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鳞和谢君修最后都入了中组,章若和苏空旭他们毫无悬念地进了上组,且是并列第一的成绩。
这其实都是在楚鳞的意料当中,他们即使天赋再高,现在怎么说都还只是个刚接触修灵半载多的黄毛小子,怎么可能与那些常年累月的勤奋付出相比。能到中组里,已经是他们难得的成绩了。
时间似乎在这里相对静止又像是拉得很长,重复着繁重的训练,日复一日。
外面的消息战况不断传来,而伏灵院中却似乎未受到硝烟的侵蚀。
他们都知道,这一切的安宁和谐不过是短暂的假象。他们被保护在这所剩不多的一方净土,阵亡的人数失陷的城池仿若一个数字,虽是愤懑却也缺少些实感。
他们渴望着,渴望着学成的那一天,那时的他们会不会也会成为那一串串数字中的组成?
春花开谢,夏日升沉,秋叶落冬雪埋,又是四季春秋过。
这也意味着他们离真正的结训时候越来越近。
“刺杀知天府府丞景仓。”楚鳞将手中的任务卷轴打开,同其他几位这次共同出任务的同门分享了任务。
那卷轴上的刺杀任务几个字硕大而醒目,气候还画有三个小祥云一样的图形,可能是难度的标示,剩下的部分则是有此次任务的详细说明及景仓的简单介绍。
“景仓是谁啊?”问话的是吴瓷,他和楚鳞他们在此次任务中分到了一起,除他之外的熟人还有封煦阳和苏曜。
“我好像在哪听说过,啊,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天守三年的进士嘛,我记得当时他们村还敲锣打鼓热闹了好一阵子,还得我爹那段时间天天押着我死命读书。”这个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地回想起过往细节的是孔力,他可以说是伏灵院中比较罕见的一类人了。
孔力出生贫寒,按照常理来说是负担不起伏灵院这里高昂的学费。更何况除了殷实富裕的家庭以外,很少会有人家考虑让后代修灵。首先道路艰难漫长不说,光是那些天材地宝的花费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承受得起的。而孔力不同,他属于天赋异禀的那种人,在从小都没有接受过灵修补品的情况下,天赋也比大多数人优异,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学院的一个长老云游时发现并带回来的原因。
“所以说景仓是维州人?这上面说他现在在为柘弁做事,已经做出了不少危于九州的事情,要我们尽快诛之。”楚鳞捧着卷轴扫完上面的文字眉头紧锁,虽然上面没有详细说明,但从只言片语间不难发现此人做出的事是多么的泯灭人性。
“……召百余人于私府,月余,仆趁夜运出……见之大怖,数日不思饮食……”
从这文字的描述来看,虽不清楚景仓在做些什么,但可以肯定他做的绝非什么好事。
“既然他是你们那的人,那你对他了解多少呢?”
“他?”孔力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应该学问很高吧,名声也不错,听说年纪也不是特别大,以前娶过一房媳妇,但是没多久就死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他不是我们村的,知道的不多。”
孔力抠破脑袋都只凑出这点信息,看来确实没什么记忆点。
“任务上说必须要在七月二日之前完成刺杀。”
“还有一个多月,得赶快了。”
……
五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了清州的界外,时间所剩不多不少恰好整一个月。
要说这一年多来的训练,那确实没有白费功夫,别的不说就这赶路能力来讲,他们可谓是进步巨大。放到以前,这么长的路程每个小一个月是绝对走不下来的。其他的功夫长没长不知道,但是跑路的功夫练好的,关键时候是能够保命的。
清州崔氏带头首叛投靠柘弁以后,也不是没有成功收复过清州,只是每次时间不长又被抢了回去。这一来二往的,清州的百姓算是遭了不少殃,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厌恶打仗的心理。而崔氏一族在清州积威已久,好多人也索性跟着崔氏去了,再想收复清州就难了。更何况九州这边本就不甚统一,也不过是明争暗斗相互攻讦,缺少一个主持大局的主心骨,长久以往也难敌崔氏和柘弁的势力了。
更重要的是鞭长莫及,不忍因远失近。
也是因为之前的那些流血牺牲,现在的清州对于九州这边的态度非常冷漠强硬。对于进入清州之人更是严格监控,多加审问,不可谓不严。
这样一来如何进入清州便成为了头号难题。
作为这次任务小队的队长,楚鳞对于这些捏造身份改头换面的事情,那能说得上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别看她年岁不大,这些年使用过的假身份那简直可以同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媲美。
更何况她手边还有亓官亲手调制的易容膏和一些之前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改头换面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至于身份问题么?这就更加简单了。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手中银两到位了,还愁搞不到个假身份?
……
“站住,做什么的,下来例行检查。”
尚未走到城门跟前,他们的马车便被守门的士兵拦下,那人一脸凶样手持长矛,从那长矛的做工来讲应该是民间自己生产的,品质不太行的样子。
“官爷你行行好,我们都是正经的商人,来清州做点小生意补贴补贴家用。”男子堆着笑朝那士兵说道,一边还在不经意间将手中的物什偷偷塞进了对方的手里。
那士兵眼睛一扫掂量了掂量应该是有十两左右,眼神缓和了些,不过言语依旧凶狠。
“做什么生意?车上的人还不快下来?”
闻言之,封煦阳忙是下车作揖,憨厚谄媚地朝那人说道。
“军爷莫怪军爷莫怪,小人车上装的是些维酒,车里还坐着小人的内人,她在路上染了风寒不宜见人,若是将恶疾传给了大人就是小人的万分不是了。”
那士兵示意身旁的人去检查后车的货物,自己则是上前就要去掀马车的车帘。
“军爷不可啊,军……”
封煦阳阻拦不住,只得任由他去。
只见那车帘掀开的同时,一连串响亮的咳嗽声愈加兴奋,还是带着凝滞粘连的东西喷出后的清爽。
“你……”那人勃然大怒,还没说出话就被楚鳞拿着的手帕胡乱在脸上乱抹。m.xiumb.com
“官爷你没事吧官爷,都是民妇的不是,民妇给您擦擦。哎哟,大人您躲什么躲啊?”
楚鳞一边擦一边瓮声瓮气偏偏大嗓门地说着话,手下的力道不小,那帕子也是臭的,那人怎么忍得了?
“够了够了,真是晦气!”
那人拿手挡开楚鳞,嫌恶地擦着刚刚被她碰到过的地方,偏过眼仔细打量了车内的情况后,异常嫌弃地重重甩下门帘。
这妇人怎可如此粗鄙?
他刚刚掀开帘子的时候便看见她正脱了鞋在扣脚,那脚上坑坑洼洼不知是生了脓疮还是什么,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黄绿的脓水。还有那帕子,他分明看见她用的正好是摸过脚的那只手……
一整恶心翻涌上来。
守卫检查过他们的文书证件和车上货物后,非常厌烦地放他们通行。
真是晦气,若不是府丞大人颁布过诏令,做酒水买卖的人可以进入,他早就将他们赶走了。
才十两银子,真是小气,也怪不得就娶得上这种媳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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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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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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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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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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