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时温恒的微信。
“一个小时后,来公司找我。”
“啥事儿?”
好一会儿,对方回复:“例行公事,接我下班!”
这语气,月白点点头,很时温恒。
她起身道:“你们俩都先回家歇着吧,我一会儿要出门了。”
巴京一脸警惕的看她。
“你又想干什么?”
月白巧笑嫣然,回头对着他眨了眨眼道:“干正事儿,去接你们时总下班!”
打开衣柜刚伸手想拿一件隆重的衣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时弘集团大楼前,万众瞩目的一幕正悄然上演。
月白从出租车上下来,压了压脑门上的帽檐,便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她穿着休闲的灰白色棉质长裙,脚踩白色帆布鞋,头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顶着一张粉黛未施的脸,和大厦里衣容精致出出入入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像是出门遛弯一样随意。
迎面走来,见到的人无不窃窃私语。
“这是月白吧?”
“她这是来找我们时总的吗?”
“还别说,她素颜也漂亮。”
“她和我们时总进展的这么快吗,见面都不用打扮一下?”
“别说了别说了,未来老板娘,惹不起!”
……
月白在众人的侧目下淡定的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的前台震惊之余保持了高度的职业节操,讪笑着问:“来找时总,请问您有预约吗?”
月白还未答话,许骆汎便已从旁疾步赶至。
边笑脸相迎的对月白点头致意,边斥前台道:“怎么回事,这是时总未婚妻,都不看新闻的吗!”wWW.ΧìǔΜЬ.CǒΜ
前台的两位立马低头致歉,一副惶惶不安又着急八卦的模样。
看来时温恒手底下的人也没少吃他的亏。
她温和的笑笑,既然时温恒是个唱黑脸的主儿,她自然是要唱白脸笼络人心的。
“没关系,多来几次,就熟悉了。”
许骆汎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她,出乎意料。
“是是是,嫂子说的是,时总还在开会,我先带您进去。”
月白微微颔首,不动声色道:“多谢。”
随着许骆汎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应该就是时温恒办公的地方,装修很符合他的风格,简洁的黑灰色调,线条硬朗的办公家具,还有疏松有序的布置风格。
许骆汎引她向南边的会客沙发上落座,她扭头看了看北首的大办公桌,便径自走了过去。
许骆汎驻足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只见她轻轻缓缓的走到桌前,拉开座椅,一屁股直接坐了上去。
“我就坐这儿等吧。”
“那个,嫂子你听我说……”
许骆汎急了,凑过去踌躇了片刻,组织好语言这才道:“时总向来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这张椅子,旁人是万万坐不得的。”
“是吗?”
月白靠在椅背上转了个圈,不以为然。
“坐都坐了,待会儿你们时总回来了要打要骂我挨着。”
正说着,抬眼见桌上的文件格上贴着一张粉色的便签。
在这一片冷硬的色调中,那片粉色的纸片显得格外扎眼。
她坐直身子凑近了瞧,怎么还有点眼熟。
这可不就是她自己的字迹。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
细细回想,这张纸不就是上次在酒吧撞了时温恒的车留给成旭东的。
她撇撇嘴,颇为感慨。
“到现在还留着,当真是小肚鸡肠。”
许骆汎见劝不动她,只得悻悻的给她添了茶水兀自关门出去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时温恒才从会议室出来。
中间临时远程和海外公司开了视频会议,耽误了些时间。
许骆汎结过他手里的文件,跟在他身后汇报。
“嫂子我已经接到办公室了,只不过……”
时温恒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沉声问:“怎么了?”
许是分公司那边进展不顺,面色略沉。
许骆汎看着他的脸色,迟疑了一瞬。
改口低声道:“没什么,只不过见识了影后的实力。”
时温恒斜眼睇他,他竖起大拇指嘿嘿笑着补充道:“戏好得很!”
