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守义心中稍定,看向了旁边两人:“我说了这事不可能是瑶儿所为,命人去请太医,应是得了什么怪病”
傅漪岂能作罢,“爹爹就是姐姐的香囊,那香囊有毒。”
“香囊?”傅汐瑶无辜的眨巴着双大眼睛,“我确实下午送了妹妹一个香囊,但那只是寻常香料,爹爹若是不信,可以找人去查。”
反正香囊在他们的手上,想查随意。
见傅汐瑶神色坦荡,傅守义更是深信无疑,转即看向了一边的年姨娘。
“你们若不死心,去查便是,若跟瑶儿无关,为夫自当为瑶儿主持公道。”
年姨娘满脸不忿,但又碍于没有证据,只能生生忍下。
傅守义看向众人:“都散了吧,等太医看过再说。”
众人不敢违命,纷纷退下。
虽想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但傅汐瑶还是低估了人心险恶四字。
她的回笼觉睡了一半,口鼻突然被人捂住,她猛然睁眼,却为时已晚,下一秒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伴着鸡鸣破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明日就是傅汐瑶跟宸王大婚的日子。
永乐侯府上,准新娘却不见了。
“一群废物,还不快去找。”傅守义暴怒。
管家丝毫不敢耽误,连忙带人去找。
傅守义将视线放到了一边的年姨娘身上,“人当真不是你绑的,她可是未来的宸王妃,孰轻孰重你可有数。”
“老爷,奴家真不知道。”年姨娘蹙眉,连连摆手。
她虽然厌恶傅汐瑶,但也知道此事兹事体大,断不敢在这关键节点上生事。Χiυmъ.cοΜ
知她性情,傅守义并未再说话了。
不久后,湛渊知道傅汐瑶不见的消息时,正在王府中喂鱼。
见所有的事情如实禀报完毕,莫影问道:“王爷,我们要去救人吗。”
“不用,她的性情,长点记性对她有好处。”
造谣到他的头上,是该管管了。
莫影:“可傅姑娘毕竟是女子,明日就是婚期,若浑身是伤终究不好。”
闻言,湛渊收回了投食的手,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身侧的莫影。
“这傅汐瑶倒有些手段,竟能让你帮她说话。”
要知道莫影对湛渊的命令向来只有服从,从未置喙半字。
莫影的头低了些,如实道:“属下是看傅姑娘虽然生性胡闹了些,但并不是无理之人,之前为王爷挡刀,王爷中毒之时更是尽心尽力,可见是个侠义热心之人。”
似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湛渊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罐子放到了桌上。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吧。”
莫影神色一松,“是。”
城郊的乱坟岗。
焦黑的树干,扭曲错结,乌鸦到处都是,咕噜噜的转着眼睛,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被扔在坑里的傅汐瑶,看着岸上的女人,神色冷凝。
“傅漪,你这是在干嘛。”
傅漪森然看她,“解药,把解药交出来。”
“你为何坚信毒是我下的,香囊我可不是只送了你一人。”
“不拿是吧。”傅漪压根就不听她辩解,从袖中抽出了一柄短刀,走到了傅汐瑶的面前,刀抵到了她的脸上。
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惨白的眩光,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倒要看看若是你的脸也花了,你嘴是不是还这么硬。”
说完,还没等傅汐瑶反应,刀已经举了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噔~”的一声脆响,傅漪手上的刀被弹开。
“谁!?”傅汐瑶暴呵,从地上站了起来。
傅汐瑶心有余悸的抬起头,下一秒,带着一点轻颤的眼睫不会动了。
只见广垠天地,湛渊一身玄衣的站在一颗焦黑的树枝之上,目之所及唯见黑白二色。
“身为至亲,竟如此歹毒。”湛渊沉声。
傅汐瑶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夫君,快点救我。”
一听夫君二字,傅漪的脸色巨变,此人竟是宸王?
湛渊从枝头轻盈的落在地上,缓步向几人走去。
“莫影,把人带回去给傅家人处置。”
莫影从暗处走出,上去直接敲晕了傅漪,随即抬剑抵住了其中带头男子的咽喉,冷凝道:“走。”
几人见状不敢有丝毫耽误,抱起地上的傅漪就往外走。
所有的人走后,空荡荡的坟岗更是冷寂,不远处的乌鸦怪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飞开了。
湛渊环胸,好整以暇地站在地面上,看着坑中的傅汐瑶。
“你每日过的倒是精彩。”
没有一日是闲着的。
傅汐瑶的手脚还被绑着,眨巴着眼睛频频示意,“要不,你先帮我把绳子解了,咱们再聊。”
“先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傅汐瑶谈起了条件:“你先放了我,我就回答。”
闻言,湛渊挑了挑眉,“那你就在这待着吧。”
说完,转身走了。
“别走啊,湛渊,你别走啊,我怕鬼,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傅汐瑶慌了。
白天还好,这要是到了晚上,傅汐瑶想都不敢想。
她是真的怕鬼啊。
湛渊重新走了回来,神情闲适,“你之前你知道苍旒玉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啊。”看到湛渊的脸,傅汐瑶才安心了些。
“苍旒玉是开启忘忧族的唯一钥匙,你身上的毒,也只有忘忧族内的仙草可解,而除了苍旒玉之外,你还需要鸣尘珠贺启凤钗两件信物吧,我知道鸣尘珠在哪。”
见湛渊盯着自己不语,傅汐瑶以为她不信,继续道:“我说真的,解开你身上的毒,我才能救我的朋友啊。”
“你的朋友是千寰寐吧。”湛渊说的直接。
傅汐瑶讶然道:“你怎会知道?”
湛渊笑:“在某种意义上,他身上的毒是拜我所赐。”
傅汐瑶的思绪几转,瞬间明白了,“千寰寐当初想要解毒的那个人是你!”
湛渊并没有否认。
千寰寐当年偶遇一身中奇毒之人,治疗无果。
他不信世间还有他不能解之毒,便将毒也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以身试毒,却多年未解。
只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湛渊。
傅汐瑶好不容易才回神过来,讷讷抬头看他,“那你也知道我是谁啰?”
湛渊极慢的眨了下眼睛,“千寰寐倒是给本王来过信,其中提过他收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好徒儿。”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你能帮我解绑了吗?”傅汐瑶委屈巴巴的望他。
湛渊手中的一个飞石过去,傅汐瑶身上的绳子断了。
重新获得自由的傅汐瑶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从坑中站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衣裙上的土,看着四周的坟头和一些腐败的棺木,傅汐瑶下意识的往湛渊的身边挪了挪。
“我们走吧,明天就要成亲了,怪不吉利的。”
湛渊垂眸看了眼身边畏畏缩缩的小脑袋,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抬腿向前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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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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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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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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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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