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亲王!皇帝想干什么?先封理亲王,再封为太子吗?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大家都很高兴,英国公却象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难受,愤怒之极。
但他忍住了,不能再冲动,这几天,因为冲动,他犯了很大的错,许多事情,并非他本意,因为冲动,才把事情弄糟糕了。
所以,得从长计议。
他的脸色如六月天气,一时间经历了阴晴来回变幻。
听见沈惊凤道:“是,三哥,你说得很对,走,咱们去恭贺二哥二嫂,你说,皇上会不会给二哥二少建府?”
沈逸秋道:“当然,理亲王,可是比静王的爵位还要高呢,仅次于太子的所在。”
杨氏也道:“阿弥砣佛,真是在喜事啊,我也一起去。”
沈惊凤道:“父亲,我们去大娘家了,出嫁的事,容后再议。”
然后,三人扔下英国公,一道高高兴兴的走了。
身边一下子冷清下来,又只剩下英国公一个人。
心情很憋闷,就如十多天没大便一样难受。
他很想找点什么发泄,又生生忍住,一个劲地劝自己,别冲动,别冲动,冷静,一定要冷静。
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冻得他打了个哆嗦,双手笼入袖中,摸到一个纸团,拿出打开,上面龙飞凤舞一手漂亮的行草,正是沈逸夏写的那份文书,当时太生气,没来得及仔细看。
断绝们子关系的文书里,竟然夹杂着与福康和离书。
而那个孽种当时故意只提了父子关系,没提夫妻和离,他一怒之下,并未细看便签下了……
岂有此理,竟然阴了他一道。
过河拆桥,鸟尽弓藏,利用完了就扔,他们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父亲……”沈逸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英国公微眯着眼道:“你也是要去给沈逸夏道贺的?你不是一直愧疚自己拿了他的世子位吗?现在他当王爷了,人家不稀罕这个破国公世子位。”
沈逸春道:“父亲,这是和离文书,还请父亲成全。”
又是和离,又是和离!
一把夺过,撕得稀碎,向空中一抛!
纸片如冥钱扬扬洒洒落了一地。
沈逸春呆呆地仰头,望着一片一片碎纸,脑中一片空白。
“你告诉谢时英,她进我沈家那一刻起,便终身是我沈家的人,是我沈世勋的妾,这辈子别想改变,死也要死在沈家,死在英国公府。”
说罢,转身就走。
沈逸春急跑两步拦住,低声问:“父亲,你可有真心待过母亲?”
英国公怒喝:“混帐,你这是什么知?我何时不真心了?”
沈逸春道:“既是真心,那你为何在与她有婚约之后,还喜欢上别人?要跟别的女子成婚?”
英国公道:“这些事情,由得你来质问我吗?都过去多少年了?当初若不是她死缠烂打,我与长公主也不会生出误会,我们会恩爱到老,永不相离。”
沈逸春苦笑:“如此说来,母亲是父亲多年不幸的罪魁祸首?”
英国公别过头去,不愿回答。
“那你还留她做什么?你负她一辈子,她要死了,就不能成全她这一回?”沈逸春很难过,英国公对谢氏没有半分尊重,既然那个女人被他毁了一生,临死之前唯一的愿望,他也不愿意为她实现。
英国公推了他一把,侧身而过,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好,既然如此,我明日便去兵部一趟,为我母亲讨要功名。”沈逸春道。
英国公顿住,回头用很危险的目光盯着沈逸春:“你说什么?”
沈逸春道:“我父亲在母亲怀孕在身时,为了救你而死了,对吗?”
这个儿子也想出走?Χiυmъ.cοΜ
没来由的,英国公一阵阵心虚。
“母亲进了英国公府,虽然我不是你亲生,但你待我胜于亲生,你待我,恩重如山,但母亲生我养我,也是恩情似海,你给她的名份,并不是对她的恩赐,而是屈辱,她是谢家嫡女,不可能与人为妾,因为你毁约才让她遭遇许多苦难,所以,你圆她最后的心愿也是理所应当,你们恩怨纠缠了一辈子,让她离开英国公府,离开你,重获自由之身,解了你与她的牵绊,以后生生世世不要再相见,也让她死得冥目,不好吗?这是你的功德。”
沈逸春苦口婆心道。
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以后生生世世不要再见,让她死是冥目!
两个女人,都很绝决!
说出的话,意思没多大区别。
就是不要与他再有关系,永远分开。
他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娶了四个女人,四个女人都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他担着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为旁人养大儿子女儿,到头来,一个个都狠心离开,留都留不住。
这一切,都是谁害的?皇帝!
那个无耻下流乱1伦的皇帝!
“儿子求您了,请您成全!”沈逸春仍在苦求。
英国公烦躁之极,抬腿踹去。
当心一脚,沈逸春吐血倒地。
原本,他也没这么弱,一是猝不及防,二来这些日子守在谢氏身边服侍,没日没夜,吃不好睡不下,疲累之极。
“你让她死了这条心吧,当初她怎么求着嫁给我,如今又求着离开,哼,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英国公说完,再不理会沈逸春,扬长而去。
沈逸春咬紧牙关,将翻涌的血腥吞咽下去,冷冷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曾经,他心中那么伟岸高大,无所不能,又慈祥可亲的背影。
回到偏院,沈逸春不敢进屋,怕看见谢氏殷切的目光,怕她得知结果后会绝望。
她身子越来越弱,已经不肯进食,太医来过,说她原本身体底子就差,修远在她脸上下的药并不伤极根本,只是毁容,但她自己服下的毒药却是极烈,虽然吃了沈逸夏给的解药救回一条命,但也只是苟延残喘,因着想与英国公和离,提着这口气才没有死。
但终归是油尽灯枯,熬不了多久。
所以,沈逸春觉得自己很无能,连母亲最后一点愿望也不能帮她实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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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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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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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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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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