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成熟稳重,装的风轻云淡。
实际上怕是觉得刚出生的宝宝就像两个新奇的玩具。
卧室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就悄悄低声教育两个,“不许总哭,吵到妈妈睡觉,让妈妈心疼了就把你们送到奶奶和外婆家。”
温纾有一次听到,哭笑不得,宝宝现在这么小,连人都不会认呢,哪里听的懂他说什么。
周景肆不听,说他基因优秀,他的种肯定差不到哪去。
两家父母本来想帮忙带,被小夫妻俩拒绝了,说宝宝还小,他们想先自己带着。
只让他们想宝宝的话,白天过来看就好了,也可以陪着。
温纾有自己的私心,她看出来周景肆不太亲近宝宝,想让他多和宝宝相处,培养感情。
不过这件事说来也是很神奇。
宝宝刚出生的那一个月,温纾在月子里,需要人照顾,周景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温纾了。
宝宝是交给两家长辈照顾的,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跟他们睡。
周景肆又不太待见他们。
然而两个宝宝却是蛮喜欢周景肆这个爸爸的,也不怕他的冷淡,估计是认识他的气味儿,睡醒了见着他就笑。
尤其是哥哥。
温纾生了对龙凤胎,男孩大了几分钟,性子安静,姑娘就喜欢闹了点儿,缠人。
周景肆得意的说他们老周家有双胞胎基因,但他比他爸厉害得多,儿女双全。
两个宝宝的名字取的晚,那时竟没人想起来提这个,还是某天周景肆守着温纾时忽然随口取的。
男孩儿叫周珩。
温纾由着他去了,随口问了句,小名呢。总不能就“周珩周珩”的叫,太生分了。
周景肆托着下巴想了几秒,语气懒散说,“那就叫粥粥吧。”
周父说他没艺术细胞,对孩子也不够关心,取名字太敷衍,不走心,又土又俗。
温纾笑着给他解释,周景肆是认真花了心思的。
珩,指玉佩上的横玉,形状如磬,因稀少而珍贵。
《长物志》中有“君子如珩,羽衣昱耀”一句,将君子好比美玉,披上雨衣将更加耀眼明亮。
周景肆是希望他儿子可以像这个字的寓意般长大,成为一个恣意坦荡的小君子。
至于“粥粥”这个小名,大抵就是当年他们被八卦恋爱时,他最喜欢逛论坛看那些祝福他们的话,把那句诗给记进了心里。
这个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周父臭着脸,不想承认自己没文化,继续找茬。
周景肆逗着宝宝,眼神似笑非笑瞥过去,懒得理他爹,然后换了密码,三天没让他进门看孙子孙女。
周父气的直上火。
周母没好气说他当年不也那样儿。
挺大把年纪了,少作。
温父跟王姨都挺喜欢的,对此没什么话说。
宝宝实在是可爱。
姑娘稍微用了点儿心思,叫惟一,周惟一。温纾念了一遍,问他,为什么是这个“惟”?
周景肆说,这个“惟”是独一无二的意思。
她又问,那谁是谁的唯一啊?
周景肆看了小姑娘半晌,笑了,懒洋洋揉了揉她脑袋,说周景肆是温纾的唯一。
温纾当时正逗着两个宝宝,故作惊讶的眨了眨眼,反问他,“为什么不是我是你的唯一?”
