回答很肯定。
“可是他早晚还会找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那就等躲不下去再说。”霆深回了书房,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一早我在楼下看见刘妈,刘妈说霆深一大早就出去,既不像出去跑步,也不像要去公司。还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从昨天晚上回来就觉得怪怪的。
连刘妈都能看出来他不对劲,内心得纠结成啥样?
但我又不能和她说实话,于是给黄娇推出来做挡箭牌:“就是因为娇娇的事情呗,他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立飞又是霆深唯一的朋友,他帮谁都不对,谁受伤他都难受,这不两难呢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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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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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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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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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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