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果然知道。
“你知道她究竟为什么吗?突然就说虎子要成亲了,所以要回去,听她的意思,好象以后都不来了。”顾明秀道。
“她怎么会告诉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了,就是主子您知道了啊。”阿芙道。
顾明秀点头:“那也肯定不会告诉阿蓉咯?”
阿芙点头:“当然,荆娘是个倔脾气,以前因为虎子哥手脚不干净,被红袖罚了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一直觉得给小姐你丢了脸,给太太丢了脸,所以,虎子哥有什么事,她也不会向小姐你求助,情愿自个儿担着,我瞧着,这一次的事不象她说的那样,真要是虎子哥成亲,那是好事啊,该高兴才事,可她心事重重的,刚才还哭了一场吧,眼睛都肿了。”
顾明秀道:“是啊,看来,我得想法子了解了解。”
阿芙道:“怎么了解?对了,上回二小姐不是回了趟湖州么?问问她。”
顾明秀道:“阿慧在国公府忙着呢,这一时半会儿没空,荆娘这边看着也很急的样子……”
顾明秀沉吟片刻道:“你说,荆娘是怎么得的消息?她最近收了湖州来的信吗?”
阿芙歪头想了一会道:“没有啊,没见她收信件啊,再者,从湖州来的信,不都是先给小姐您吧,以前荆娘收到的信,都是夹在小姐的信件里一起的。”
董桃的信经常与崔老太太的来信一起到,顾明秀再转给荆娘。董桃一般是见老太太要给京城来信了,就赶紧也写一封,让送信的人顺道给荆娘。
“既然没有收到信,她又怎么突然说虎子要成亲了?奇怪,对了,你等回趁她不在屋里,去找了找,我总觉得有蹊跷。”顾明秀道。
阿芙领命去了。
顾明秀担心英国公的官司,又不知沈逸夏去后会有会结果,加之荆娘的事,就怎么也睡不着。
沈逸夏赶到迎宾楼时,迎宾楼果然关门了,因为出了人命,所以外面拉着绳索,不让人进出。
沈逸夏也没化妆,带着权叔就往里走。
顺天府的衙役不认得,拦住:“对不住这位公子……”
权叔道:“理亲王在此,不得无礼。”
衙役忙下跪行礼:“小的拜见王爷,不过,赵大人有令,此乃凶案现场,已然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权叔冷笑:“赵大人?哪个赵大人?他还能管王爷?”
衙役道:“自不是能,不过,大人管的是小的,小的听令行事,还请王爷见谅。”
沈逸夏道:“你说得不错,本王不为难你,你刚才已经拦过本王了,尽到了你的职责,现在站一边去。”
衙役愣住,这位理亲王还蛮讲道理的呢,可站一边去是几个意思?
权叔喝道:“没听见王爷的命令吗?”
衙役怔在原地,一脸莫名。
权叔道:“你是官差吧?”
衙役点头:“是啊,小的是顺天府捕快。”
权叔道:“这就对了,既是官差,当然要听上令,你说是你家赵大人大,还是王爷?”
衙役道:“当然是王爷。”
权叔道:“那不就得了,方才你听赵大人的话,尽忠职守,不让王爷过去,你做到了,现在王爷命令你,站过去一点,你也应该听从号令,不得违抗。”
衙役道:“可是……王爷的命令与赵大人的命令有冲突?”
沈逸夏道:“何来冲突然?本王让你别拦着本王了吗?”
衙役:“……好象没有。”
沈逸夏道:“那不就是了,你拦着本王,本王就没进,现在本王命令你站过去一点,站过去一点,并不表示你没拦本王啊?”
衙役被绕晕了……
还真的往边上站过去一点。
然后沈逸夏就带着权叔施施然进了楼。
衙役想追,另一个拦住他道:“你是不是傻啊?拦过就得了,拦不住不是我们的错,王爷不为难你,已经是仁慈了,非要找死吗?”
楼上有点昏暗,权叔点了火把,出事之处,已然划了线,标明死者的位置。
楼上有打斗的痕迹,也有血迹,桌椅板凳坏了许多,还有些碗碟也碎了一地。
沈逸夏细细查看了一遍,连很小的细节也没漏过,足足呆了有近半个时辰时,迎宾楼的掌柜来了,是位胖胖的中年人。
“原来是新晋的理亲王,王爷驾临,小的迎接来迟,该打,该打。”
权叔认得他,姓李,是静王妃的陪嫁奴才,迎宾楼是记在静王妃名下的,是王妃的嫁妆。
以前权叔在静王府见过。
“王掌柜,我家王爷本是想登门拜访的,可想想,楼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国公爷都被抓入大牢里了,王掌柜也没派个人向王爷知会一声,可见,也许是贵人事太忙,把我家王爷给忘了。”权叔道。
王掌柜道:“岂敢岂敢,小的也只是个给人做事的奴才,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慢待王爷,这事……主要是小的也是报过官的,一是想,官府应该会向王爷禀报,让小的来,还以为小的向王爷诉苦告状,二来嘛,听说王爷也国公爷已经断绝父子关系,小的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何种状况,不敢冒冒然打扰王爷。”
“那王掌柜现在出现,又是何用意?特意来拜见我家王爷的吗?”权叔道。
“自然是……我家王爷有请。”王掌柜道。
沈逸夏嘴角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个讥诮地笑,摆手:“好,前面引路。”
迎宾楼后面还有座楼,两座楼中间隔着一个院子,院子很大,亭台楼榭一样都不少,所以,看着是两座只隔着个院子的楼,其实并不近。
穿过回廊,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间,王掌柜停住,敲门:“王爷,奴才把理亲王请来了。”
“让他进来。”门里是静王的声音。
王掌柜打开门,只见静王盆坐在炕上,正独自对奕。m.χIùmЬ.CǒM
“阿夏阿,快过来,陪本王下完这盘棋。”静王抬头,眼中满是笑意与颀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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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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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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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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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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