周景肆就把她捞过来抱,低头吻她,不肯说。
温纾笑着躲。
他是怕她以后把注意力都给宝宝了。
即便这样,宝宝夜里偶尔哭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去哄的。
周景肆睡得浅,抱着温纾才睡的沉些,小姑娘香香软软的,他睡觉时喜欢把脸埋进她颈窝。
这让他觉得有安全感,还舒服。
尤其是像抱着个为他专门定制的软哒哒的抱枕似的,契合进身体里,手感好,还能随便亲亲咬咬,弄得小姑娘直往他怀里躲。
但自从卧室里多了宝宝后,他的觉就更浅了。
还特意去网购了一串小铃铛。
铃铛的声音不大,他听见会醒,温纾却不会。
只要婴儿床一有动静,他就醒了,小心下床,大多在温纾醒前就把宝宝哄好了。
他准备做的足,学东西又快,短短几个日子下来,完全没有新手爸比的陌生和局促。
随着时间过去,宝宝醒着的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两人都不算什么忙人,温纾大半时间都是陪着宝宝玩儿,周景肆就盘腿坐在一旁看着。
她逗宝宝,他哄她逗她。
温纾以前看的那些故事里,大多数爸爸都更喜欢小闺女,跟儿子横竖看不对眼。
放到他们家,很稀奇,完全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说来也有意思,两个宝宝除了刚出生那会儿丑了一下,长开后就越来越精致漂亮了。
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
粥粥像温纾比较多,那双黑黑亮亮的杏眼跟眼尾的小泪痣简直就像复刻下来的。
而小惟一,反而叛逆的随了周景肆那双桃花眼。
周景肆显然有点儿怀疑人生。
因此家里就经常会出现某个场景:他站在婴儿床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俩小崽子。
他其实也是更喜欢小闺女的。
女孩子嘛,乖乖软软的,总要多宠一点儿才行。
温纾认真观察,发现周景肆的视线总是率先停留在小惟一身上,正思索该怎么正确引导、教育他对待宝宝不能偏心这件事。Χiυmъ.cοΜ
就发现他的目光转移了。
那是种有些疑惑的,很惊奇,又不太能抗拒,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粥粥,认真打量着他。
没错,这崽子太心机了。
他遗传了温纾最显眼、最可人儿的特点,黑漆漆水亮亮的杏眼,和俏俏的小泪痣。
大刺刺的根本就忽视不了。
周景肆有多喜欢温纾,就能对这崽子多心软。
小惟一除了眼睛像他,五官对比温纾小时候的照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个宝宝除去像他的部分,都很像温纾。
温纾倚在床上敷面膜,听他这么说,嘴角抽了抽,强忍着笑,“咱们两个生的宝宝,把像你的除去了,那不就剩下我了?”
这要是像了别人,那麻烦就大了。
“……”
周景肆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盯了一会儿,也说不出是爽还是不爽,厌弃的走了。
过几分钟,回到床上,把摘了面膜的温纾捞进怀里,还挺闷,咬了小姑娘几口。
咬完之后觉得过不够瘾,又蒙着被子抵着她胡乱的亲了半天。
温纾被他弄得呼吸不稳,轻喘着,听他咬着耳朵小声问,“老婆,我和宝宝谁重要?”
温纾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回,“你最重要。”
“以后呢?”他又问。
“阿肆,不要担心这个,一直都是你最重要。”温纾抱住他脖颈,亲了亲他。
她不是在哄他。
生宝宝的前提是因为爱他,要陪她过一辈子的也是他,她最爱他,他比谁都重要。
周景肆叮嘱,“温小纾,爱宝宝不可以超过爱我。”
温纾说好。
他安心了,开始脱她衣服。
两个宝宝乖巧又懂事,除了醒着的时候有些黏人,必须要爸爸妈妈陪外,几乎不闹人。
只要爸爸妈妈的身影在,就能自己玩。
宝宝五个多月时开始咿咿呀呀学说话时,周景肆表现的就像发现快玩腻了的玩具突然更新了——
每天最大的乐趣,变成了拎着宝宝教他们说话。
他端水端的平,要么就谁都不抱,要么就一边抱一个,拎在腿上,耐心的教他们喊“妈妈”。
温纾暂时没找工作,就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写稿子,时不时抬头看周景肆逗宝宝。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七个月多的时候,粥粥率先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对他喊了声,“麻麻。”
小惟一呆了呆,不甘落后,也软哒哒喊,“麻麻~”
周景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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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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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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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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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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