办公室门口,许骆汎忐忑的推开门。
本想着这么长时间了,在办公桌前坐够了兴许会换个地方。
结果进了门,眼前的景象更让他进退两难。
只见一双白皙修长的脚正搭在总裁的办公桌上,顺着那双纤细的腿往上看,月白正靠在椅背上睡得深沉。
眼眸轻合,睫毛卷翘,红唇微张,细白的脖颈向后抻着,头上的棒球帽已经掉落,细密的发丝散乱在皮质的椅背上。
风从窗口微微吹来,桌上的纸张配合垂落的发丝轻颤,画面虽略荒唐,却温柔静好。
他一时竟有些看呆。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许骆汎迅速回神。
“师哥,这嫂子非要坐在这儿,我也是没法。”
眼见时温恒板着张脸,眼神幽深可怖,他忙打退堂鼓。
“掌喔的各渠道经理约了我沟通推广策划,我先忙去了。”
溜到门口还不忘轻轻把门扣上。
门口撞见温暖正要进去送整理好的会议笔录,许骆汎忙接过手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嫂子在里面不知道吗,还往里闯!”
“嫂子?什么嫂子?”
温暖神色冷淡,波澜不惊。
“大影后呗,这会儿估计整栋大楼都知道了,你的情报不行啊!”
“怎么会不知道呢,许特助亲自等在门口接进来的贵客,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有这种待遇。”
她语气里略带讥讽,面色也隐隐不悦。
转身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现在叫嫂子未免也太心急了,别人不知倒也罢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话说的,太外行。”
许骆汎叉腰看着她冷傲的背影,颇有些不解。
本以为这事儿就何天一个刺头比较棘手,这温暖怎么也跟着阴阳怪气的。
猛然想起早上月白的航班走漏消息的事情,他突然有了头绪。
时温恒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盖在月白身上,顺带眼看到那双格外吸睛的长腿正光溜溜的抻在桌子上,裙摆下滑,全堆在大腿上。
他皱眉,脸上的神色愈发阴沉。
抬眼见她睡得无知无觉,一脸的安详娴静又着实让他气不起来。
叹了口气,拈着她的裙摆替她向下扯了扯,随手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看着画面没那么香艳了,这才兀自去忙。
月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醒来时,天色已黑。
她睁开眼见屋里暗沉沉的,没有开灯,有光亮从另一处传来。
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这觉睡得格外辛苦,浑身酸疼。
顺着那束暖黄色的灯光看去,见时温恒正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办公。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他身旁的那盏立式灯亮着。
黯沉的光线里,屏幕的蓝光照的他那张侧脸更加英挺。
“醒了?”
听见动静,他并未停止手里的动作,头也未转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叫我?”
她摘下身上的衣服,许是这衣服上干爽清淡的味道让她睡得格外踏实。
“见你睡得香,我手头上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就多让你睡了会儿。”
她站起身,一边扭着酸硬的脖子一边走过去。
“我原想着给时总当未婚妻可是件美差,好歹是多少花季少女的梦想,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比拍戏轻松多少,不但要24小时在岗,还要随叫随到。”
“怎么,这就觉得辛苦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间,只瞥了她一眼,复又继续盯着电脑。
“我也不是埋怨辛苦,但是咱也要人性化吧!”
月白走近,挨在他身后的沙发的上,俯身靠近他诉苦:“您也知道,我连夜坐飞机回来,又在机场被堵了半天,回到家都已经是下午了,您这又片刻都不耽误的把我召唤过来,我可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宽裕啊!”
对方不以为然,冷哼一声。
“还不是你自找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温恒冷不丁回头,恰好撞上月白从后面伸过来急欲辩解的脑袋,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时间停滞了数秒,她率先别开脸,意有所指道:“我在外面可是一个字都未多说。”
有事也应该是何天的责任,正主不找怎么反倒找到她头上来。
时温恒牵了牵嘴角,眼神也跟着柔和了一些,只不过语气还是和往常一般清冷。
“你是话没多说一句,只不过事儿做的可不少。”
月白细想,莫不是因为何天和她在网上撕逼的事儿?
“那也不能赖我,我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在网上放放狠话,是她们想多了自己对号入座我又有什么办法。”
时温恒冷笑,还想转移话题。
“集团刚刚公开了你是我未婚妻的消息,你就在机场上了别的男人的车,究竟是想打我的脸还是想打我们弘时的脸?”
竟是为了这事儿!
月白嘀咕:“青天白日我和左湾光明正大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是你觉得,媒体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我当时不是被围攻的没办法了吗,若不是左湾及时赶到,恐怕我都已经被踩成一滩肉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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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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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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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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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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