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目光中的狠毒,让我心寒。
这个女人,原来这般蛇蝎心肠!
“你终究没有出事!你还赢的了他的同情!苏静,你又赢了!”她含着泪与恨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心痛的感觉将我的胸腔填满,然后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当然无法忘记,当时药效发作之时,她的一壶冷水,泼在了我的头上。
寒冬时节,她凉透的不只有我的意识,还有我的心。
“何子沁,是我错信了你!原来你这么恨我!”看着她这张蛇蝎般的脸,我气的浑身都开始发抖。
“苏静,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一人占了?你哪里比我好?凭什么优秀的男人都要围着你转?你有什么资格?”她说着更加激动起来,“你有丈夫,为什么他还要对你那么好!”
“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我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再说了!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心虚了是吗?你今天能周旋在刘易扬和谭正杰之间,难道你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一点手段都没有用吗!”她再次逼近,那猩红的眼像极了毒蛇吐出的信子!
“你不过是在我面前装正经罢了!在男人面前,你有着数不尽的手段和招数!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毁了你,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兴师问罪,可是,刘易扬没有吗?他才是你真正该恨的人,为什么你却反而跟他走到一起去!难道你忘了你是个有夫之妇吗!”
她咄咄逼人的论调,竟然一点都没有击败我。我静静地看着她扭曲的疯狂的表情,然后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敢去想她为我做的那些事,她安慰我的那些话,也许,她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她的目的,然后我还天真地感激着她。
“是你自己太笨了!我都那么保护你了,你竟然把孩子弄丢了!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番心血!”她说着充满鄙视地笑了笑。
她不再掉眼泪,可能,她现在心里只有恨了吧!
“谢谢你对我的保护!”我的声音从嗓子里出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然后我准备从这个地方离开。这里曾经给过我希望,可是现在,我所有的希望都被埋葬在了这里。
“谢谢你曾经收留过我!其他的我都不想知道了!”我说着微微地笑了笑,“你伤害过我,也帮助过我,就当,就当我们相抵了吧!”
“你说什么?”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以为,是不是我感动了她的良知?所以她如此惊诧?
“相抵?”她竟然大笑起来,然后眼泪再次滚落出来,“苏静,因为你,我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你亲手把我变成了一个我最讨厌的人!你竟然说我们相抵了?抵了什么?你告诉我,抵了什么!”
她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
“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抵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你说啊!”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你放开我!”我用力将将她甩开,她哭着,看着我,那严重的哀怨与落寞让我动容却更让我不齿。
“你走火入魔了!”我不愿再跟她纠缠,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苏静!”
我走到门口,她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去,她站在原地,却没有看我。
“对不起。”ωωω.χΙυΜЬ.Cǒm
三个字,声音小的,我快要听不清。可是我确定她说了。
然后我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开始往下流。我们这些年的友情,就这么,就这么没有了吗?
我的脑海里一时间全部都是曾经我们在一起时的画面。她给了我最多的温暖,给了我最坚实的肩膀。然后现在全部变成了阴谋?全部都是假的?
我不敢去想刚刚她给我的是什么样的表情。冷漠,绝情,仇恨。
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竟然会变成这样!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一个男人,所以她竟然会变成这样!甚至不惜要将我毁了!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我从楼道里走出来,冷风从我耳边呼啸着过去,可是却怎么都不及我的心冷。曾经的点点滴滴怎么也比不过她刚刚的那番话刺人心骨。
我不懂,为什么我最好的朋友会选择用这些龌龊的方法来对付我?就是因为一个男人?所以她连我们几年的姐妹情都完全不管不顾了!
我一直以为她一直在身后默默支持着我,是我最后的港湾,却是我自以为是了!最信任的人,却伤我最深。
寒风中,不远处的人影一直站在那里,从我上楼去时,那个人影便在那里。
刘易扬。
是他又怎样?
“你问清楚了?”他已经走到我跟前。
我抬起头看他,也许他会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我满面的泪痕还有正在滚落的泪珠。那是我的心,我所有的友情。
“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时间,告诉你一些事?”
“时间是吗?我有!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时间!”我说着咬了咬嘴唇,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什么都没有了。我成了孤家寡人。
“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说?”
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反抗,寒风将我的头发吹的凌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像是被抽掉了灵魂般地跟着他往前走。
他将车门打开,我俯下身去,然后看见了谭正杰站在了不远处。他是不是一直都站在那里?
曾经我对他所做的种种,充满了感激。我知道,即便是此刻,我也依然该感激他。可是,为什么看到他时,我的心情变了?因为他,何子沁那么对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他无关,然而,还是发生了。
我失去了我引以为豪的友情!
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那抹身影竟显得几分落寞和悲凉,是和我一般的落寞和悲凉吗?或许是的吧!
刘易扬开着车一直往前走。不管他要带我去哪里,我都是毫不在意的。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何子沁说的那些话,她真的伤害到我了。
我闭上眼睛,脑子昏昏沉沉的,然后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车子已经缓缓地开进了刘易扬的院子里。
又是这个地方?他除了能带我来这里,还会带我去哪里?
“为什么一定要是这里?”我没有下车,坐在车上问他。
“我要带你见一个人!”他说着下车,接着替我打开车门。
见一个人?
下车之后,我便跟着他进了客厅。
张阿姨低着头站在沙发旁边。
好久不见。我在心里这么说着。看到她我有几分熟悉之感。我从小就缺失母爱,而她总让我想起我的母亲,想起我母亲对我好的那些年。
“坐!”
让我坐下的,不是张阿姨,而是刘易扬。
我很累,便坐了下来。
“苏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张阿姨立刻走过来,她看着我,眼睛是红的。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这么哭丧着脸,无助地看着我,我的心也跟着恻动了。
“张阿姨,怎么了?”我不解地看向他,随即看向刘易扬,他到底想让我知道什么?
“苏小姐,你流产的事情,是我,是我做的!”她说着声音也跟着沙哑了。
她做的?不是韩乔做的吗?为什么和她有关?
“刘易扬,这就是你想让我知道的?”我愤而看向刘易扬,“你大可不必将一切责任推到一个保姆身上去!”
“你听她说完!”刘易扬却不急也不恼。
“苏小姐,韩乔是我的亲外甥女!药是她给我的,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个药是干什么的!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放在你的食物里的!”张阿姨哭着说,“我看到你流产,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如果不是先生调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竟然成了杀人凶手!苏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完全听呆了!原来一直在背后动手脚的,竟然是她!韩乔是她的外甥女?所以每次韩乔都可以随意来这里?即便刘易扬已经说过不允许她出现在这里,她还是可以出入自由?
那么,这件事和刘易扬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
我看向了刘易扬,他的眉心深锁,是不是他为此事也动怒过?
“苏小姐,对不起!先生,对不起!你们的孩子是被我杀死的!”张阿姨已经泣不成声。
竟然是我一直都信任的人做的!为什么骗我的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无法忘记,我失去孩子的时候,是她陪在我身边,一直握住我的手,不停地鼓励我安慰我。可是竟然会是她做的手脚!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信任你?”话一出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有多颤抖,一如我颤抖的心。
“对不起!苏小姐!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去害任何人!我不知道那个药是毒药!如果我知道,我死也不会给你吃的!韩乔说是安胎药,我说了不放的,可是她说是先生的意思!我不敢不放!我真的是糊涂啊!”
她在我面前懊恼着,哭泣着。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孩子已经没有了!
“收拾东西,明天早上,我会让人送你走!”刘易扬冷冷地开口,他的嗓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他,也会痛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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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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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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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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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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