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梅道:“……来的是静王妃的一位公公,他拿着静王府的腰牌,表明是静王妃跟前的陈公公,说是今年还未见过夫人,想与夫人一道闲话家常,理亲王妃请客,只黄大家和静王妃去太不热闹,安夫人一道去,多个人说话也有意思些。”
爱梅学着太监的表情语气,唯妙唯肖,可信度很高。
静王妃跟前确实有位陈公公,平时就叫小陈子。
静王妃脸色大变:“你说小陈子登门传话?本妃没有让他去靖国公府……不对,是让他去了,不过,是送一本曲谱给黄大家,太后的千秋就要到了,打算让黄大家帮着看看曲子好不好,能不能帮着修改修改,并没让他找安夫人啊。”
冷侍郎道:“王妃,臣让人把陈公公请来了,您可以亲自问他。”
小太监一脸懵地被扭过来,跪在地上。
静王妃问:“小陈子,你来做什么?”
小太监道:“回王妃主子,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没做错什么呀?”
冷侍郎问:“小陈子,在静王府,你的差事是什么?”
小太监道:“奴才是王妃跟前跑腿儿的,服侍王妃主子。”
冷侍郎又顺:“前儿也就是二十八那日,你是不是去了趟靖国公府。”
小太监道:“是啊,王妃差奴才拿张曲谱给黄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静王妃松了一口气。
冷侍郎继续问:“你那天可见了安夫人?”
小太监想了想道:“见了,那日从黄大家屋里出来,就遇上了安夫人,奴才请安,安夫人就问奴才过来做什么,奴才就说了,是送曲谱的,然后又问了王妃安好,奴才就说,理亲王府宴请,我家王妃也打算过去,要看看理亲王家的两位小主子,正备着礼呢。”
静王妃说道:“你这多嘴的奴才,可害惨本妃了。”
小太监不明就理:“主子,奴才……说错什么了吗?”
冷侍郎问:“你的意思是,你只是闲聊中与安夫人提起,静王妃要去公主府做客?”
小太监道:“也不是,奴才去办差时王妃提了一嘴,说是好久没见过安夫人了,黄大家去公主府做客,也不知安夫人会不会去。”
冷侍郎道:“所以,你是自作主张,邀请了安夫人?”
小太监点头,理直气壮道:“小的是奴才,在主子跟前当差,自是尽量为主子分忧解难,主子虽然只是随口一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能让主子达成心愿又有什么不好呢?”
似乎确实很有问题。
听起来,静王妃好象也没什么错,这只是个巧合和误会。
可为什么就这么巧呢?
冷侍郎也不傻,皇室中的人,耍阴谋弄手段,有时就只是随口提一嘴的事,下面的人会想方设法帮他们实现的。
“静王妃……”
静王妃道:“就算小陈子让安夫人来的公主府,本妃也没有教唆珠儿和金妈妈害人啊,本妃根本不认得珠儿,也不认得金妈妈,怎么教唆?”
英国公道:“还有个法子,可以证实静王妃是有意还是无意。”
冷侍郎问:“有何法子?”
“儿媳妇,你请黄大家的事,可有旁人知道?”英国公问顾明秀。
顾明秀对他这声儿媳有点别扭,都断绝父子关系了,谁还是你的儿媳?而且,他今天来做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抬眸看向沈逸夏。
沈逸夏点头。
顾明秀道:“只请了黄大家,没惊动旁人,因着黄大家在年前曾来请本妃与王爷一道过府作客,只是后来事多,就没去成,她的心意还是要领的,所以在府里稍稍安定些时,回请她。”
英国公问叶康成:“连你也没请吗?”
叶康成道:“自是请了的,下了贴子的,只是下官正好今日有公务,未能成行,忙到方才,也是听到家仆说母亲出事这才匆匆赶来的。”
英国公问:“那静王妃又是如何知道,阿秀今日写了黄大家夫妻前来做客的?您是亲王妃,身份很不一般,这不请自来,不觉得其中就有蹊跷吗?”
静王妃道:“明日便是两位小侄子的满月礼,自阿秀生了宝宝后,本妃就一定未能来看望,本妃也是听太后娘娘说了一嘴,这才起意一同来的,正好阿秀要宴请黄大家,也不用特意为本妃准备什么,就赶来凑个热闹。”
英国公道:“王妃凑热闹,还随口一嘴,把安夫人邀请过来一起,正好安夫人就在今天出了事,若此事怪罪到理亲王妃和其妹身上,也太说不过去,理亲王妃怕是在见到安夫人时,才知道她也会来的吧,如此突然,又怎么可能提前准备那些物什行凶呢?所以说,无论如何,此事都与理亲王及王妃无关,这阿珠,是顾二小姐的贴身丫环,而金妈妈则是安夫人的贴身佣人,她们两人以前就是旧识,究竟为何会起心加安夫人,又在理亲王妃行凶,这其中,冷大人,你觉得呢?”wWW.ΧìǔΜЬ.CǒΜ
卢云枫道:“英国公说的有道理,但也有一种可能,知道安夫人会来公主府的,除了静王妃,还有黄大家。”
叶康成立即道:“不可能,她不可能害我娘。”
卢云枫道:“对不起,叶大公子,下官也只是提出了种疑问,一种可能性,听说黄大家与令堂婆媳关系并不融洽。”
顾明秀道:“不可能,黄大家不是这样的人。”
静王妃很难过:“阿秀,你的意思是,本妃是这样的人?”
顾明秀道:“你或许不是,但不代表别人不是,有人就是不想让我与相公安身,故意弄出许多事情来。”
这时,金太医和刑部仵作查验出金妈妈衣角里所藏之毒的来源:“……蔓砣萝生长大西南边垂,京城地区很少有,药房里也很少出售此药,迷药中,除了蔓砣萝,还有另一种来自西域的药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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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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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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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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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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